陆书衍回去后,就找人打听了这个玉姑娘的来历,七弯八绕地花了好些功夫,方得知前几年的旧事。
既是心疼姜幼宜幼年过得可怜,又明了这个玉姐姐对她的重要性,越想越觉得那日的事是他太过失礼了,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去弥补一下过错。
恰好陆舒然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她本就是个皮肉伤,也就是伤到了后脑,姜老太太仔细了些,不然根本不需要休养这么多日。
得知侄儿那日失了礼数,就有心帮他缓和,毕竟是少年人的第一次春心萌动,即便她成不了,但他与姜幼宜能成,那也不枉费她走这一遭。
有了姑母壮胆,此番礼数周全的陆书衍就带着两份厚礼,隔了几日,再次来到了小院。
这个院子有些僻静,姜承年早就提出要给女儿换个地方住,是姜幼宜说喜欢这儿,不愿意挪动,他才下令让人重新修葺布置,如今的小院焕然一新。
陆书衍上回来,满心满眼都是见五姑娘,哪有什么心思看院中布置,这次心情忐忑又紧张,双眼便不由自主地四下打量。
一场春雨一场暖,这几日又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雨,就见院中种满的草木与各式花儿都冒出了春意,小径旁竟还搭着个葡萄架,下头悬着架秋千。
想象着小姑娘在这院中扑蝶赏花荡秋千的模样,他也不觉得院子偏僻了,真是个怡然美好的院子。
他的目光朝右一瞥,却见紧挨着秋千的是两个木人桩。
那木人桩足有他人那么高,上面清晰可见被人捶打过的痕迹。
陆书衍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若换做是他这身板,只怕是经不得那位玉姑娘两下锤的。
他正出神,就听见不远处有人甜甜地喊他:“书衍哥哥。”
那是独属于小姑娘的软语,毫不夸张的说,他仿佛被微风亲吻了一下耳朵,瞬间就红透了,他扬起笑脸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果然就见姜幼宜穿了身粉团花色的袄裙,撑着下巴,趴在敞开的窗台边,瞧见他看过来,还伸出手臂朝他挥了挥。
“你来找我玩吗?”
陆书衍嘴角的笑意越扯越大,长辈一向夸他是同辈中最为持重的那个,做事稳妥,为人也谦和有礼,不然陪姑母这样的事,也不会轮到他。
可这些种种,在看见五姑娘时,统统都抛到了脑后,他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罢了。
他刚要回一句什么,就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杀气,视线微微上移半寸,看见了站在小姑娘身后的蒙纱女子。
看不
清他的面容唯有那高大纤细的身形以及那双阴郁的眼眸。
霎时间他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还是他身旁的陆舒然温和地笑了下:“幼幼我与阿衍来探望你。”
姜幼宜似乎这才发觉还多了个人手臂僵了下缓慢地垂了下来脸上露出了迷茫与不安的神色。
她当然没有忘记陆舒然更忘不掉自己干的坏事以至于一看见来人就有种犯错被抓的自觉手指扯着腰间的系带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珏虽没见过此人但从小姑娘做贼心虚的小表情里一眼就猜到了这是谁。
不过陆舒然给他的第一印象倒与他设想的不同他还以为会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此刻瞧着还没他父亲后院那几个姨娘聪明。
见小姑娘纠结地都快把系带给扯烂了沈珏拧了拧眉在心底轻嗤一声真是个窝里横的没用的紧。
如此想着开口却是:“不想见?”
“我让她们滚。”
既是不想见何必浪费时间应付可他刚要转身就被那热乎乎的小手扯住了衣袖。
低头看去姜幼宜一副壮士割腕般的凝重神色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幼幼不是小蜗牛。”
沈珏蓦地就笑了这是前几日他说了她没成想她竟听进去了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想到她早晚是要成长的便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我就在外头有事便喊。”
方才还很胆怯的姜幼宜听到这话皱成一团的小脸瞬间露出了笑来。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跳下暖炕跟着沈珏到了门边看向已经到了屋外的陆氏姑侄脚尖点着脚尖轻轻地喊了声:“陆姨母安好。”
小姑娘一头乌黑的长发梳着乖巧的双髻只用红色的绸绳系着不加点缀却更衬得她粉面桃腮春意逼人。
陆舒然见她虽是能下床走动了但脸蛋小了一圈便知这次病得狠了不免有些心疼。
她一直没能出嫁不愿在人前走动
见那风一吹便站不稳的小姑娘还要恭敬地福身行礼赶忙上前几步将人扶住:“你身子才好快些进屋歇着吧吹多了风容易头疼。”
姜幼宜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沈珏他虽一言未发站在那儿可她却有了底气。
“姨母请里面坐禾月上茶点。”
姜幼宜这鲜少来客人一般都是她去前院见客她喝了茶会睡不好便没
备着什么好茶平日都喝桂圆红枣一类的甜汤。这会禾月上的就是两盏银耳枸杞汤点心则是桂花糕花生酥等小姑娘爱吃的。
东西上齐了禾月便自觉地退了出来到门边还有些犹豫。
脚步一停顿险些撞上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阿玉你在这就好了我得先去给姑娘看着药你帮忙瞧着。”
沈珏抬了抬眉尾:“瞧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嘛。”
沈珏轻声一声这又不是几年前难不成还有人敢欺上门来。
不想就听禾月压低声音小声道:“我不担心咱家姑娘是怕她又把人给打了到底是客人还是莫要结仇的好。”
沈珏:……
倒也不是没可能。
屋内姜幼宜先请陆舒然在玫瑰椅上坐下才局促地站在一旁她没有待客的经验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陆舒然。
一来是她弄伤了对方为此而感到愧疚、自责二来是她听过陆书衍所说的对她的遭遇感到同情三来是即便同情她也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对方取代她母亲的地位。
种种纠葛的心情下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
往日如小百灵鸟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小姑娘此刻成了个小哑巴。
还是陆舒然拉着她在旁边坐下而后自然地捡起了碟中的一块花生酥咬了一口笑着道:“这是前门大街张氏的手艺吧?”
姜幼宜没有思索自然地接话道:“是张氏买的她家做的花生酥最好吃了去买的下人说每次去都要排老长的队伍。”
等说出口后她才意识到陆舒然居然也爱吃这等小孩儿的玩意往日她在前头吃点心祖母或是爹爹都让她注意些仪态莫要吃得多了从来没人与她讨论哪种糕点好吃的。
“应是昨儿买的吧她家的酥啊得刚出炉那会吃香味最浓郁也最是酥脆可口我一个人便能吃五六块。”
“不过就是多吃容易腻我都爱配着爽口的茶喝。”
姜幼宜听她说得头头是道
但她想事情简单平日就最容易被人带跑话题一下就听得入了迷:“我还没吃过刚出炉的呢!差别这么大呀。”
说着捧起旁边的白瓷碗献宝般道:“姨母若是觉得腻可以尝尝这个我不爱喝茶只喜欢喝甜水。”
陆舒然咽下花生酥很配合地接过银耳羹尝了一口顿了下又接着喝了小半碗才放下:“竟比我想象的要清淡爽口
这么配着半点都不腻。”
“我每隔几日便要差人去买出去游肆时还会亲自去排就能尝到刚出炉的第一口了。”
姜幼宜听得双眼止不住亮起她自小身子弱进京那回是头次踏出院门可惜先是走水路再是马车颠簸中途都没下来过。
每次听哥哥姐姐们说起外面有多好玩她就特别特别想出去逛逛。
可幼时说她年纪小身体弱怕吹了风冻着又怕人多走丢了长大了又说女儿家不好抛头露面得父兄陪着而他们都是大忙人谁都没空陪她一个小女子出门游肆。
沈珏倒是时常出去前两年他的外祖有了消息说是生了病被温家赶了出来他这个外孙女自是隔段日子就要去照看。
每当他回来都会给她带点心带书册也让她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向往了。
“我好羡慕姨母我也好想尝一尝刚出炉的花生酥我还没上过街呢。”
陆舒然见她失落地垂下脑袋声音低的都要听不清了想到她居然一次都没上过街不免怜惜心起。
“要不然我去与老祖宗说说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姜幼宜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因为太过激动还撞着了茶几案上的瓷盏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那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是轻声细语的但并未关门沈珏背手倚在门边的柱子上也能将里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自认看人还算准从方才这一面与她两的谈话中可以大概确认这姓陆的若不是高明到极致便是个单纯的从她过往经历来看应当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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