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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小说:

金庸武侠平行世界

作者:

黑山老妖重出江湖

分类:

古典言情

~第三十七章~

Part 37! Part 37! Part 37! Part 37! Part 37! Part 37! Part 37! Part 37! Part 37!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数月跋涉,风尘仆仆。郭靖、黄蓉与周伯通三人,终于踏上了这片熟悉的苍茫大地。黄沙万里,天地辽阔,远处蒙古包如白莲般点缀在草原之上,牛羊成群,马儿奔腾,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芬芳,也带着漠北特有的粗犷与自由。

郭靖望着这片养育他的土地,心中百感交集。他深吸一口气,那熟悉的气息仿佛瞬间将他带回了少年时代,那些与拖雷安达策马奔驰、随哲别师父学习箭术的日子,恍如昨日。他不由得握紧了身旁黄蓉的手,低声道:“蓉儿,我们到了。”

黄蓉亦是第一次深入这漠北草原,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眼中闪烁着新奇与赞叹:“靖哥哥,这里真开阔,天高地远,与江南的婉约秀美全然不同,却自有一股豪迈之气。”

老顽童周伯通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早已按捺不住,哇哇大叫着冲了出去,在草地上连翻了好几个筋斗,又去追逐那些低头吃草的牛羊,吓得羊群四散奔逃,牧人远远呵斥,他却乐得哈哈大笑,只觉得这无边无际的草原,比终南山的树林、桃花岛的沙滩好玩多了,简直是他的乐园。

在一位相熟牧人的指引下,郭靖很快找到了母亲李萍居住的蒙古包。远远望见那顶熟悉而略显陈旧的毡房,郭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眼眶也有些发热。他快步上前,还未到门口,帘子已被掀开,一位身着朴素蒙古袍、鬓角已染霜华、面容却依旧坚毅温婉的妇人走了出来,正是李萍。她手中还拿着未缝完的皮袄,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娘!”郭靖声音哽咽,快步上前,双膝一软便要跪下。

李萍一眼认出儿子,手中的皮袄掉落在地,她急忙上前扶住郭靖,未等他跪下便已将他紧紧搂住,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靖儿!是我的靖儿回来了!”她上下打量着儿子,见他身形更加魁梧,面容愈发刚毅,虽风尘仆仆,但眼神明亮,气度沉凝,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酸楚,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娘,是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郭靖亦是虎目含泪,紧紧握着母亲粗糙的手。

李萍拭去眼泪,这才注意到郭靖身后那位明艳绝伦、巧笑嫣然的少女,以及那个正在不远处试图骑上一匹不太配合的小马驹、模样滑稽的白发老头。

郭靖连忙侧身,将黄蓉轻轻引至身前,神色郑重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与温柔,对李萍道:“娘,这位是桃花岛主黄药师的千金,黄蓉。她……她已是孩儿未过门的妻子。”他又指了指正与马匹“搏斗”的周伯通,“那位是周伯通周大哥,是孩儿的结义兄长。”

黄蓉此刻收敛了平日的跳脱,上前一步,盈盈拜倒,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十足的敬重:“晚辈黄蓉,拜见伯母。”礼数周到,姿态优雅。

李萍早已从郭靖先前的信中知晓黄蓉的存在,此刻亲眼见到这姑娘不仅容貌绝世,更难得的是眼神清澈灵动,举止大方得体,心中喜爱至极,连忙弯腰将她扶起,连声道:“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一路辛苦了吧?”她拉着黄蓉的手,仔细端详,越看越是满意,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靖儿在信里常提起你,说你聪明伶俐,对他多有帮助。好,真好!他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也是他爹在天之灵保佑!”

黄蓉见未来婆婆如此慈祥和蔼,心中大定,俏脸微红,更是乖巧地应道:“伯母过奖了。能遇到靖哥哥,才是蓉儿的福分。”

这时,周伯通终于放弃了“驯服”那匹倔强的小马,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围着李萍转了两圈,嘻嘻笑道:“弟妹,哦不,郭家妈妈!你这儿子和儿媳妇都挺好,就是赶路太慢,可憋坏老顽童我啦!你这地方不错,够大,好玩!”他说话没大没小,却自有一股天真烂漫,让人生不起气来。

李萍早听郭靖说过这位“大哥”的性情,见他如此,也不以为意,反而笑道:“周大哥喜欢就好,快请进帐内歇息,我这就去准备奶茶和吃食。”

当晚,李萍的蒙古包内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李萍拿出了珍藏的马奶酒和风干肉,热情招待儿子、未来儿媳和这位有趣的“老哥哥”。听着郭靖讲述别后种种,如何习得降龙十八掌,如何在桃花岛定下婚事,如何与西毒欧阳锋、金国高手周旋,李萍时而紧张,时而欣慰,时而自豪。尤其是听到郭靖以《九阴真经》疗伤篇救治谭处端时,她更是连连念佛,感慨儿子不仅武功高强,更有一颗仁侠之心。

接下来的几日,郭靖带着黄蓉,一一拜访了昔日的朋友与师长。他先去见了结义安达拖雷。如今的拖雷,已是蒙古军中颇具威望的年轻将领,眉宇间更多了几分沉稳与威严。兄弟重逢,自是格外激动,把臂言欢,回忆起少年时一同射雕、一同受罚的趣事,皆是唏嘘不已。拖雷对黄蓉的聪慧美丽赞不绝口,真心为郭靖感到高兴。

随后,郭靖又去拜见了授业恩师哲别。神箭手哲别见到爱徒归来,亦是老怀大慰,拍着郭靖的肩膀,感受着他体内澎湃的内力与沉稳的气度,知道他已非吴下阿蒙,武功早已青出于蓝,眼中满是骄傲。他拉着郭靖比试了一场箭术,只见郭靖凝神静气,弯弓搭箭,动作如行云流水,“嗖”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地射中了三百步外一枚随风摇摆的野果梗,箭尖透果而过,余势不衰,深深钉入后面的树干之中。哲别抚掌大笑:“好!好箭法!内力贯注,眼力、臂力、心力已臻化境,靖儿,你已远超为师了!”

郭靖恭敬道:“若无师父当年悉心教导,打下根基,弟子绝无今日。”

周伯通则在草原上玩得不亦乐乎,时而学着牧人套马,时而追着旱獭满地跑,甚至试图跟摔跤手比试力气,虽不用内力,单凭身体巧劲,也把几个壮汉摔得七荤八素,引得围观者哄笑连连,他也自觉趣味无穷,几乎乐不思蜀。

然而,欢聚终有离别时。郭靖心系中原局势,更担忧母亲长留漠北恐被金人寻隙,便向拖雷和哲别提出了辞行,欲接母亲南返故居。拖雷与哲别虽有不舍,但也知天下将乱,中原才是郭靖的根,亦是他的责任所在,便不再强留,赠予了良马、金银与沿途所需物资,深情话别。

临行前夜,李萍默默收拾着行装,摩挲着那些伴随她多年的简单家什,眼中流露出对这片生活了十八年土地的不舍。郭靖看在眼里,心中歉然,低声道:“娘,是儿子不孝,让您又要奔波。”

李萍摇摇头,拉着儿子的手,温言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在哪里,娘的家就在哪里。回江南也好,那是你爹的故乡,也是我们的根。只是……”她望向帐外无垠的星空,轻叹一声,“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这片草原,这些老朋友了。”

周伯通倒是显得有些蔫蔫的,扯着郭靖的袖子嘟囔:“傻弟弟,这大草原我还没玩够呢,那些马儿、羊儿多有趣!还有那摔跤,嘿嘿……不过算了算了,老顽童说话算话,说跟你们走就跟你们走!江南肯定也有好玩儿的!”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霞光万道。一辆坚固的马车已准备就绪,车上载着必要的行李、干粮和清水。郭靖亲自驾车,黄蓉与李萍坐在车内,周伯通则骑着一匹性子温顺的骏马,在车队前后跑来跑去,依旧不安分。

马车缓缓启动,驶离了熟悉的营盘。郭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渐行渐远的蒙古包,以及远处山岗上久久伫立、挥手送别的拖雷和哲别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离愁,但更多的,是前路的坚定。

为避开金国眼线,他们并未选择常规商路,而是依照黄蓉的规划,尽量穿行于荒野小径,绕开人烟稠密的城镇。车上携带了足够的风干肉、奶疙瘩、炒米和清水,足以支撑很长一段路程。一旦补给将尽,便由郭靖或黄蓉悄然潜入附近小城添购,速去速回,绝不逗留。

黄蓉心思缜密,早已通过丐帮独特的联络方式,传令沿途帮众,密切注意金人动向,并全力打探杨康一家的消息。她深知完颜洪烈绝不会善罢甘休,裘千仞等高手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故而一路之上,虽表面平静,实则外松内紧,时刻保持着警惕。

与此同时,远在滇南苍山深处的一灯大师禅林之中,杨康的修行也进入了新的阶段。

自那日救治金刚宗僧人,体内吸收了清心兰(月华灵兰)的精华后,杨康的内力日益精纯雄厚,对“阿嵯耶菩提心经”的领悟也越发深刻。他每日闻鸡起舞,于晨雾中修习“菩提九式”,掌法愈发圆融自如,已得“云起菩提”之自在、“镜台明心”之清澈、“无尘自在”之澄明三味。

一灯大师静观其进境,见这弟子心性愈发沉稳,根基扎实,知是时候了。这一日,他将杨康唤至平日讲经说法的竹林空地上,渔、樵、耕、读四位弟子亦随侍在侧。

一灯大师目光扫过五位弟子,缓缓开口道:“尔等随我修行日久,根基已固,心性渐稳。今日,老衲便传你们段氏一脉的绝学——‘一阳指’。”

此言一出,不仅杨康心中剧震,连褚万里、古笃诚、武三通、朱子柳四人亦是面露激动与肃穆之色。“一阳指”名动天下,乃是“南帝”段智兴的成名绝技,既可凌空点穴,制敌机先,亦可灌注真力,疗伤续命,实乃武林中至高无上的指法。

一灯大师并不多言,当下便将一阳指的内力运转法门、出指诀窍、以及劲力收放的精要,细细讲解演示。只见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微微一点,并未见如何作势,丈许外一截枯竹应指而断,断面光滑如切。随即他指风一转,拂过旁边一株略显萎靡的兰草,那兰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立起来,叶色转翠,焕发生机。

“一指之力,刚柔并济,生死由心。其要在于内力凝练,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指合。”一灯大师谆谆教诲,“尔等需谨记,此指法非为争强斗狠,重在惩恶扬善,救死扶伤,若用以行凶,便是违背了其本意。”

五人齐齐躬身应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传授完毕,五人各自寻了僻静处潜心修习。杨康本就内力深厚,远超四位师兄,加之“阿嵯耶菩提心经”与“归元吐纳诀”交融的内力中正平和,最是适合修习此类精微武学。他依法运转内力,凝于指尖,初时尚觉晦涩,但不过半日,已觉指尖发热,一股暖流蠢蠢欲动。他屏息凝神,对准两丈外一片飘落的竹叶,一指点出!

嗤的一声轻响,指力破空,虽未能击中那细小竹叶,却在两丈外的泥地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指洞,指风过处,空气微微扭曲。

一灯大师在远处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此子进展之速,果然非同凡响。假以时日,指力外放三丈乃至更远,伤人于无形,亦非难事。

相比之下,褚万里、古笃诚、武三通三人,因内力路子或偏刚猛,或偏沉浑,于这需要极致精微控制的指法上,进展稍缓,指力仅能及身周五尺,且难以持久。唯有书生朱子柳,他心思缜密,内力走的是灵动一路,加之学识渊博,对心法口诀理解最深,苦修三日之后,竟也成功将指力逼出体外,虽仅能达一丈之遥,指风微弱,却已是四人中最先练成者,引得褚万里等人又是羡慕又是佩服。

杨康并不自满,反而更加刻苦。他知道自己内力虽厚,但对力量的精微掌控,尚不及师父之万一,更需勤修不辍。他每日除了修习“菩提九式”,便是反复锤炼这一阳指,感受着指力由弱变强,由近及远,由刚猛渐趋柔和的过程,心中对武学之道的浩瀚,有了更深切的体会。

时光荏苒,就在杨康于苍山精进不休之时,郭靖一行人历经数月艰辛,终于穿越山川险阻,进入了江南地界。

越往南行,景色越发秀丽,水网密布,舟楫往来,与漠北的苍茫辽阔截然不同。李萍望着车窗外的小桥流水,稻田桑竹,眼中流露出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十八年了,故园如今是何模样?

这一日,马车终于驶入了临安府地界,来到了那个在记忆中萦绕了无数遍的地方——牛家村。

村口的老槐树似乎更加苍劲,但树下的石磨已不见了踪影。村中的小路依稀可辨,只是两旁的房屋大多已翻新或破败,熟悉的乡邻面孔寥寥无几,多是些好奇张望的陌生孩童和老人。

郭靖驾着马车跟随郭母的指示,缓缓来到村西头一处荒废的宅院前。只见断壁残垣,荒草没膝,只有那扇腐朽大半的木门,还顽强地歪斜在门框上。

“娘,到了。”郭靖停下马车,声音低沉。

李萍在黄蓉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望着眼前这片废墟,身子微微一颤,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十八年的风霜雨雪,十八年的魂牵梦萦,如今故地重游,却已是物是人非。她一步步走上前,颤抖的手抚摸着那扇破败的木门,仿佛能透过它,触摸到那些早已逝去的温暖岁月,看到丈夫郭啸天爽朗的笑容,听到儿子幼时牙牙学语的声音……

“靖儿他爹……我们……回来了……”李萍喃喃自语,泪水无声滑落。

郭靖亦是心中酸楚,默默上前,与母亲一同站在废墟前。黄蓉静静站在一旁,她能感受到这对母子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哀思与怀念,轻轻握住了郭靖的另一只手,无声地给予支持。周伯通也难得地安静下来,挠了挠头,看着这破败的院落,似乎也明白此刻不宜嬉闹。

夕阳西下,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这片承载着无数悲欢的故土之上。

当夜,他们简单清理出一间尚可遮风挡雨的偏房,生起篝火,准备在此落脚过夜。李萍情绪稍平,与黄蓉一同张罗着简单的晚饭,周伯通则不知从哪里摸来几个野果,献宝似的递给李萍,逗得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饭后,老顽童周伯通的玩心又起,见郭靖黄蓉在火堆旁调息,便凑了过去,挤眉弄眼地道:“傻弟弟,弟媳妇,你们那《九阴真经》下卷的功夫,这几个月赶路可是练得差不多了吧?我看你们身手都快赶上老顽童我年轻时候啦!”

郭靖老实点头:“周大哥,下卷的拳法、掌法、鞭法、刀法、剑法等诸般兵刃武功,我与蓉儿确已粗通,还需时日打磨。上卷的‘点穴篇’、‘飞絮劲’、‘易筋锻骨篇’、‘蛇行狸翻之术’也已开始修习,颇有所得。”他如今对“易筋锻骨篇”体会尤深,只觉筋骨强健,内力运转愈发顺畅,体魄远胜从前。

黄蓉接口道,秀眉微蹙:“只是那‘收筋缩骨法’、‘闭气秘诀’尚在摸索,最难的还是那‘移魂大法总纲’,尽是些佶屈聱牙的梵文音译,我与靖哥哥看了许久,仍是云里雾里,完全不得其门而入。”她天性聪颖,于武学一道悟性极高,但面对这完全陌生的梵文音译口诀,也是束手无策,如同看天书一般。

周伯通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盘腿坐下,抓耳挠腮地说道:“不懂就问嘛!老顽童我……咳咳,我虽然也不太懂那些叽里咕噜的玩意儿,但我们可以一起琢磨啊!来来来,趁现在有空,再把那总纲拿出来看看,说不定灵光一闪,就想通了呢?”他生性好武,对《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更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虽然自己因誓言不能修炼,但督促、旁观郭靖黄蓉修炼,对他来说也是极大的乐趣。

郭靖与黄蓉相视一笑,知道这“老哥哥”的性子,便也由得他。三人围坐火堆旁,就着跳跃的火光,再次取出那记载着《九阴真经》上卷奥秘的绢帛,将目光投向了那最为艰深晦涩的“移魂大法”部分,试图从那密密麻麻、音韵奇特的梵文音译中,窥探那足以影响人心神的无上法门……

窗外,江南的夜风带着湿润的水汽轻轻拂过,牛家村的废墟在月色下静默无言,仿佛在守护着这份跨越了千山万水、终于归来的温情,也见证着新一代侠客,在故土之上,向着武学巅峰的又一次求索。前路漫漫,江湖风波未息,但只要有彼此相伴,有信念在心,便无所畏惧。

夜色渐深,牛家村废墟中的篝火噼啪作响。

郭靖天性淳朴,对那拗口无比的梵文音译“移魂大法总纲”实在难以理解,钻研许久仍是满头雾水,便自顾自地去修炼已然熟悉的“易筋锻骨篇”和“蛇行狸翻之术”,在院落空地上闪转腾挪,打磨筋骨。

而黄蓉则不同,她天生聪慧绝伦,记忆力超群,她没跟着郭靖修炼 ‘蛇行狸翻之术’,练了一下“易筋锻骨“ 后,开始无聊,念起 ‘移魂大法‘口诀,开始琢磨。

周伯通在一旁看得无聊,起初还指手画脚,说郭靖姿势不够 “好玩”,又说黄蓉念经像“小和尚”。但渐渐地,他发现黄蓉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了。当她全神贯注默诵那些梵文音译时,那双原本灵动狡黠的眸子,会变得异常深邃、专注,仿佛两口幽深的古井,能将人的目光吸进去。

“咦?黄蓉丫头,你的眼睛……”周伯通好奇地凑近,盯着黄蓉的眼睛看。

就在这一刻,黄蓉福至心灵,她正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随着那奇异的韵律投射出去,周伯通恰好撞了上来。只见黄蓉眸中异彩一闪,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虽短暂却摄人心魄。她并未刻意施展,只是下意识地顺着那股感觉,对着周伯通轻轻唤了一声:“周大哥……”

周伯通浑身猛地一颤,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迷茫和呆滞,仿佛陷入了短暂的失神状态,傻傻地应道:“啊?”

黄蓉自己也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阵明悟和惊喜——方才那一瞬间,她似乎真的触摸到了“移魂大法”的门槛!虽然效果微弱,持续时间极短,但确确实实影响了周伯通的心神!

她心思电转,一个顽皮的念头冒了出来。她想起老顽童睡觉有时梦中念着什么 “四张机,刘贵妃,段王爷 ……” 乃是他心中埋藏最深的秘密之一,平日绝口不提。何不趁此机会,小小“作弄”他一下?

黄蓉定了定神,回想着刚才那种玄妙的感觉,再次凝聚精神,目光变得更加柔和而深邃,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注视着周伯通迷茫的双眼,用带着一丝引导性的、轻柔舒缓的语调,学着老顽童的梦话 “四张机……咿呀……鸳鸯织就……欲双飞……嗯……”

这旋律婉转缠绵,带着淡淡的哀愁与追忆。

周伯通眼神愈发迷离,脸上的嬉笑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陷入遥远回忆的恍惚。他嘴唇嗫嚅着,无意识地跟着黄蓉的哼唱,喃喃接了下去,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与他平日性情截然不同的感伤: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他断断续续地念着,当念到“相对浴红衣”时,脸上竟泛起一丝如同孩童做错事般的羞愧与深深的怅惘,眼眶也微微湿润起来。

黄蓉心中暗惊,知道自己无意间触及了老顽童心底最柔软、最不愿触碰的角落。她不敢再继续,连忙收敛精神,移开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

周伯通猛地一个激灵,如同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恍惚了一下,然后心里有点酸酸涩涩的奇怪感觉。

“咦?我刚才怎么了?”周伯通挠着头,一脸困惑地看着黄蓉,“丫头,你刚才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黄蓉心中窃笑,表面上却装作一脸无辜,眨着大眼睛道:“周大哥,你说什么呀?我看你是练功太累,坐着睡着了吧?还说梦话了呢!”

“梦话?我说什么了?”周伯通紧张地跳起来,急忙追问。

黄蓉存心逗他,歪着头,模仿着他刚才的语气,慢悠悠地念道:“好像是什么……‘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

“哎呀!不许念!不许念!”周伯通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蹦得老高,满脸通红,双手乱摇,急得语无伦次,“谁……谁念那个了!你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那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一个讨厌的人写的!跟我没关系!一点都不好玩!”

他像是生怕黄蓉再追问下去,转身就要溜走,嘴里嘟囔着:“不好玩不好玩!我去找傻弟弟玩去!” 说着,一溜烟地跑到还在练功的郭靖那边,绕着郭靖转圈,试图用插科打诨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和那被无意勾起的、尘封已久的情感波澜。

黄蓉看着周伯通那仓皇失措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同春花绽放。她没想到这初窥门径的“移魂大法”竟有如此奇效,虽然只是皮毛,却能让心性如同孩童、武功已臻化境的老顽童都短暂失神,吐露心声。

“这‘移魂大法’果然玄妙无比,”黄蓉心中暗忖,“若能真正练成,日后对敌时,或许能出奇制胜,甚至化干戈为玉帛。” 她决定继续潜心钻研,但同时也在心中告诫自己,此法关乎人心,非同小可,绝不可轻易滥用,更不可用于邪道。

火光摇曳,映照着黄蓉聪慧而略带狡黠的面容,也映照着远处被“作弄”后有些气急败坏又暗自伤神的老顽童。这江南故土的夜晚,因这小小的插曲,似乎也变得更加生动而意味深长起来。

~第三十七章完~

~第三十八章~

Part 38! Part 38! Part 38! Part 38! Part 38! Part 38! Part 38! Part 38!

西域,白驼山。

此地虽名之为“山”,实则更像一片矗立于茫茫戈壁中的巨大石堡群落。建筑多以白色巨石垒成,风格诡谲,棱角分明,在灼热的日光与凛冽的风沙中年复一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孤高与阴冷气息。这里,便是天下五绝之一,“西毒”欧阳锋的根基所在。

最高处的主堡深处,一间完全由厚重黑石砌成的密室内,灯火长明,空气凝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蛇腥与檀香的奇异气味。欧阳锋已在此闭关数月。

自上次临安皇宫夜战,与洪七公、郭靖等人争夺《武穆遗书》,虽最终凭借计谋与狠辣重创北丐,郭靖,更随完颜洪烈取得了那部兵家圣典,但他自己亦消耗甚巨,心中对《九阴真经》上卷的渴望更是灼烧得他片刻难安,可惜却没办法取得,所以决定先修炼下卷功夫。

回想起那次临安皇宫夜袭,一行人逃出皇宫,回到金国的密处。

完颜洪烈手持一个古朴的木盒,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这木盒,正是他费尽心机,折损了众多高手,甚至与欧阳锋这等危险人物合作,才从大宋皇宫中夺来的——据信装有岳武穆兵法精髓的《武穆遗书》!为了它,他筹划多年,隐忍多时,眼看大业将成,岂能不心潮澎湃?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心绪,仔细端详着木盒。盒身是上好的紫檀木,雕刻着简单的云纹,锁扣处却异常精巧,显然设有机关。他不敢怠慢,取出随身携带的精密工具,依照之前搜集到的情报,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锁扣。

“咔哒”一声轻响,锁扣弹开。

完颜洪烈眼中精光爆射,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盒盖。然而,预想中承载着绝世兵法书卷并未出现。

盒内——空空如也!

只有盒底垫着一层明黄色的锦缎,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却刺眼的光芒。完颜洪烈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如同被冰水从头浇到脚。他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猛地将盒子倒过来,用力摇晃,又伸手进去仔细摸索,仿佛希望能从虚无中摸出那本梦寐以求的兵书。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完颜洪烈低吼一声,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他为了这部遗书,付出了太多代价,甚至不惜与虎谋皮,引欧阳锋入局。如今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股血气直冲顶门,他眼前猛地一黑,身形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他一把扶住身旁的红木桌案,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喘息声。

“假的……是假的!我们都被耍了!”他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坚硬的楠木桌面竟被砸出一道裂痕,“黄蓉!郭靖!定是那两个小贼!是他们在皇宫里做了手脚!调了包!”

他想起了当夜在皇宫中的混战,洪七公重伤,郭靖黄蓉看似狼狈逃窜……现在回想起来,恐怕那正是他们的金蝉脱壳之计!在自己与欧阳锋等人被假象迷惑,争夺这个空盒子时,真正的《武穆遗书》恐怕早已被他们暗中转移!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完颜洪烈自诩智计超群,运筹帷幄,竟被两个小辈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让他如何能忍?

“噗——”急怒攻心之下,他喉头一甜,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和手中的空盒。

“王爷!”侍立在门外的亲信听到动静,慌忙推门而入,见到完颜洪烈嘴角溢血、面色铁青地扶着桌子,以及那空空如也的木盒,顿时明白了大半,吓得魂飞魄散。

完颜洪烈一把推开想要搀扶他的亲信,眼神阴鸷得可怕,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他死死攥着那个空盒子,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搜寻皇妃一家,再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还有,那些反贼。”

空盒之辱,如同毒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而这份无处发泄的滔天怒火,也必然会将更多的人,卷入这场因他野心而起的风暴之中。

欧阳锋想起在桃花岛上以独门蛇毒的解药为要挟,逼陈玄风默写出了《九阴真经》的下卷。想到当时陈玄风那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欧阳锋嘴角便会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在他看来,那对夫妇不过是丧家之犬,能用自己的解药换得性命,已是天大的恩赐,量他们也不敢在经文上耍什么花样。毕竟,桃花岛的门规,对叛徒的惩处,只怕比他的蛇毒更加可怕。

他得到的这卷经文,内容包罗万象,拳掌指腿、刀剑鞭杖,诸般武功精妙绝伦,与他所知《九阴真经》的传闻极为吻合。他粗略翻阅,只觉其中武学道理深奥,许多运劲法门、招式变化别出心裁,甚至有些地方看似违背常理,细思却又觉暗合至理。

欧阳锋心下冷笑,不疑有他,反而更加确信这便是真经。以他的武学修为和傲气,自然认为唯有这等看似“悖逆”常理、实则蕴含无上妙谛的武学,才配得上“天下武学总纲”的名头。那些被陈玄风刻意篡改的细微之处——如上改下、前改后、左改右、进改出——在他眼中,反而成了《九阴真经》高深莫测、迥异于寻常武学的证明。

“寻常武功,力从地起,发于腰,传于臂,达于指掌。而这《九阴真经》竟反其道而行之,讲究气贯天灵,劲走奇经,招由意先,式从逆发……妙!果然妙极!”欧阳锋越是钻研,越是兴奋,只觉得一扇前所未见的武学大门正在向他敞开。他本就走的非是玄门正宗路子,内力阴狠霸道,招式奇诡毒辣,这被篡改后的《九阴改经》,其运行逻辑竟隐隐与他自身的武学根基有几分暗合,更使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迫不及待地开始依照这“真经”下卷所载,修炼其中的诸般武功。以他的武学境界和深厚功力,纵是经文有误,强行修炼之下,竟也真的让他练出了一些门道,只是这“门道”,与正版《九阴真经》已是南辕北辙。

密室内,欧阳锋身形怪异地起伏腾挪。原本应是站立施展的“九阴神爪”,在他手中却变成了匍匐突袭,双爪如毒蛇出洞,带着嗤嗤破空之声,抓向虚空,石壁上留下道道深痕;本该是步踏天罡、掌影纷飞的“摧心掌”,却被他练得如同巨蟒翻身,多以肘、膝、肩等非常规部位发力,劲力阴柔透骨,隔空便能震得远处石粉簌簌而下。

最显著的变化,在于他越来越多地开始“手足易位”。寻常高手过招,纵然腿法精奇,也多是辅助,主攻仍在双手。但欧阳锋依照那“上改下、前改后”的谬误经文修炼,渐渐发现,以手撑地,将双腿作为主要攻击手段,竟能爆发出更为诡异难防的威力。他内力深厚无比,灌注于双腿之上,威力丝毫不逊于双手,甚至因腿力雄浑,横扫范围更广,踢、蹬、踹、点,无不蕴含着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道。

这一日,密室中,欧阳锋正修炼到一套名为“飞燕穿柳”的身法(实则应为“潜龙升天”的轻功提纵术,被陈玄风改得面目全非)。按照正确练法,当是身形如龙腾九霄,拔地而起,在空中转折如意。但欧阳锋所练,却是双手猛地按地,身体借力倒翻,头下脚上,双腿如剪刀般交错踢出,身形在空中诡异地连续扭动,如同一条逆冲瀑布的怪蟒。

“砰!砰!砰!”他双腿连环踢在坚硬的石壁上,留下数个寸许深的脚印,石屑纷飞。落地之后,他依旧保持着双手微张触地,身体低伏,头颅昂起的姿态,双目闪烁着兴奋而危险的光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蛇类嘶鸣般的笑声。

“呵呵……哈哈……原来如此!《九阴真经》的精髓,竟在于此!返璞归真,逆练阴阳!以手足易位,激发身体潜能,招式更加诡异难测!黄裳啊黄裳,你果然是天纵奇才!”他完全沉浸在自己“领悟”的武学新天地中,对自己这变得不伦不类的武功路数,非但没有丝毫怀疑,反而认为这是勘破了《九阴真经》的至高奥秘。

他这路功夫,若让旁人见了,定会觉得怪异绝伦,甚至滑稽可笑。一个名震天下的武学大宗师,竟如野兽般四肢着地,以脚代手对敌。但欧阳锋功力实在太高,即便招式谬误,凭借其精纯深厚的内力与对武学本质的理解,硬生生将这错误的路子练出了可怕的威力。他倒立飞踢,劲风凌厉,丝毫不逊于正宗的劈空掌力;他地堂翻滚,攻势刁钻狠毒,更胜寻常的贴身短打。

“只是……这经文中提及的几处关窍,运气之时,总觉经脉隐隐有刺痛之感,气血偶有翻涌……”欧阳锋偶尔也会察觉到一丝不妥。但他旋即自行解释:“定是这逆练之法太过霸道,我功力未纯,或是尚未找到其中调和阴阳的关键。待我神功大成,这些许滞涩自然迎刃而解!”

他将这归咎于自己修炼未至圆满,对《九阴真经》的渴望与偏执,让他选择性地忽视了那些危险的信号。他就像一個技艺高超的工匠,得到了一张被篡改的图纸,虽然造出来的东西与原设计大相径庭,但他凭借自身高超的技艺,硬是让这“错误”的作品也能运转起来,甚至因为材料的顶级(他自身功力)和设计的诡异,而拥有了某种扭曲的、“强大”的功能。

他缓缓直起身,走到密室一角的水盆前。水中倒映出他略显苍白、却目光灼灼的面容,以及那因为长期倒立、气血运行异于常人而微微泛着青紫色的手掌。

“洪七公……郭靖那小杂种……还有黄老邪!”他盯着水中的倒影,眼神愈发阴鸷,“待老夫将这《九阴真经》彻底融会贯通,练成前无古人的神功,天下还有谁是我欧阳锋的对手?华山二次论剑之期不远矣,‘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合该归我白驼山!”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以这匪夷所思的“倒立”武功,在华山之巅横扫群雄,洪七公的降龙掌、黄药师的弹指神通、段智兴的一阳指,在他诡异莫测的腿功和蛇杖之下,皆尽溃败的场景。

野心和执念,如同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推动着他在这条错误的武学道路上越走越远,也越来越危险。

欧阳锋盘膝而坐,身前摊开着那卷得自陈玄风的《九阴真经》下卷。经书已被他反复研读翻阅,上面的字句更是早已烂熟于心。他双目精光闪烁,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恍然狞笑,周身气息随着内息的运转而起伏不定,时而阴冷如冰窟,时而灼热如洪炉。

数月苦修,他几乎已将这下卷中所载的诸般“奇功”练成。只见他身形时而如灵蛇出洞,贴地疾窜,双足攻向虚空,带起阵阵腥风;时而又猛地倒立而起,以手撑地,双腿如风车般轮转踢踏,劲风凌厉,将空气抽打得发出噼啪爆响。

他所练就的武功,与世间任何流派都大相径庭,处处透着一种违背武学常理的诡异。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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