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宪飞快的吃了饭,一擦嘴:“娘娘,您慢慢吃,我要来不及了。”
说着马不停蹄的站起来往前殿去了。
殷宴人小,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不多一会儿也闭紧了嘴巴撇开头不肯再吃了,此后他的保母努力想要劝他再多吃一点,被姜妱制止了:“不必了,他知道自己的饭量,今天已经吃够了。”
保母稍有犹豫,但是想到方才皇太女的雷霆之怒,又觉得皇帝父女该是都信任这位年轻女郎的,便顺从地行礼退到了一旁。
姜妱吃完了饭,让人将剩下的撤走,一旁的殷宴已经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她笑了一下,张开手臂:“安儿。”
殷宴立刻把脑袋埋在姜妱的怀里,嘴里嘟囔着:“困……”
姜妱把他抱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肩上,拍着背没两下这孩子就呼呼地睡过去了,她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到了卧房中,把他稳妥的放在了床上,又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
一旁的保母轻声奉承道:“娘娘虽年轻,照顾小皇子可真妥帖,小皇子也是真心亲近您。”
姜妱垂着头看着殷宴,一时没有说话,她作为这孩子母亲的时候,可从没有像这样抱着他哄睡,甚至一口奶一口饭都没有给他喂过,这些都是这次在晋宫中重聚后才慢慢熟悉的。
丝萝在一旁察言观色,适时道:“娘娘,您可要午休?不如也歇歇吧?”
姜妱摇头:“昨晚睡得好,我不困……”
眼见着人生地不熟的,丝萝见姜妱有些无聊,便提议道:“不如咱们出去转转?”
姜妱立即摇头表示没兴趣,她完全不想在人前露脸,到时候被人看到了不免又要招惹一番议论。
丝萝也不好多劝,只能守着姜妱在一边发呆,姜妱很能耐得住寂寞,她靠在榻上翻了几页书很快就看了进去,但是等喝茶时随意一抬头,却见丝萝站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样子,便想到她也随着自己在马车上关了个把月,到了宫里也要守着自己,实在是难为她了。
姜妱想了想,拽着丝萝的袖子道:“你觉得闷就出去逛逛吧,我这里有人伺候。”
丝萝拨浪鼓一样的摇头,现在宣室殿的宫人们都是生面孔,她不放心把姜妱交给这些人。
“那……”姜妱提议道:“我们
一起看看书,或者写字好不好?”
“娘娘,您饶了奴婢吧。”丝萝哭笑不得道:“谁像您一样,把读书写字当解闷啊……”
说着她黏着姜妱哀求道:“奴婢是又闷又无聊,但是更不想用功啊!”
姜妱为难道:“我、我不想让人家看到。”
丝萝其实并不懂姜妱的心思,以她的想法,就该穿着华服锦绣,带着满身的珠宝大张旗鼓的在宫里所有街道上走过,好让所有人都看到新主子驾到,让他们把皮子都绷紧了以后不要眼拙来冒犯贵人。
她不理解,但是她却不会反驳姜妱的意思,只会照着她的心意来想法子:“那您打扮成宫人的样子,带着奴婢去转转好不好?这么些日子,一共落地走了都没有一百步,人都要闷坏了。”
姜妱拗不过她,确实也想活动一下腿脚,便同意了。
叫人重新拆了头发,挽成较为简单的单螺髻,又暂借了身型相仿的清云一套湖蓝色的宫装,站起来转了个圈,姜妱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妥么?”
当然不妥,就是这张脸最不妥!
包括丝萝在内的宫人们面面相觑,发现眼前的女郎即便脱下了华服美饰,完全不施粉黛,仍然美丽不可方物,肌肤洁白如雪,晶莹的仿佛可以透光而过,美目清澈,乌发如云,唇红齿白,好似神女屈尊临凡,就算是穿着和大家一样的衣裳,在人堆里仍然扎眼无比。
这可真是……
几人对视了一眼,丝萝硬着头皮道:“没、没什么不妥,就是……就是您生得出挑了些,也不碍事……”
姜妱其实也觉得有些憋闷,能用这种方式逛逛也很高兴,闻言只觉得万无一失,当即眉眼弯起,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意来。
晚霞倒抽了一口气,被丝萝戳了一下,这才连忙止住。
姜妱摸了摸头上朴素的青玉簪,笑着道:“那走吧。”
她现在是一眼就能看出的心情愉悦,清云方才有些被殷宪吓破了胆子,这时才敢试探着靠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初来乍到,对宫中并不熟悉,由奴婢随您一起可好?也好为您引路。”
姜妱答应了,她之前虽然对这宫中熟得不能再熟,可是听殷宪的意思,如今秦宫的格局都发生了变化,确实要带着人才好。
就这样,姜妱带着丝萝,并清云还有几个内侍一同出了门。
她也不走在前面,而是十分低调的跟在清云身后,与丝萝并着肩从宣室殿后走到了椒房殿前,她本想立即离开,但是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略一琢磨,惊讶道:“这……宣室门呢?”
秦宫的布局之前是前朝后寝,后宫并没有专门的皇帝寝宫,最南边的就是中宫椒房殿,椒房殿东侧是前御花园,西侧是尚宫局女官们的住处,北边则是后宫各殿阁,而前后宫的分界线就是位于宣室殿以北,椒房殿以南的宣室门,门左右侧是低矮的宫墙,每隔一段距离便是一个侧门,供前后宫相通。
但是现在,宣室门凭空消失了,可想而知,那道宫墙也整个不见踪影。
清云连忙解释:“自从……四年前,陛下下令拆除了宣室门,将椒房殿纳入前朝的范围,后侧另起了一道宫墙,将后宫整个围住,严格区分了前朝后宫。”
姜妱顺着清云指的地方向上看,然后有些茫然道:“这墙是不是有点……高了。”
是的,以前宣室门两侧的宫墙不过是一个象征意义上的隔断,不过比成人稍高些,但是现在椒房殿后的宫墙却高大的出奇,即便是隔着这一坐十分华丽宏伟的中宫,仍然能够明显的看到宫墙的上半截,姜妱之前远远瞧见就觉得有点不对,只是没细想罢了,此时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宫墙当真是“宫墙”,就快赶得上秦宫外围那正儿八经的“宫墙”了。
清云道:“是,娘娘,那里的宫墙是特意建高的,比原来高了足有一倍,这原是为了防止内外串联。”
内外串联?这串不串联难道还会跟宫墙高矮有关么?
姜妱原本就想去花园逛逛,避开椒房殿也避开后宫,但是现在她到底还是被勾起了一点好奇心,一行人便绕过椒房殿往后面走去。
等到亲眼见到这“雄伟”的宫墙,她更觉得费解,闹不懂殷溶花了银子来修这个是为了什么。
她摸着墙壁,仰着脖子才能勉强看到墙头,又左右看了看,除了西边不远处的正门,也叫椒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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