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溶与女儿有着相似的习惯,他们在观察别人时,总是带着强烈的压迫性,他又是男子,往哪里一站,气势就天然比别人高了一大截。
姜妱并不怕他,无论他杀过多少人,做过多少荒唐事,姜妱都不怕他。
她只是不想面对他。
所以,从殷溶推门而入出现在这间房间开始,姜妱没有正眼看他一眼,直到现在,避无可避之后,才站起来微微屈膝行礼,之后终于抬起了眼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姜妱是亲眼看着他长大的,从他将将十岁时便认识他,那时殷溶是个比姜妱矮得多的萝卜头,脑袋大身子小,脖子也跟秸秆儿一样,细细的一条,整个人瘦小瘦小的,比他同龄的兄弟更加孱弱。
后来他过得好了一些,吃得多了穿得暖了,人也开始飞速长高,每次隔个十天半个月再见面,姜妱就会发现这个小皇子又长大了好些,只是开头长得太快,都长在了个子上,身上挂不住肉,还是显得很文弱,他的眼睛很大,被兄弟们欺负了就容易掉眼泪,爱哭又爱撒娇,在姜妱看来,那种稍微有点古怪的长相不丑反倒很可爱。
但是当殷溶正式从少年步入成年,他的变化却一点不比幼年到少年时的少,战场上的厮杀让他的目光变得锐利沉着,流畅有力的肌肉飞速的包裹住了宽大的骨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已经变成了一个肩宽腿长,能有姜妱两个宽的成年男人,若不是那张脸,没有一个人会把他和当初那个瘦弱的皮包骨头的孩童联系在一起。
现在,四年的时光过去,姜妱终于再一次见到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只觉得这四年——在她眼中是一年,带给他的变化,理所当然的远远没有他从少年蜕变至青年时来的大。
但是另一面,姜妱却又知道他其实变了,至少他现在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变成了看向陌生人的审视,那种尖锐又极具压迫性的目光,足以吓退这世上九成的人。
殷溶以前凝视她时,腰背会略微弯曲,脑袋也会不自觉的倾斜,这样会缩小两人的身高差距,也显得他的五官不那么锋利。但是现在,眼前的男人身着玄色的薄甲,胸前、两肩密布狰狞的兽首,与他们的主人一道将冷漠的目光从高处投注下来。
这是姜妱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视角,作为一个陌生人来站在殷
溶面前,感受着他居高临下的审视。
只这一眼,姜妱便从方才的慌乱中挣脱了出来,恢复了镇定。
她重新垂下眼睑,维持着面无表情道:“见过秦帝陛下……妾身不敢当。
殷溶的关注只有短短的片刻,待发现她平平无奇,果然如女儿说的一般保守胆怯后,随即便不再特意观察,只是慢慢“嗯
“过来。
殷宪偷瞄了姜妱一眼,接着还算乖巧的站在了父亲面前。
殷溶打量女儿时要认真的多,他仔仔细细前前后后仔细看了看,确定她除了后背的伤其他都是小事,才放松了表情,目光也不再那样冷淡,还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发顶,问道:“伤口怎么样了?
殷宪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应该还好吧。
殷溶立即皱了皱眉头。
姜妱在一旁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道:“她之前发高烧,烧了足有一天一夜。
殷溶侧头看向说话的女人。
她低着头,声音平稳,不带任何感**彩:“……背上的伤口接近肿胀溃烂,大夫刚刚削去了腐肉上了药,怕是有些凶险。
这么重?
殷溶愣了一下,接着带着薄怒看向女儿,严厉的训道:“那你不老老实实的趴着,还乱窜什么?
说着,他往殷宪的背上轻拍了一下,既不会伤到她,又做了一个带着惩罚意味的警告。
姜妱见状忍不住张了张嘴,最后咬着唇没有动,看着殷宪痛得忍不住“嘶叫了一声:“好疼!
只是父女俩个都没把这种疼放在眼里,殷溶也不想在这土匪窝里多留,他牵着女儿朝外大步走去,却在手中感觉到了轻微的拉扯感。
殷宪被父亲拉着,目光却忍不住一再往姜妱身上瞟,不小心就被拽得一个趔趄。
“你在看什么?殷溶冷声问道。
“没、没什么。殷宪答道,她的视线还停留在一言不发的姜妱身上,忍不住道:“娘娘,我们该走了……
姜妱抬头,朝她笑了一下,没有看其他人,慢慢抬步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她们才发现整个山寨的人都已经被锁拿起来,五花大绑的被推倒在路边,连嘴都堵得严严实实,怪不得一
点声音也听不到。
长孙靖又被从屋子里拖了出来扔到一边他看着被困作一堆的同伴心知要不好但是无论是求饶还是其他被堵着嘴却又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殷溶连看都没看这些阶下囚一眼目不斜视的就要从他们身旁走过殷宪却停下了脚步她半仰着头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叫过杨嵩询问了一句什么得到答案之后阴沉的目光便锁定在了长孙靖身上。
“殿下?”杨嵩见她拿走自己的佩剑走到了那个土匪头子面前不禁疑惑的唤了一声连殷溶都停了下来想看看女儿想要做什么
可以看得出秦国**的手法都是一脉相承的只见殷宪二话不说拿着剑鞘用力在长孙靖的头上狠狠抽了一下。
她这一下可不是耳光她直接打到了侧头上连带着他的一只耳朵都被抽得血肉模糊烂了一半。
殷宪想到他当时对姜妱的无礼仍觉得的不解恨
一个侍从应声而来听从小主人的命令
“把这**裤子扒了给我阉了他!”
“殿下!”
伴随着长孙靖用力挣扎的是姜妱的惊叫。
殷宪浑身一僵这才从愤怒中清醒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悄悄看向姜妱见她果然蹙着纤细的眉头不可置信又不赞同的盯着她。
姜妱并不是同情长孙靖而是没想到殷宪一个才十岁的小女孩竟然张嘴就是……就是阉了谁谁之类的话……
哪怕她要一剑**长孙靖姜妱都不会这么震惊。
这、这……这实在是超出了姜妱的接受范围她立刻想到了傅初鸿说过的这孩子骂人朝“下三路”骂的事。
当时她听到傅初鸿的话只觉得对方胡说八道女儿肯定是受了欺负之后才不得已反击凭什么她就要老老实实的听别人讽刺而不能骂回去骂得再狠也是那人活该。
可是当她真的亲耳听到这“下三路”是哪三路时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你、你嘴里说的是些什么?”
不只是姜妱连殷溶都有些惊异——他作为父亲自然同样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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