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妱心下登时就有了一点不好的猜想——莫不是曹无恙在回京的路上出事了?
这虽说只是一种猜测,因为若是一路千里迢迢,稍微耽搁几天并不算稀奇,但是人总是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姜妱此时便是如此。
她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连练字时都显得有些浮躁,写了两笔只觉得下笔拖沓完全不能集中精神,干脆把纸张挪到一遍,放下笔默默的发了一会儿呆。
这时丝萝端着点心走了过来,将碗碟放在桌上的同时低头一瞧,见半个时辰前那张纸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一个字都没有多写,不由笑道:“您也有为这些犯难的时候么?”
姜妱稍稍回神,勉强笑道:“……心静才能写好字,心不静,便是刘顾舟也得失手。”
刘顾舟是前朝大夏最有名的书法名家,这多少是一句俏皮话,丝萝却没有笑,闻言把眉心拧了起来:“您的心不静?为什么?”
姜妱在心里憋了一天,事关曹无恙,她又不好跟殷宪开口,现在忍不住将自己的忧虑跟丝萝倾诉了起来。
丝萝从姜妱重活一世的第一天便跟着她,从晋国到秦国,几乎没有一天是分离的,因此对于曹无恙这些事知道的门儿清,此时听了姜妱的话,也觉得有些不妙。
毕竟秦晋两国相隔着实不近,边界又打得如火如荼,此间出什么意外都不算稀奇。
姜妱并不会要求丝萝给自己出什么注意,她把那些烦闷说出口,心中其实就已经松了一点,这时便正色道:“我在这里愁什么愁,一点用处都没有!”
说着站起身理了理衣裳对丝萝道:“我们去鸿辉殿走一趟。”
“这……您要去跟殿下谈这事么?”丝萝迟疑道:“这会不会……”
姜妱摇摇头,温声道:“是我方才想岔了,阿宪不是那样的孩子……亭威侯在前线奋勇杀敌,曹大哥回京是必然的,这算是政事,别看阿宪年轻,实际上比她阿爹要理智的多……就算不提这个,从私情来讲,她对曹大哥也绝不像旁人以为的那样介怀。”
说着,姜妱便带着丝萝出了门,身后不用说也跟上了几个内侍随从,几步出了丽正殿,往鸿辉殿的方向走去。
她带的人不多,也不算显眼,快到地方的时候却被人喊住了。
姜妱诧异的回过头却见许久未见的谢泽辉正也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之后快步走了过来下意识的要来拉她:“你怎么在宫里?”
姜妱身后的侍从瞬间警惕了起来立马就要来拦幸好谢泽辉自己先反应了过来伸出的手一僵接着不太自然的收了回去。
只是他的手收了回去眼神却一眨不眨的仍旧钉在姜妱的脸上。
姜妱挥退了内侍让他们离得远了些这才放松了神情望着谢泽辉道:“……我在东宫住几天陪伴殿下。”
谢泽辉第一反应是为姜妱和殷宪相处的好而感到心安接着一想现在的局势又问道:“陪伴殿下?”他左右看了看再没有别人继续道:“现在宫里不太平陛下他……总之你一定要小心若是能出去最好。”
姜妱微微笑了起来脸上的一点酒窝变得深了一点显得亲近并且甜美:“多谢谢郎好意……我都知道。”
谢泽辉一顿想要追问姜妱到底“知道”些什么对于皇帝出征在外的消息究竟知不知情但是抬头与她那平静温和的目光一对却突然觉得她应该当真是知情的。
青年沉默了一瞬放下了提起的那口气:“那就好……你这几天住在东宫么?我日日在东宫当差竟然都没有察觉。”
姜妱道:“你在前头当差后廷的事
她想了想犹豫过后还是开口道:“谢郎我们也算有些交情了我有件难事……想厚颜请你帮忙。”
谢泽辉连思考都没有想也不想便接道:“你说便是。
姜妱实际上并没有非要谢泽辉帮忙才能做的事她道:“我的弟弟……你知道的就是景和前阵子听说他去了秦晋前线现在却又好长时间没有消息了我们姐弟分处异国我连他是否平安都不知道若是谢郎能有门路打听一下他的消息我感激不尽。”
听完这话谢泽辉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他停顿了片刻直到姜妱眉头皱起声音中添了不确定:“怎么莫不是景和有什么不好?”
“不!当然不是!”谢泽辉连忙安抚道:“我的意思是他现在好得很很不必你去操心。”
姜妱这才恢复了平静她原本是知道褚景和现在一切安好的毕竟他多少也算是殷
溶的小舅子,而殷溶对于姜妱的亲眷总是多有优容。
他在这方面的观念十分传统,爱护一个人,这份爱意过多就会自然而然的惠及她身边的其他人,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致就是如此,往日破例栓婚、恩赏厚赐一个都不少,比如对于姜妱的妹妹姜姝,即便他十分讨厌这个女人,但是顾及她是姜妱的骨肉至亲,就算再讨厌,殷溶仍然会捏着鼻子给他们两口子做的那些事善后,现在世子、诰命、世孙也都一一册封了。
对于姜妱日渐疏远的姜氏一族尚且如此,更别说褚景和待她十分亲厚,姐弟二人相处的融洽,殷溶自然会下意识的关注这个“妻弟”,即便不好在明面上优待这个敌国的世家子弟,但是仍然在暗中多有关照,确保他不至于被战场上的意外给弄丢了小命。
姜妱方才关心则乱,见谢泽辉不太自然,还以为这个弟弟出了什么意外,现在冷静下来,便猜测可能是谢泽辉早就已经对褚景和的安危有所留意了,猝不及防被姜妱一问,这才显得有些窘迫。
这毕竟也是亲弟弟,他嘴上不说,心中多少是有些挂念的——就像他现在显而易见是在关心他的妹妹一样。
姜妱心中既觉得心酸又觉得欣慰,只得点了点头,闻言道:“那就有劳你了……我现下急着去见殿下,这便要告辞了。”
谢泽辉却没急着离开,他与姜妱并肩一道朝鸿辉殿走去,边走边道:“你只想打听褚景和的事么,那……褚太师呢?”
姜妱面不改色的微笑道:“自然也是挂念的,只是你知道,大人他位高权重,无所不能,我们这些人即便是为他担忧,都显得杞人忧天。”
“……是这样啊。”谢泽辉的语气低落下去,竟像是有些失望的样子。
这时已经到了大殿门口,他停下脚步,目送姜妱被内侍引进了侧殿。
*
姜妱在侧殿中等候了片刻,殷宪便赶了过来:“娘娘,是有什么急事么?”
姜妱知道她现在不比从前,很是忙碌,因此也不多做犹豫扭捏,直接把曹无恙迟迟未曾进京和她心中的担忧坦言跟女儿说了。
殷宪果然没有表示出任何诸如不满、别扭之类的负面情绪,她思索了片刻,认真道:“不瞒您说,我其实也觉得有些蹊跷,只是因为虽然有些迟,但是好在
还算不得十分离谱,又怕您担心,所以一直没敢跟您商议这事,娘娘放心好了,我前天就已经派人去寻曹伯伯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已经在秦国境内,一定不会有性命之忧,您放心便是。”
姜妱没办法放心,但是女儿的细致与体贴却也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她叹息道:“好,我不担心……”
她担心打扰到殷宪处理政事,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鸿辉殿,忧心忡忡的回去了。
殷宪也能看出姜妱的担忧,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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