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已过,留宿的孟九安二人略微整理行装,用了早点便结账离开。
望鱼客栈的掌柜轻舒一口气,两位赏心悦目又危险的大爷终于走了,好事啊~
马车平平稳稳地沿着大道出了镇子上了官道。
顾桥坐着坐着就歪倒在车厢里,里头四下都铺着厚实的毛皮,看着就暖和。角落放着一个大食盒,里面装了些磨牙的小零嘴。
枕着靠垫架着腿,顾桥撩开一半的窗帘,优哉游哉咬着一根风干的肉干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孟九安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什么也没有看,而是同样歪向窗外,眉目微合。
凉风拂过他的脸颊,带起青丝飞扬,俨然一副打瞌睡的模样。
顾桥瞥见了,扯过一块毛毯往他身上盖,又放下窗帘,隔绝吹进来的凉风。随即翻了个身,窝到孟九安的身边看话本子。
车内一片祥和温暖,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只是没过多久,马车忽然一阵剧烈的颠簸,车外响起了车夫的惊呼和马儿被勒停的长嘶声。
孟九安蓦地张开眼,伸手护住翻滚的顾桥头部,免得他撞上车壁。
等马车停下了才冷声询问:“怎么回事?”
外头传来车夫的回答:“公子,突然冒出一个人,把马儿惊了。”
顾桥甩了甩脑袋爬起身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车夫已经下了车,如他所说,就在离马车四五步距离的地方倒着一个人。若不是他及时揪住奔跑的马儿,此人怕是要血溅当场。
“哎!醒醒!”车夫推了推倒地的人。
花布小袄绣花鞋,看穿着应该是个姑娘家。只是浑身滚满泥巴,衣服也有数道破口。
“公子,这……”
车夫回头瞅了两眼雇主,不知所措。
人不是他撞的,可是一个姑娘家,看这情况定是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这样倒在路中间,若是不管不顾吧,总觉得不是很妥。
顾桥瞥了一眼地上的姑娘,钻回车子里。
车夫以为对方不想管闲事,就将昏迷的姑娘挪到路边,准备上车继续赶路。
马车里却传出一句:“带她上车。”
“哎。”
车夫将脏兮兮的姑娘抱上马车,看到里头干净的装饰,踌躇着都不好意思将手里的人往上头放。
顾桥挪了挪屁股,把靠近门口的毛皮一掀,露出车厢底板:“放这儿。”
这昏迷的姑娘衣服上都是灰尘破口,头发散乱还沾着不少的树叶小梗子什么的,花鞋和裤腿上沾了泥巴。不过身上没什么血色,应该都是皮外伤。
孟九安探过脑袋,不是很看得清,凑近顾桥问道:“桥儿,她死了没?”
顾桥头摇摇头:“没死,就是脏。应该伤的也不重。”
孟九安一合掌:“那咱们送佛送到西,先去医馆。”
“好咧。”车夫得了令又出去赶马车,半个时辰后马车驶进平川县城,停在一家药铺门口。
车夫将捡回来的姑娘抱进前厅。
孟九安和顾桥也跟着踏进医馆。
“大夫,大夫。”车夫大声喊了两句。
一个年逾花甲,头发花白还留着一撮小山羊胡子的老头撩开帘子从内堂出来,看了一眼被车夫抱在手里的姑娘,指向一边的诊床:“放那里。”
“秀珍,端水来。”
“哎,来了。”
内堂传出脆生生的应和。
老大夫拉过凳子坐下,伸手把了把女子的脉搏,翻看了一下眼皮,又仔细检查了下她身上的伤口。一摸自己的山羊胡,得出诊断结论:“不碍事,皮外伤。”
“秀珍,给这位姑娘梳洗梳洗,上点药。”
“是,爷爷。”端着水盆出来的少女给床上的昏迷的姑娘擦干净脸上的灰尘,整理了头发。
车夫开口问:“老先生,那她什么时候可以醒啊?”
“这位姑娘身上都是皮外伤,应是极度疲惫才会昏迷的。她身上最严重的就是后脑勺的磕伤,但也未出血,只是淤肿。只要休息好了,自然就会醒的。”
车夫皱了皱眉:“也就是说不能确定这位姑娘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可是我们还要赶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这位姑娘醒来呢。”
了解了情况的孟九安丢出一块碎银,吩咐车夫:“把她留下。”
“哎——等等!你们不能走。”老大夫拦住孟九安的去路,“你们不可以把这位姑娘留在这里。”
车夫见状解释道:“她只是我们从路上捡来的。我们公子送她来看大夫还赠了药资,已经仁至义尽了。若是还要等她醒来,必定会耽误我们的行程。老先生就让这位姑娘暂时留在你这里休息,等她醒了自然就会自己回家去的。”
老大夫梗着脖子不让路:“我说不行就不行。谁知道你们和这姑娘有什么瓜葛。若是出点事上哪找你们去?”
“这位姑娘不能一个人留下。你们要么把她带走,要么留下等她醒来。”
车夫一听便急了:“老大夫你怎么不讲理啊,你这是要赖上我们?”
他有些不理解,怎么好心救个人还救出是非了?
“老夫也是怕说不清,不若你们就等等,她这伤不重,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醒。”
“要不了多久是多久?我们真的赶时间。”
两人正争执不休,秀珍忽然一指诊床:“醒了。”
诊床上原先昏迷的人嘤呢了一声,慢慢地睁开眼睛,眼中焦距未定。看到一屋子人都望着她,一下子把自己缩成一团,惊恐的四处张望,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姑娘你醒啦。”车夫正庆幸醒的挺及时,下一刻床上之人便哭出了声。
“哎??”
老大夫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用眼色示意孙女拦着点门。
“哎、哎、哎!别哭啊。人家还以为我们怎么你了呢。”
车夫顿时头大了,赶紧回头去看两位雇主,这场面他可真没见过。
被一呵斥,床上的姑娘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看着更可怜了。
顾桥眨眨眼,怎么个情况,好像不大对劲啊。
孟九安瞧着那姑娘也觉得不太对劲,走到诊床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温不火的语调,配上那张俊逸的脸,话音落到人耳里变得柔和。
那姑娘怯生生地看了一会才小声回答:“我叫……晓月。”
“家住哪里?”
叫晓月的女子摇头。
“何方人士?”
晓月依旧摇头。
“家中还有什么人?”
晓月仍是摇头。
……
几番问询下来,这姑娘除了知道自己叫晓月外,其余一问三不知。
车夫看傻了眼,他们这该不会捡回来一个傻姑娘吧?
他赶紧伸手拉过老大夫:“大夫,你快给瞅瞅啊。”
老大夫捋着胡子,眼里也有困惑,上前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表面看,没有什么问题。”
顾桥转头问孟九安:“九哥,这怎么办?”
这人怕不是要砸他们手里了。出门没看黄历,一捡就是个大麻烦。
孟九安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捋胡子的手一停,虎着脸摆手:“可别想留在我们这里。人是你们自己带来的,就自己带回去。”
孟九安略一思索后问道:“县衙在哪里?”
敢情是想把人姑娘送到县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老大夫手一指:“出门沿着东大街到头转个弯就能看到了。”
孟九安颔首,冲着车夫微扬下巴:“带上她,去县衙。”
**
另一边的平川县衙后院。
零散的阳光穿透参天的银杏树投下一片凉爽的阴影。
一张石桌并几张石凳摆在树下,主簿孙文辅拿着本册子正凝神提笔记录着。
他对面的石凳上坐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颜色颇为俊俏,巴掌大的脸上长着一双漂亮的猫儿眼,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流光四溢,像是个猫儿成了精。
此人名唤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