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劳务区的灯光渐渐熄灭，只有远处工厂的警报灯仍在闪烁。安保小队已经返回工厂，他们需要在今晚悄悄关掉电磁线圈。江安和严光则是对着工厂地图反复计算净化者行进路线，平板电脑上的模拟数据改了又改。
林苏禾、豆豆和灵芸则是拿着提前写好的纸条，偷偷塞进劳务区每户人家的门缝里，提醒他们明天不要靠近工厂核心区。
姜莱站在后街的角落，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海风吹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的荧光。赵姐走到她身后，将胳膊搭在她肩上。
“害怕？”赵姐问道。
姜莱摇了摇头。赵姐转过脸看着姜莱，语气满是轻松：“明天的谈判我和你一起，作为前辈，我一定好好护着你。放心。”
姜莱笑了笑，回道：“那我们就赌一把。赌我们能守住这片海，赌那些被蒙蔽的人能醒来，赌我们自己，能活着见到后天的太阳。”
凌晨一点，季若桐等人传来消息，核心区的所有电磁线圈都已成功关闭。江安也终于确定了净化者的最佳行动路线，沿途的引导点，也标记完毕。
不久后林苏禾小队也回来了，现在就等着孙总监那边回消息。
终于在凌晨两点，赵姐收到孙总监的回复，同意在早上九点会议室谈判，并且安排了安全通道，确保赵姐等人能够顺利到达会议室。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没人敢放松警惕。他们清楚，明天不仅是跟工厂管理层的较量，更是和净化者这个未知力量的博弈，一步错，就是万劫不复。
赵姐拍了拍姜莱的肩膀：“该休息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姜莱点了点头，跟着众人钻进临时藏身之处。尽管疲惫不堪，但所有人的脑子都异常清醒。
这里的天空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工厂的轮廓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白及、季若桐和邱志朗他们并未返回，因为他们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任务。
他们与江安提前安排的其他净海会成员，分散潜伏在工厂的能源供应区和次要排污管道区。他们的任务是在一定的时间内制造足够大的混乱，吸引监察使和武装队的注意力。
时间一到，位于工厂东侧的废旧仓库仓库突然冒出浓烟，火警铃声瞬间响起。几乎同时，西区的几个次要的排污管阀门被强行打开，未经处理的污水喷涌而出，毒性虽不及核心区，但刺鼻的气味足以触发污染警报。
工厂内部的通讯网络瞬间被各种紧急报告淹没，监察使办公室的指令一条接一条地发出去，大批武装人员被调往出事地点支援。
季若桐躲在阴影中，看着一队队武装人员从核心区域被引开，对着对讲机低声道：“安保小队任务初步完成，老鼠已经出动。重复，老鼠已经出动。”
就在安保小队成功吸引火力的同时，林苏禾、严光、灵云和豆豆，在江安的实时指挥下实施引导净化者。
他们利用老陈笔记本中记载的线路，找到废弃维护通道，迂回接近核心反应炉的外围。按照昨晚计算好的路线，在预定的环形管道，将事先准备好的高浓度废水投入水中。
江安同步实时监控。就在投入废水不久后，她便检测到了净化者的身影，正按照他们预计的方向移动。
江安通过耳麦向小队传达讯息：“它来了。保持节奏，注意安全距离。严光，下一个投放点坐标已发送。”
四人小队迅速穿梭在错综复杂的金属管道之间。豆豆的身材小巧，能钻入一些成年人难以进入的狭窄空间，放置小剂量的引导剂。
严光紧盯着手持终端，一旦净化者偏离路线，他必须立刻使用次氯酸钠调整它的位置，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嘘，有人。”林苏禾突然拦住后面的队伍，并将耳朵贴在管道上认真聆听，隐约有脚步声。
所有人反应迅速，侧身躲进了一个排风管道缝隙里，躲过了一队巡逻人员。
“看来工厂还安排了其他安保队进行巡逻，大家提高警惕。”严光低声吩咐道。
与此同时，在工厂核心区一间看似普通的会议室里，气氛剑拔弩张。
赵姐和姜莱坐在长桌一端，对面坐的是以孙总结为首的几位工厂中层管理人员。孙总监眼光闪烁，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会议室角落里，两名“普通员工”整齐端坐，谁都知道他们是监察使派来的，主要监视这场会议。
“孙总监，各位，时间紧迫，客套话就免了，我们直接展示一些东西。”赵姐开门见山，语气强硬。
姜莱将一台经过加密处理的平板电脑推到桌子中央。屏幕上，李工的日记、老船匠被改造前后的对比素描、以及“渔民计划”中海民死亡率和污染导致的变异数据对比图，逐一呈现。
“这座工厂的光鲜之下，埋藏着多少尸骨？‘渔民计划’根本不是雇佣，而是谋杀，用完即弃！而你们，真的愿意成为这个罪恶体系的陪葬品吗？”姜莱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
孙总监的额头渗出冷汗，他身旁的几位管理也面露不安，角落里的两人手指按上通讯器，似乎随时准备报告。
“我们知道监察使的手段，但我们也知道，深井平台被毁，工厂的净化系统撑不过几天，C区已经沦陷。一旦系统都崩溃，剧毒废料泄露，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工厂本身，以及依赖工厂生存的周围城镇，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姜莱停顿了一下，给赵姐递了一个眼神，赵姐接过话，抛出了最终方案：
“我们现在给你们，也是给这座工厂一条生路。第一，立刻无条件终止‘渔民项目’，所有幸存的海民必须立刻接入工厂的医疗系统，进行最优先的救治。”
“第二，成立由原住民代表、底层工人代表和我们改革派管理层组成的监督委员会，彻底改革工厂的运营模式，废除压榨制度，确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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