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阙注意到她们时,正在挑衣服的两个女人也看到了他们,往来这边走。
在前面一些等他的姜绡谢煁与阮妍也都看到了,三人反应不尽相同。
姜绡是霎那间酒劲儿像醒了一样,整个人僵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双漂亮的乌黑双眸死死看着那个女人,还有裴阙。
阮妍则是从他们表情,细腻观察到了一些什么,包括裴白和其中一个橙色裙子的女人向谢火投来的目光。
另一个瞧着二十三四岁的白短裙的姑娘人已经快缠在裴白身上了,一看两人就关系不一样。
阮妍更多注意力在看那个橙色裙子的女人,对方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很有气质,五官明艳美丽,甚至有些英气。她在看谢火,只是人没有走过来。
几乎某种直觉,阮妍猜到了:“是你前女友吗?”
他说过,他现在单身。阮妍问过,她觉得如果非单身,她和谢火这样玩不好。尽管是朋友,可站在女生角度,必定会不舒服。
“嗯,我过去说两句话。”
阮妍侧了下眸,看到了他的眼神,他整个人的状态完全没有一丝感情残留了,过度平静,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阮妍注视着他走了过去,手握住了旁边姜绡的手,小姑娘的手突然间冰凉,明明刚刚还没有这样。
姜绡回过神,下意识松开了掐进掌心的手指,手背上的温度不燥热,恰到好处地暖。
她稍抬下巴,侧过脸。
对方并没有询问她的意思,眼里没有好奇也没有其它,仅仅是那种暖色的温柔的目光。
姜绡顿了顿,贴近一点,挽住她的胳膊,歪头靠在她肩膀上。
她再回望那边的两男两女,神情已经没有刚刚那样明显地激动。
旁边问,“绡绡,你看上去年龄不大,你还在读书吗?”
“对呀,姐姐我读大一,在美国留学,暑假了回国。姐姐我是学画画的,改天送你画。”
姜绡就这样倚靠着她,说着,她很喜欢这个姐姐。她给人的感觉很舒服,磁场舒服,是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很温柔包容,只要用心,不忽视她的灵魂而去和她接触,就能感觉到。也或许是感情细腻的人才能感觉到,那种灵魂的温柔善意包容感。
但是很多人或许已经感受不到了,就像已经变了的哥哥,他现在冷漠、冷酷,那个曾经天神一样温柔包容,对其他人怀揣善意的哥哥已经不见了。
有些人眼里,也许只会觉得小阮姐姐傻,欺骗她,忽视她,伤害一个这样的人。就像曾经那样好的哥哥,在学校时也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美好。
她讨厌谢煁。
讨厌这个功利、现实、精明、狡猾、残酷,只会剥皮吞骨他人而实现自身野心欲望的人。更让她讨厌的是他比他高中时还要更聪明狡猾了,如今他会披一层看着恣意,甚至有些江湖气一样好说话的皮,虚伪又可恶。
现在哥哥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披着一层看似宽容的皮干着手腕凌厉的事。
姜绡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更适合这个社会,更适合在商业市场争权谋利,不会被剥掉骨头吃掉皮。
可是,她真的好想念曾经的哥哥。
那个灵魂干净温柔,柔软善意,像神明一样的哥哥。
阮妍不知道姜绡这样看待她。
在她的自我认知里,她并非那样美好的人,她只会对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回馈同样的善意。
而这就让她形成了观察的习惯,她的观察总是不动声色,静静地,不会被人察觉。但不是那种冷眼旁观的审视或观察,更像是一个处在人堆里,为了调和气氛或清楚自身该做什么抑或能怎么帮助他人,再或者以免因为迟钝而损失或受伤,于是,安安静静,目光温柔观察情况。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词之上——
值得。
值得她去调和的气氛,值得她帮助的人。不然,她只会隐形一样温柔地不作声,仿佛没有存在感,温柔安静是她本身的性格,也是她的保护罩。
那边的交流真的很久,不知道在说什么。
阮妍注意到,不同于白裙姑娘一直缠着裴白,两人极亲昵,谢火和那个橙色裙子姑娘离得远,而且她似乎并不敢过于靠近他?
隔着距离,两男两女外表般配,又好像没那么般配。
两个男人都气势太强,衬地身边女人一看就感觉低位姿态,尽管能接触到他们这样的人并谈个恋爱的女生,本身条件也不可能差,但流露出的姿态仍然是要低许多。
这座高级商场里来来往往的路人,丝丝缕缕投来些许目光。
实际上还真不是在谈情说爱,谢煁和裴阙这种人,事业才是衡定目标,他们冷漠之处在于太清楚什么更重要。现在能停留这么久,不去陪姜绡和阮妍回归之前愉快的玩乐,正是因为聊到了工作。
聊得差不多了,两人往回走,裴阙低声对谢煁说,“聊这么久,你家宝贝该难过了吧。”
“说了是朋友。”
“算了,你闭嘴。”谢煁看他要说话直接打断,懒得跟裴阙废话了,反正怎么说这家伙都不信,一个劲儿看戏添乱。
走回来后,裴阙看了两眼阮妍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姜绡也安静下来了,四人继续往姜绡看见的那件裙子那儿去,只是气氛已经不像刚吃完火锅时。
谢煁本来就是想给阮妍买衣服,他进去后绕了一圈,拿起件丝绸质地的蓝色刺绣旗袍走过来,“小软,试试。”
阮妍刚刚已经看到了这里衣服的标价,价格低也在一万起,她两个月的工资。
她轻声拒绝,“不合适,火火。”
她的反应让谢煁觉得奇妙,又没有多少诧异。接触下来,她这个人不是那种死犟的人,但也不是很软任人摆布的人。就像现在,她没有长篇大论,仅仅是一句语气柔和却简洁的“不合适”。
谢煁唇角不禁扬起,举着衣服在她身前比试,也没有看她的眼睛,只是欣赏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会完全释放她美丽的想象,同时他说着,语气没有强硬也没有放软,很自然说。
“没有不合适,你的想法是,我在赠予你一件贵价衣服,似乎超出朋友关系。而我的认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互送小礼物很合适,我们的财富情况不一样,所以你拿出你工资的一小部分,很少一部分送我一个陶瓷吊坠。”
“而我拿出我工资很少的一部分,送你一件衣服。我们都只送了各自认知里的小礼物。”不疾不徐言罢,他抬起了眼,视线半垂,看进阮妍眼里,抬起的手中是从兜里掏出的那个小小的白色陶瓷花朵吊坠。
这是今晚谢煁说去射击馆,在酒店那儿碰面时,阮妍送他的。
阮妍与他视线对视。
突然间哑口,她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的逻辑。眼前花朵吊坠轻晃着。
高级明亮奢侈的店内,这一角气氛像汇成一种独属,私密地空间。
他们俩没有察觉,但旁观者只觉那两人似乎躲在挂立的衣架后暧昧,店员也识趣没有走近。
僵持三五秒,谢煁把衣服放入了她怀里,“去试试。”
阮妍脚步像黏在原地,她觉得她应该反驳,应该说点什么,可是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只是吐出一句,“你很狡猾。”
谢煁兀然笑开,轻推她肩膀给她转过去,“快点去试。”
手掌的温度灼烫到阮妍,下意识慌了下,但他似乎习惯这样,只是很自然那样做的,阮妍本能逃离一般,想躲掉他的手和视线一样匆匆进去换衣间。
进去后换衣服时,她还在想,其实她不知道和这样一个人的相处正确的方式应该是什么?按照第一反应,接受贵价物品不应该,否则将会卑微不平等。可他的逻辑会让她自己也产生混乱,突然不明确她想的到底对吗?确实按他的逻辑,两个人真诚地做朋友,各自按自己能给予的方式给出承受范围内的礼物,好像也没有问题。
不知道。她被绕进去了吗?
可说谢火喜欢她,想用这种方式去怎么,阮妍也能感觉到,不是。
更可能的是,他像存在改变欲一样,现在也是,他想满足的是自己想看到的。那么,如果接受对双方都不会造成负面,其实是可以的。她拒绝接受贵价礼物是不愿意关系不平等,破坏了这种轻松底色,可如果不会造成那样的情况,谁不想要更好的东西呢?有底线但她不傻不会有那种拧巴的自尊心,因为自卑反折成的自尊而害怕接受。那便各取所需吧。
想清楚,阮妍就不纠结犹豫了。
外面,谢煁在等她出来。
他发现,他越来越喜欢跟阮妍相处了,很舒服。
谢煁见过的各类型女人太多了,绝大多数人内心都充满棱角,要么自卑,要么自傲,要么贪婪,这些特质哪一个点相处起来都让人不舒服。阮妍像一摊水,死水,可她自洽,没有自卑,内核很稳。
接触下来,谢煁已经大概知道怎么和她相处了,她的性格,只要给出的理由合适,她就不会出现强烈的对抗情绪或钻牛角尖认死理,会思考后接受。
店员识趣地还递进去了一双白色细带高跟鞋。
三分钟后,换衣间门被推开。
换下简单的蓝长裙,换了旗袍,穿上高跟鞋的阮妍很美,她像是从民国走出来的美人,眉目温婉,气质雅致,妆容浅浅。
谢煁早已猜到她穿这种风格必定极其适配惊艳,但看到后他还是视线短暂没移开。
裴阙和姜绡眼神也定在了她身上,还有店里的其他客人与店员。浓妆艳抹或柔弱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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