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助站的大铁门因着前阵子断续的大雨,原本就斑斑驳驳的连接处更锈了。底下的轮子也卡住几乎转不动。
阿喆取下门上的铁链,手也被染上红褐色的锈迹,推动的时候连接处嘎吱作响的声音愈发刺耳。
“这门该换了。”他边碎碎念边把门挪到续佳期能进来的宽度。
“我会尽快把救助站的新闻稿写好,之前出了点问题,不过问题不大。”不顾阿喆的阻拦,她还是上手帮他一起将门推了回去。
几条爱跟着阿喆的小狗对她也熟悉了不少,个个摇着尾巴迎接她。
周六来救助站算是纳入了续佳期的固定行程,阿喆则是她在救助站最熟悉的朋友了。
“晚上还得去加油站打工吗?”
“嗯嗯,这不是快放暑假了嘛,时间还挺空的。”
换上小马甲,包包什么的搁在储物间,续佳期打算先去跟李奶奶打个招呼。
找了几圈,才在后面一间独立小屋里见到李奶奶,还有黄岑。
汉堡蜷成蜗牛状窝在门外,看来是没得到进门的准许。
“李奶奶,黄岑。”
李奶奶和蔼地笑着朝她招手。
不宽敞的小屋里安置了几只受伤的小动物,角落里还有一条小狗窝在温暖的垫子上打吊瓶。
空气中飘着医院大厅里的消毒水味,屋里只有一扇小窗半掩,还有一个排气扇呼呼转着。
黄岑正在给一只白猫的腿上夹板,泛黄的白色毛发脏兮兮的,大腿处包扎了绷带,中心渗出了暗色的血。
“小贾刚送过来的,在小区里被电动车轧了。”李奶奶帮忙固定住白猫的手脚,用棉签帮它擦眼睛的发炎处。
白猫很温顺,躺在桌上任黄岑摆弄,身下垫了块干净的布,肚子看着鼓鼓囊囊的。
“它是怀孕了吗?”续佳期轻轻摸了摸白猫的脑袋。
“不是,是猫传腹。”黄岑利落地把胶布撕断,动作小心地将猫转移到一个铺好毛巾的纸箱子里。
“你们学医的还能给动物看病,真好。”
“我学的是兽医专业。”
“嗯?医学院还有兽医专业的吗?”续佳期接过李奶奶的动作,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
“邬喆跟你说我们是医学院的?”黄岑拧紧了眉头,不确定地问。
“没有,上回在加油站遇到他打工,他说学校在附近,我猜的。”对哦,知道他们学医就自然而然地将他们归为医学院的,是她的疏忽。
“他们俩啊,都是农业大学的,亏得他们懂这些,帮着治了不少小动物。不然啊这救助站的开支怕是很难维持……”李奶奶会心一笑,拎过续佳期系好的垃圾袋,走出了小屋。
她隐隐感觉到黄岑散发出的气压有点低,一贯表情严肃的样子此时眉头压得很低,显然不太高兴。
“黄岑。”续佳期向她露出一个微笑,“是不是我说了什么冒犯到你了?”
“你想多了。”
黄岑没有跟她多聊的意思,只是默默做着手上的事。
挨个检查屋子里其他小猫小狗,帮瘫痪的狗狗换了新的尿垫。
续佳期学着她的样子,把脏的尿垫都换了一轮。
小屋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阿喆的头探了进来。
“续记者,李奶奶让我问问你,中午留不留下来吃饭?”
“好的好的,麻烦你们了。” 续佳期用桌上的消毒液擦了擦手,“我到厨房去帮忙吧。”
“不麻烦,顺手的事。黄岑你去看看重阳,它耳朵好像有点发炎,我去洗洗鸟房。”
黄岑背着门,语气凉飕飕的:“你不是医生吗,你不会看啊。”
阿喆撇了撇嘴角,一脸惹不起的表情,朝续佳期招招手,示意她出去。
关上小屋的门,阿喆低声问她:“黄岑怎么了?谁惹她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黄岑不高兴,更别说她的同学兼好朋友阿喆。
“呃……应该是我惹到她了……”
“不会吧……你开她玩笑了?”阿喆脖子一缩,“还是你碰她头发了?”
续佳期无语地斜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
“也是……不是啊,我已经改过自新了,没事我才不招惹她。”
“我以为你们是医学院的学生。”难道是因为这个?
“哦,那难怪了。”
阿喆走进厨房,李奶奶坐在小板凳上洗盆里的土豆。
续佳期跟在他身后伸长脖子好奇地追问为什么。
“她要做兽医,她全家都不同意。考上大学家里也没人送她,她自己从家乡过来读大学。家里人想让她读医学院,做治病救人的那种医生。”
续佳期取下墙边挂着的塑胶手套,自觉地把胡萝卜搬到盆里洗。
“兽医怎么了?兽医也很了不起的。”
李奶奶被阿喆“抢”了小板凳,手套也被薅到他手上套着了。
“她家里人奇怪呗,对外就说她是读医的,从来不说是治动物的,好像多丢脸似的。”
“岑岑啊,脾气比谁都犟,心肠比谁都软。”李奶奶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龙头接缝处滴滴答答地漏水,“哎呀,这咋还漏了。”
“我在群里跟范哥说一声。”阿喆在裤管上擦了擦手,掏出兜里的手机,“哎,续记者你还没进我们的群吧,我拉你进去吧?不过里面单身人士很多,经常聊些有的没的,不想看你就屏蔽掉。”
救助站的义工职业五花八门,基本生活一些琐碎的小问题都能解决。
经常来这帮忙的都相处得不错,续佳期就当交个朋友,同意了。
“人小续有男朋友,上回还带过来帮忙来着,那身体素质看着就健康。”
“哎呀,也是。续记者这么优秀,哪还能跟我们这些人一样孤身寡佬的。”
续佳期听得嘴角抽抽,反应了一会儿才对上身体健康的人,指的是上回那个花衬衫肌肉男,她连他本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求别在路上偶遇,不然她可能会尴尬得钻地。
“不是不是,那个不是我男朋友。”
“啊?那续记者还是单身啊?”想起刚才自己用的“孤身寡佬”四个字,阿喆找补道,“单身好啊,单身的都是贵族。”
李奶奶被逗得呵呵笑。
“之前有男朋友的。前阵子,意外……走了。”她发觉自己坦然说出这个事实时,平静了许多。
事情刚发生那阵子,她提到纪存的名字都会呼吸一哽,上不来气。
今天他也不会出现了吗?
厨房里的气氛像突然被摁了静音键,一时间没人说话。
备菜的事情做完后就没有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了,续佳期走到外面,站在铁栅栏外看着里面的狗群发呆。
黄岑背对着栅栏门坐在里面,没发现她。
倒是汉堡发出的动静暴露了她的位置,黄岑顺着汉堡鼻孔出气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可以进来吗?”
“随你。”
只有一只耳朵的小狗重阳俯卧在黄岑的腿上,没有耳朵的那边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洞,黄岑握着棉签动作轻柔地擦拭它的耳道。
明明还大了黄岑几岁,续佳期并着腿在她旁边坐姿端正得像个小学生。
“你们明年就该实习了吧?”因为刚才的无心冒犯,续佳期想缓和一下气氛,纯属没话找话。
“嗯。”很显然黄岑对她明知故问的话兴致不高。
太阳逐渐升到了头顶,一天中的温度到达了最高点,即使在遮阳棚的阴影下,还是热得续佳期出了汗。
“你在等人吗?”
“啊?没有啊。怎么这么问?”续佳期没想到她突然开口,恍然一愣。
“感觉,你一直在看外面。”
周围的小狗轮番上前讨续佳期欢心,她也是只分出一只手摸摸毛毛脑袋,视线都飘到铁栅栏外面。
“也算是吧。”
“邬喆吗?”
“怎么会……”续佳期迟疑片刻,嗅到了一丝黄岑对她态度不佳的源头,“我有男朋友的。”
这个谎言只要一对就会被拆穿,刚刚还在厨房透露了自己的心事。
“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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