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徐恩慧缓缓地转过身，苦笑着问林章：“你相信么？”
林章点点头：“我相信。”
徐恩慧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极为复杂，片刻后才说：“我早就说过，已经晚了。”
林章快步来到她身边：“徐恩慧，不晚。”
徐恩慧甩开她准备离去，林章第一时间拉住了她的手：“你想一错再错下去么？”
“我没有错，都是别人的错。”徐恩慧冷冷地回答，“是，我当时就是傻，明明知道自己什么条件，程羽那样的风云人物怎么可能喜欢我？”
“所以，你知道他接近你的目的？”林章顺着她的话接着往下问。
“是呀，我当然知道，但是，”徐恩慧冷冷地吸了一口气，“自己选择不去想这个问题。我只是暗示自己，他需要我，我的文章能帮到他，他就永远不会离开我。”
“但是最后他还是离开了？”林章问。
徐恩慧像是在回忆的样子，眉头紧皱：“他不肯承认我们两个的关系——所以我故意交了男朋友去气他。”
“郑诚？”
徐恩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郑诚人很好，单纯、善良。可——”
“可是你不爱他？”
徐恩慧没有回应，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沉默，许久才叹口气：“就这样吧，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但是你最后跟郑诚分手了不是？”林章仍旧不肯放弃，“说明你内心不想再伤害他？”
徐恩慧冷笑：“我有这么善良么？我只是嫌麻烦，我只是——发现了你的存在。”
“我的存在？”
徐恩慧直视着林章的眼睛：“是呀，你不坑承认么？程羽跟你走的那么近，处处关心你，虽然你们隐蔽的很好，但——程羽在睡梦中叫过你的名字。”
林章定住了，李珊珊也这么说过，程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很感动？”徐恩慧挑衅的语气问她。
林章斩钉截铁地摇头：“并没有，这不过是另一种精神控制罢了。程羽应该不爱任何人，只爱他自己，所以，你还跟他在一起是为什么？”
“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徐恩慧倔强地说。
“怎么拿回？通过绑架李珊珊，还是把郑诚送进监狱？太多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了。”
“我发现你的存在时，给你写过信求助，而你呢，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没有回复我。”徐恩慧垂下头，低声说：“现如今，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却又假惺惺地站出来。”
“我没有收到信。”林章困惑，“什么时候的事？”
徐恩慧笑笑：“都过去了。没收到就没收到吧，可能是天意。”
林章拍拍她的肩膀：“我现在也可以帮你，帮你证明程羽曾经的文章都是由你来带笔，揭发他抄袭的行径。”
徐恩慧笑了：“怎么帮，你有什么证据？所有的证据都被程羽销毁了。他之前利用我对他的爱控制我，打压我，折磨我。现在，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现在要做院线电影的导演了，我会一步步走向成功。”
林章无奈：“这样换来的成功对你来说有意义么？”
“为什么到我身上就开始追求有意义呢？”徐恩慧有些恼怒，“之前程羽成功的时候，为什么都在赞扬？”
她已经不想再聊下去：“今天在这儿碰到你们，我想也不是巧合。你们想调查就调查下去，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
“徐恩慧，”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陆新声终于开口，“你是不是可以变成苍苍？”
话音刚落，徐恩慧脸就唰一下红了，紧咬住嘴唇不回答。
“看来我猜的没错。”陆新声笑笑，“以为自己拥有了不一样的能力，所以一直偷听我们说话，还在一旁洋洋自得。”
“我没有。”徐恩慧赶忙否认。
“那你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苍苍么？我想，应该是苍苍救了你。”陆新声接着说，“苍苍是林老师的猫，它救你，是不是也代表着林老师间接地救了你。这个人情算在林老师身上不过分吧？”
徐恩慧不说话了。
“好，现在我问你，为什么要绑架李珊珊，就因为她是程羽的未婚妻么？”陆新声靠近一步，拿出来了咄咄逼人的架势。
“我只是想威胁程羽，让他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他的抄袭。”徐恩慧紧咬着嘴唇，情绪逐渐激动，“我什么证据都没有了，我只能这样做。”
“那你这样跟程羽有什么分别？”陆新声质问道。
徐恩慧长吁一口气：“随便你们怎么说吧，事已至此，我不想再聊下去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
“她已经钻进牛角尖了，因为曾经被伤害过，就拼命地想报复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在乎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陆新声总结道。
两人一起回到了车上。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陆新声问。
林章仍在思索着：“有个问题我没有想明白。”
“什么问题？”
“程羽是怎么妥协了呢？之前一直不肯承认他跟徐恩慧的关系，甚至逼着徐恩慧不惜绑架李珊珊，现在却又为什么跟她形影不离，甚至推荐她做联合导演？”
“他也有什么把柄在徐恩慧手里？”陆新声问。
林章点点头，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
她回忆起徐恩慧曾经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明明在电话里听到了程羽的声音，为什么不跟警察说呢？”
“可能，跟李院长的去世有关系。”林章幽幽地说。
“那就牵扯到人命了。”陆新声说完，手机响了，来电的是陆良。
“阿心，晚上到家里来吃顿饭。”陆良在电话那头说。
“好～”陆新声不情愿地答道，自从上次在家里不欢而散，他许久没有联系家人了。
“带着林老师一起吧？”陆良问道，但口吻明显有命令的意思。
“行啊。”陆新声爽快地答应，第一次真正官宣女友，确实要跟家里说清楚。
挂上电话，陆新声就盯着林章坏笑。
“你这是怎么了？”
“女朋友，晚上跟男朋友一起回家用餐吧？”陆新声笑嘻嘻地问。
林章皱眉：“怎么这么突然。”
“我们家一直这样。”
林章点点头，心里还停留在刚刚的问题上，她记得李院长最后打电话问过有没有见过郑诚，她决定再找郑诚谈一次。
冬天是真的到来了，夜晚的温度已经直线下降。
林章换上厚厚的加绒外套，陆新声却还是一套休闲装优哉游哉地走在院子里。
“你不冷么？”林章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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