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一日过去。
李椿渐渐适应公主府的一切。
每月一次出府,她也在努力完成自己的诺言:帮谢夔和韦将军各点一盏平安灯。
今年的乡试,因新帝登基,定在了中秋后。
谢夔每日早出晚归,人瘦了一大圈。
这月李椿去点平安灯时,新加了一句:“愿大公子金榜题名。”
金桂飘香,中秋将至。
某日,李椿跟着白妈妈学规矩,无意间得知:因新后未立,无人操办宫宴。今年中秋,宫宴改家宴。
鸣翠几人得知消息,顿时哀声一片。
公主不入宫,便意味着她们每年中秋的清闲日子也没有了。
李椿倒是很开心。
往年中秋,她总是一个人在后院干活。人生头一次,她能和这么多人一起过节。
府中与李椿一样开心之人,只有宁国公主。
除了开始的几年,谢太傅会和她一起入宫赴宴,后来便只有谢夔会陪她。
中秋家宴,不是小事。
宁国公主遣小厮去问,得到的答复是:“谢二爷全家从老家来了大城,若公主不愿麻烦,可在西院办。”
她自是不觉麻烦,立马唤了贴身的四个丫鬟操办起来。
过了半日又嫌四人年轻没经验,特意喊了白妈妈从旁监督。
鸣翠私下跟李椿抱怨:“公主做了如此多,不知在图什么?驸马眼中只装得下孟姨娘。”
李椿心想公主已然美若天仙,能胜过公主之人,怕定是世间难得的绝色女子。
鸣翠笑她傻气:“情人眼里出西施,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无关相貌。”
李椿认真想着鸣翠的话,耳边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要是驸马真是图色之人,也好了……”
几日后的中秋家宴。
李椿终于见到传闻中的谢太傅,与他那位宁愿抗旨也不愿休弃的心上人孟姨娘。
谢太傅身材高大,眉眼深邃,料想年轻时应是一位美男子。
谢家两位公子全随他,有一双桃花眼。
孟姨娘则生得温婉,约莫四十岁上下,衣裙朴素,不甚华丽。
整齐的发髻上只簪着几枚素色银簪,说话声音圆润如珠,听者如沐春风:“妾身孟氏拜见公主。”
恭敬的语气,标准的跪拜,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宁国公主倒是想鸡蛋里挑挑骨头,让孟迟好好在她面前跪上一日,出一口恶气。但紧随其后的谢太傅大步上前,一把扶起孟迟,她只能装出贤惠的模样:“起来吧。都是一家人,无需多礼。”
谢太傅的身后,是一位和谢夔长得极像的年轻公子。
他一来便抱住谢夔,嘴里反复念叨:“多月未见大哥,大哥身体可还好?”
李椿站在角落,猜测他便是二公子谢斐。
西院的三小姐谢清娥今日没来:“小妹前日贪玩,忘了添衣,染了风寒。姨娘怕她过病气给清瑜妹妹,不准她来。我走前,她吵着让我向大哥问好。”
酉时中,谢太傅的胞弟谢二爷携全家入府。
谢家二爷儿女双全,大儿子谢瑾今年刚满十岁,已隐约有了俊俏公子的样子。小女儿谢清瑜与孟姨娘所生的三小姐谢清娥一般大,都是五岁。
她今日穿一身粉色衣裙,眉间朱砂一点红,甚是可爱。
谢二爷与兄长谢太傅说起老家的种种。
谢二夫人坐在孟姨娘旁边,高兴地与她说起他们一家入京的趣事,逗得孟姨娘捂嘴一直笑。
每个人身边皆有人相伴,只有坐在主位的公主,孤独得像是多余的人。
一桌好菜上齐,众人默不作声用膳。
王嫂为了今日的家宴,着实花了一盘巧思。其中有一道清蒸河虾,鲜美异常。
一众丫鬟上前剥虾,主位的谢太傅却挥手让品红退下。
他自顾自剥虾,最后在公主满怀期待的眼神中,夹给了孟姨娘。
从始至终,谢太傅未曾与公主说过一句话。
公主却不气不恼,甚至一味的帮谢太傅夹菜,温声吩咐丫鬟替他添饭。
即使那些饭菜,谢太傅似乎从未动过。
席间,公主问起谢二爷日后的打算:“二弟若有属意的差事,本宫可向陛下举荐。”
谢二爷拱手道谢,十分客气:“回公主,下官已在工部领了一份微末小差,如今全家暂居西院,寻到住处后便会搬走。”
公主自觉无趣,又见孟姨娘与谢斐言笑晏晏,于是问道:“孟姨娘,本宫送去西院的丫鬟可伺候得好,今日怎未曾见到?”
孟姨娘起身作答:“回公主,三位姑娘出自公主府,自是周全周到。只近日礼部尚书秦大人登门做客,见三变的丫鬟面面俱到,便找老爷讨走了三位姑娘。”
自己送的丫鬟,未经她的同意,送给了旁人?
公主原想借机发难,结果一听是礼部尚书,撇撇嘴,只好不咸不淡应了一句:“嗯。”
一桌人喜笑颜开,唯独李椿心下悲凉。
若那日谢夔没要她,今日他们嘴中被讨走的丫鬟便是她。
家宴结束,银朱与染青结伴去东厨端月饼。
然而,象征团圆的月饼还未端来。
谢太傅已先一步喊走孟姨娘与谢斐。谢二爷见兄长远走,也携夫人上前行礼后告退。
一时间,人走茶凉。
偌大的前厅,只有公主坐在八仙桌前,孤寂地等在那盘月饼。
谢夔不见了。
等李椿回神,他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李椿以为他在书房,一路小跑回房,跑到半路却发现水榭旁有两人在交谈。
走近才知是谢太傅和谢夔,
隐约能听出,是谢太傅在嘱咐谢夔乡试诸事。
今夜隐隐绰绰的月光洒在谢夔身上,他的头低着,辨不出喜悲。
等谢太傅离开,李椿上前叫谢夔去前厅食饼。
一路上,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大公子,奴婢前日尝过半个,真是美味的不得了。”
两人再回前厅,公主正差人送月饼去西院。
公主见谢夔到来,兼之方才听品红说曾在后院撞见谢太傅,心中瞬间了然:“谢郎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谢夔没接话,低头咬了一块月饼。
入口确如李椿所说,闻有谷香,食有花香。
晚间洗漱之际,谢夔问李椿:“你喜欢他们吗?”
他们是谁?
公主府的人还是谢家的人?
李椿似乎全部都喜欢,便回了一句,“奴婢都喜欢。”
她忙着为谢夔宽衣,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只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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