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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出逃

小说:

我那想死的公子突然跟我告白了

作者:

三红七绿

分类:

穿越架空

为了此番出逃,谢夔已暗自谋划半年。

他作画攒够了钱,托萧成道在丰州城外帮他买了一处宅子。

眼下,他正躲在萧成道的另一处宅子,等晚间再连夜出城去丰州。

他做不到死亡,只好做到消失。

只要他走了,谢斐会是谢家唯一的儿子。

他欠他们的,一笔勾销。

萧成道在晚间找到他,带来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他娘已搜过庆王府,大概不会再来问他。

坏消息是:“你的那个丫鬟被姑姑罚跪,我听你家旁的丫鬟说。若你不回去,她就要一直跪着。”

末了,萧成道问谢夔:“你今夜还要走吗?马车在门外,随时可以走。”

“走。”

谢夔出门坐上马车,疾驰出城。

等他掀帘望向外面,他们已到了城外。

若无意外,他会在三日后抵达丰州的宅子。

那里人迹罕至,他娘此生都不会猜到他在丰州,更不会找到他。

一身惊雷从半空中乍起,雷声惊了马。

帘外雨重重,谢夔突然看着萧成道:“你说如果我对守城的士兵说,你是庆王,他们会放我进城吗?”

萧成道喊车夫停车,反问他:“你知道的,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谢夔没有回答,怔怔望着大城的方向。

萧成道无奈:“回城!”

他想过死想过逃离,但是不想有人因他而死。

守城的士兵见到庆王的令牌,知他常做荒唐事,并未多言,便为他们放行。

萧成道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放下谢夔。

谢夔回府已是深夜,府中灯火通明。

李椿跪在雨中,盛怒的公主坐在前厅。茶杯花瓶凳子扔了个遍,找不到丢的,正使人去东厨拿棍子。

谢夔走进厅中,四下环顾:“今日府中的人呢?”

公主见他全身湿漉漉,起身疾步过来打了他一巴掌:“你今日去了哪里?”

谢夔:“在湖中泛舟啊。我划到一半睡着了,一觉醒来,水涨船高,水把船冲到好远的地方,我划了好久才回家。

公主自是不信他的这套说辞:“你留在房中的书信,是何意?”

谢夔面不改色:“平日练字的废稿,我习惯放在衣袖中,应是今日出门急,拿衣物时抖出来了。若娘不信,可去衣柜中看看。”

公主派白妈妈前去。

不多会儿,白妈妈回禀:“公主,大公子的衣袖内,确实有练字的文稿,老奴顺手拿了几张过来。”

纸上有情诗,有家书。

有几张,甚至写的是谢家几位先祖的名字。

公主惊魂未定,抱着谢夔痛哭:“你吓死娘亲了,你日后出门,需带着人。若今日李椿在,你何至于现在才回?”

见他娘提到李椿,谢夔问道:“娘,能让李椿起来了吗?我明日还要出门游玩,李椿万一生病,又得我一个人。”

白妈妈见状,让鸣翠扶李椿回去,好好休养。

母慈子孝的情景没有持续太久,谢夔穿得单薄又淋了雨,哆哆嗦嗦回房。

等他走后,公主问白妈妈:“你说他说的是实话吗?”

“他若真想走,今日又何必回来,公主放宽心,总不能是为了一个丫鬟回来。”

谢夔第二日没有出门。

一来,李椿的膝盖伤了,几日不能下床;二来,他自己也生病了。

这场雨,下了几日不见晴。

谢夔心中郁闷,派人去找萧成道入府陪他。

萧成道一早奉诏入宫,出府前派小厮送了一箱书过来。

谢夔更觉郁闷。

等李椿休养好,他的日子才慢慢有趣起来。

李椿不知他的出逃计划,真以为他是泛舟游玩太晚才没有回来。去伺候他时,不时埋怨自己那日没有跟着他,绝口不提自己因为谢夔受伤差点丧命。

“你害怕吗?”

“奴婢不怕,奴婢只怕大公子真的不回来了。”

比跪在碎片中更痛苦的惩罚,李椿都挺过来了。

她跪着时,只担心谢夔。

他是个富贵的闲散公子,日常出门从不带人。万一被劫匪无意盯上,绑了他,她的罪过可太大了:“大公子,日后你出门,定要带上奴婢。”

谢夔应了一声好,头蒙在被子里说了一句:“对不起。”

因为他,遭受无妄之灾。

李椿怕他无聊,拣了几段平日听到的笑话讲给他听。

谢夔兴致缺缺:“李椿,你想听故事吗?”

还是上次讲过的那个小孩,那位姨娘在他八岁的时候又有了身孕。

他的父亲很开心。

见到他时,甚至罕见地对他笑了,问他近来在读什么书。

他高兴地跑回家告诉母亲,他的母亲却对他发火,不准他再出门。

可是有一日,他的母亲带着他出门,去他父亲的好友家赴宴,他的姨娘与弟弟也在。

他与他们打招呼,他的庶弟告诉他,几个月后,他们就会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还问他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李椿,你猜他当时选了弟弟还是妹妹?”

李椿摇头,再三让谢夔别说了。

他的眼角有泪,这不是一个好故事,她不想继续听下去。

“他选了弟弟,因为他很喜欢很喜欢他的那位庶弟。”

在后院赏花时,他的母亲牢牢牵着他的手。

可等到走过一处台阶,他的母亲忽然松手推了他一把。

他摔倒在地,还撞到一个人。

等他抬头,才发现那人是他的姨娘。

“她身下有血流出,旁边有人大喊‘流血了流血了’。”

后来,那位姨娘的孩子果真没了。

没人怪到他身上,因为连那位姨娘也说并不是他致她摔倒。

只有他和他娘知道,是因为他:“回去后,他的娘亲怪他撞得不够狠,只是滑胎而已。”

他常常梦到那摊血,沾在他手上的血。

同时,也是一条因为他没能出生的人命。

李椿哭着哀求谢夔:“大公子,你别说了。”

谢夔躺在床上,看着床帘,淡淡说道:“有些事,也许说出来就好了。”

孟姨和谢斐从未怪他,就连他爹事后见到他,也让他不要害怕,不是他的错。

他们越不怪他,他越厌恶自己,他要是消失就好了。

谢夔在家一躺就是半月,等热起来,又借口怕热不想出门。

公主骂他:“你从前日日出门的劲去了哪里?”

谢夔回道:“在家挺好的。”

谢斐要看书,萧成道不知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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