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熹微。
李椿一早起床,穿着新衣裙。还特别去求了府中最会梳妆的银朱,以一碗城西豆腐脑为代价,帮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比李椿还早出门的是宁国公主。
天还未亮,她已带着白妈妈入宫。
封后大典临近,她有太多要忙的大事。
时隔半个多月,谢夔也要出门了。
晨间洗漱,他吩咐李椿找个盒子,把金如意装上。
反正他不喜欢金饰,送给沈良玉倒省了一大笔银子,两全其美。
“大公子,这次不送字画吗?”
“你不懂,沈良玉这种俗人,最喜欢俗物。”
李椿抱着盒子,跟在谢夔后面出门。
沈府离得不远,他们主仆与谢斐同时达到。
谢斐一见谢夔,先拱手行礼,后又拐着他去沈家后院:“大哥,书院的几位学子都在,你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
李椿正欲跟上,被正厅中的沈良玉瞧见,招手让她过去。
她进退两难,只好问谢夔的意见:“大公子,沈小姐让奴婢过去。”
“无妨,你去找她吧,那个金如意一并给她。”
得了恩准,李椿抱着盒子去找沈良玉。
正厅中,沈良玉周围全是大城的世家夫人。
无一例外,个个口中要么是自家的儿子如何,要么是自家的侄儿如何。
沈良玉被围在中间,既不敢逃跑,又不敢说话。
见李椿到来,她如释重负,一把推开面前的两位夫人:“送礼的吗?来跟我走。”
李椿被她拉去房间,等关上门,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手握重兵,扶持建昭帝继位的沈家,成了朝中的新贵。
唯一成年的女儿,成了世家夫人们眼中的香饽饽。
小时候她们嫌弃她是舞刀弄枪,没有闺秀模样的粗鄙丫头。
今日夸赞她言谈举止不愧是沈家大小姐,实乃城中女子的典范。
这世上的人,果真多捧高踩低。
沈良玉叫李椿过来,一则是找个由头躲清净。
二来她娘说,她日后要在大城与人交际,没有丫鬟总归是不行。
她前日看了十几个,无一人合她心意。
她想着,反正今日宴席过后,估摸着没人会找她,不如先借李椿装装样子:“好李椿,你今日便是我的丫鬟,要一直跟在我身后。”
“那奴婢的大公子呢?”
“也就一日没有丫鬟伺候,他又不会死。”
自己的贴身丫鬟已成了沈良玉的一日丫鬟。
谢夔端坐后院,尚不知这个消息。
此刻,他正洗耳恭听谢斐与人分享中举心得。
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唯二不好。
第一:对他太热情,他有点受不了。
第二:对人没戒心,别人问什么他答什么。
譬如,别人问他中举前,谢太傅可曾带他拜访几位考官。
话里话外,便是在说他此次中举的结果不正,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太傅爹罢了。
谢斐回答得坦荡,“未曾去拜访考官。”
几人不信,又问他:“太傅大人难道不曾与你说过什么?”
谢斐倒好,把他和他爹日常说过的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一遍。
谢夔躲在角落捂嘴偷笑。
他想起孟姨曾说:“世间所有的心眼,没有一个落在阿斐脑子里。”
“唉,若是太傅爹有用,我也不至于名落孙山。各位,我娘还是公主呢。”
为防谢斐多说多错,谢夔装作惋惜道。
众人见他开口,索性把矛头转向他。
调侃他马失前蹄,龙入浅水,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倒不介意这些嘲讽,权当一阵耳旁风。
谢斐很介意,站起来大声呵斥几人。
有人见谢斐真的动了气,拉着几人的衣袖,好歹把话头岔过去了。
李椿跟在沈良玉后面,来往的每一个人会亲切地与她招呼话家常。
今日因着沈良玉,李椿也得了几句违心的夸奖:“果然是沈家,连丫鬟都格外出挑。”
沈夫人派丫鬟过来催促沈良玉去后院。
她们走到时,一群穿着华服的女子正在亭中坐着。
为首的少女十五六岁的年纪,鹅蛋脸,远山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
粉色衣裙衬得她容色照人:“良玉阿姐。”
见沈良玉前来,女子们纷纷起身,向她行礼。
“粉衣服那个是万家二小姐,万皇后的双生妹妹,”沈良玉悄悄对李椿说。因常年在军营,她不会这些女子的礼节,只得上前一个个把她们扶起,“妹妹们,不必多礼,快起快起。”
万家二小姐声音娇软,向沈良玉一一介绍起来。
沈良玉听得头大,只想一走了之。
无奈万家二小姐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她不好挣脱,只能装傻:“良玉阿姐,我的兄长对你很是倾慕,不若明日一起去雁山赏景可好?”
得,又是一个惦记她家的人。
沈良玉:“我近来杂事繁多,等我改日禀明母亲再说。”
万家二小姐并未强求,只亲昵地挽着她。
姐姐来姐姐去,彻底堵住剩下想开口的几位小姐。
正说着,有丫鬟来报:“大小姐,夫人娘家来人了,夫人让您去前厅。”
沈良玉怕李椿跟着她跑来跑去,平白受累,索性将李椿留在此处:“李椿,你在此处等我片刻,我去寒暄几句便回。”
无法,李椿只得站在亭中角落,听几位小姐闲谈。
“你家那个庶妹怎么也敢来?”
说话的是一位绿衣少女,问的是万家二小姐。
万家二小姐:“她姨娘求了我爹好几日,我娘被我爹说得烦了,便带上她一起来,左右丢脸的不是我娘。”
众人莞尔一笑。
谈话间,后院入口方向,又来了几位少女。
走在前面的黄衫少女与万家二小姐容貌相似,只没有万二小姐举手投足间的自若与大方。
李椿猜测黄衣小姐,大约便是方才亭中几人提过的庶妹。
黄衫少女见到她们,却突然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扯住李椿的衣裙:“你这身衣服哪儿来的?”
李椿喏喏回她:“奴婢的衣服是沈小姐昨日送的。”
“一个小姐怎会送一个丫鬟衣物?你定是偷的!”
李椿百口莫辩,再三解释:“奴婢是谢大公子的贴身丫鬟。昨日帮沈小姐整理衣物,沈小姐为表谢意才送给奴婢这一身衣服。”
啪——
李椿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
正想继续解释,下一个巴掌又来了。
亭中众人,有的坐着,有的站在亭外。
每个人离得远远的,冷眼旁观李椿一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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