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是一个极富庶的城邑。
青砖垒砌的城墙高耸入云。
城门上的「丰州」二字笔走龙蛇,行云流水。
进城后,自有另一方天地。
街巷交错纵横、四通八达,其间人流如织。
“大公子,你瞧那里。”
顺着李椿手指的方向,是一间琉璃坊,坊中货架陈设之琉璃物件,比之大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入城后,谢夔和李椿便挤在一处,掀起的帘子再没放下过。
马车行过之处,全是他们未曾见过的稀罕物。
两人把脸凑在一起,一路看一路说。
萧成道一扭头便瞧见这主仆二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些算什么,本王丰州的宅子里,可都是好东西。”
“庆王殿下,你在丰州都有宅子吗?”
萧成道在大城的宅子,曾经让沈良玉都羡慕,李椿没想到他居然在丰州也有宅子。
“钱多罢了。”
“哦。”
这次萧成道倒没夸张,他在丰州的宅子的确富丽堂皇。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
一步一景,看得李椿连连惊呼。
奴仆们等在前厅的院中,一字排开竟有二十人之多,有仆人上前引他们去休息的客房。
“庆王殿下,你不常在丰州,需要这么多的奴仆看家吗?”
一个丰州不常住的宅子,居然有二十个奴仆。
萧成道背着手,云淡风轻:“多吗?每个月支出的月钱不过五十两而已。”
李椿后悔了,当初秦娘子就该把她卖去庆王府。
每日只需扫扫地,不用伺候主子,月俸还多。
谢夔一看李椿在他身后唉声叹气,便知她在想什么。
他这位表兄,最会唬人。
为防李椿“叛变”,他眼珠子一转,回头便道:“从前,有一个人,买了一个大宅子,结果你猜那人怎么了?”
李椿不明所以:“那人怎么了?”
谢夔边说边回头,盯着前面带路的萧成道:“他啊,不敢……”
萧成道早就忍无可忍,花他的银子住他的宅子,如今还嘲笑他!
唯恐谢夔泄密,他赶紧回头拉走谢夔。
“大公子,那人不敢什么?”
李椿跟着两人身后追问故事的结局。
这谢夔,每次讲故事,总喜欢讲一半。
谢夔偷笑:“他没事,就是夜里不敢一个人在大宅子里睡,所以找了很多仆人。”
李椿觉得这故事中的人似曾相识。
低头想了半天,一抬头看见萧成道贴在谢夔耳边窃窃私语。
她明白了,这人是庆王!
家财万贯的庆王居然不敢一个人睡在宅子里?
想来是这宅子……有问题?
阴风阵阵,李椿霎时不再羡慕满府的奴仆。
这请的哪是下人,明明是驱邪的道长。
李椿左看右看,又回头看了看。
方才没注意,此刻仔细瞧这宅子,确实鬼影幢幢。
萧成道:“你们先休息,晚间带你们出去逛夜市。”
李椿和谢夔各自回房。
李椿的房间在左边,旁边便是谢夔的房间。
因谢夔的故事,李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一墙之隔的谢夔听见她翻身的动静,中间夹杂着她的自言自语:“不会真有鬼吧?”
日落西山,飞鸟归巢。
酉时,萧成道支了一个丫鬟来喊他们主仆出门。
丰州没有宵禁,故东西二市昼夜喧呼,灯火不绝。
每夜百物萃集,叫卖声、呼茶声不绝于耳。
两人花着萧成道的钱,从街头吃到街尾。
桂花糕、酥黄独、蟹酿橙、砂团子、香糖果子、蜜煎雕花、辣脚子、姜辣萝卜……全吃了个遍。
谢夔偶然路过一处首饰摊,见摊中摆了不少发簪。
他选中了一支银鎏金并头花簪,拿在手中不肯放手。
摊主见他面生,开口便要五两。
“给我五两。”
萧成道一路跟在他们身后付钱,好不容易停下来喘口气,迎面便是一张伸手找他要钱的冷脸。再一看要买的东西,他怒了:“这也要我付钱?”
谢夔无辜眨眨眼:“你说过这一趟都花你的钱,让我们不用帮你省钱。”
经萧成道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四两银子帮谢夔拿下银鎏金并头花簪一支,另附赠谢夔的嘲讽一句:“没想到你这么有钱,买个簪子还要还价。”
跑在最前面的李椿,守在皮影戏摊子旁。
再一回头,竟发现谢夔和萧成道不在身后。
她忙回头寻找,走至一半,才看见低着头走路的谢夔:“大公子,奴婢在这里!”
萧成道不满谢夔对他的嘲讽,一路上苦口婆心地教导他:“有钱也要省钱,我这叫会过日子。再者,你花的,可是我的钱。”
两人说话间,谢夔听见李椿的声音。
他抬头循声望去,两边高楼的灯笼恰在时刻亮起。
人来人往的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人正在挥手喊他。
他想起来了。
那是每次他想死之时,都陪在他身边的人。
“大公子,你们方才去哪里了?”
“表兄碰到熟人,停下来聊了会。”
三人逛至亥时初才尽兴而归。
回去时,萧成道哈欠连天:“来日方长的事,不必急于一时。”
“庆王殿下,我们只有一个月时间。自然要尽心尽兴,过好每一天!”
第二日,李椿起床开窗,在窗前发现一支发簪。
送她之人大概纠结了很久,到底放在哪里,她才能第一时间发现。
选来选去,他选了窗前。
因为他知道,她每每伺候他时,第一件事便是开窗。
“谢谢,李椿很喜欢。”
她对着另一扇紧闭的房门说道。
谢夔睡得很熟,连日奔波劳累不说,昨晚放发簪又耽误了不少时辰。
等他起床,已是日上三竿。
李椿坐在前厅,头上插着一支银鎏金并头花簪。
他莞尔一笑,施施然落座。
“大公子,庆王殿下说午后带我们去游湖。”
可惜,天公不作美。
午后一场暴雨,困住三人的脚步。
为了躲雨,三人躲进一间茶馆。
里间正在说书,讲的是《霍小玉传》。
痴心的妓子与有着大好前程的书生。
身份悬殊的二人,最后的结局,逃不过书生负心,妓子赴死。
“......生自以衍期负约,又知玉疾候沉绵,惭耻忍割,终不肯往,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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