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某种无形影响的警惕,延冰和中原中也没有在山上多留,决定返回村子,及早解决尸鬼的事。
行至半山腰开阔处时,下方村口的喧嚣已清晰可闻。只见大量村民聚集,手持各式工具,几名僧人捻动佛珠,人群议论纷纷。
中原中也直接从陡峭山缘跃下,抄近路迅速抵达村口。延冰紧随其后。
“山上那帮人不让上去!新来的医生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那地方可是埋了炸.弹的!”一位白胡子老爷爷声如洪钟,眉头紧锁,“烟花信号都发了,肯定是出事了!这帮外来人简直无法无天!不能再忍了!”
“是啊,这么久都没人下来,说不定有人正等着救治。”僧人提议道:“我们从小路绕上去吧,小心点,应该没问题。”
“别墅那边现在谁主事?”老爷爷冷声问。
“家主和辰巳先生都上山了,还没回来。夫人和小姐不便见客。”有村民无奈答道,“现在他们群龙无首,只死守着辰巳先生上山前的命令,不让任何人上去。”
局面一时陷入僵局。
此时,中原中也和延冰出现,几个见到他的村民立刻围了上来。
“你怎么从山上过来了?那烟花弹怎么回事?上面到底什么情况?”他们看到延冰,松了口气:“找到人了啊。”
中原中也点头道:“你们找的山下,辰巳他们带人去了山上,我则顺着一条山路走到了旁边那座矮山上。结果正好见延冰在里面打转,就带她出来了。”
中原中也低头看自己染血的衣服道:“就是不小心触发了炸.弹炸,又有点迷路,怕出事,所以才发射了那枚烟花弹,幸好还是走了出来。”
白胡子老爷爷眉头稍展:“人没事就好,尽快处理伤口。”他转向僧人,“既然医生已经找到,请副主持或尾崎院长出面吧,必须和别墅方面严肃交涉。”
“副主持去找院长了。”僧人道。
“那我们也去找敏夫。”白胡子爷爷做出决定,看向所有人,“一起去找他,必须得让外来人给咱们一个说法了,他们现在越来越过分了!”
一行人随即向医院行去。路上,有村民低声问中原中也,“医生,少夫人最近怎么样。我们这么去找尾崎院长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中原中也摇了摇头,没有多说。问话的人见状忍不住叹了一声,沉默下来。得了传染病的人全都死了,少夫人肯定也不会例外。
就在村民前往医院的同时,医院内悄然来了三名不速之客。
一名络腮胡男子,一名中年人和一名女子。利用医院人手稀少的空当,三人悄无声息地潜入。
“现在是十月二十日下午4点多,尾崎敏夫应该在手术室解刨他那个刚刚变成尸鬼的老婆。”
中年人扫过楼梯转口的牌子,从上面找到手术室的方向,“小心任务二的人卡着这个关键时间点蹲伏咱们。”
“任务二的狗东西可能不知道剧情。”络腮胡面色阴沉,“不然他们也不用费尽心力弄断进村的路,拖我们的这点时间毫无意义。”
尸鬼世界的剧情很简单,就是人类和尸鬼的抗争,并且有着两个关键时间点。
一个是尾崎敏夫解刨变成尸鬼的妻子,从而掌握杀死尸鬼的方式。第二个则是祭典,尾崎敏夫装作臣服尸鬼,将桐敷千鹤哄骗到祭典现场揭穿她尸鬼的身份,从而揭开村民对尸鬼反攻屠杀的序幕。
“总之小心点,不能小看任何一个觉醒者。”中年人提醒他。
走在最后的女人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挂在墙上的一个排班表,“中原中也,尸鬼世界竟然也有日本大文豪的名字。”
中年人凑近细看,指着另一个名字道:“延冰,这名字风格倒像是我们那边的人。”他取下排班表向前翻了几页,“延冰和中原中也都是最近才出现的,很可能是任务二的觉醒者。”
女人转头看他,语气凝重:“延冰我不清楚,但中原中也……你应该知道叫这个名字的觉醒者意味着什么吧?”
两人一时沉默,络腮胡打破寂静:“已知世界里叫中原中也的,好像只有横滨那位战力天花板……吧?”
“别‘吧’了。”女人表情有些破裂,“只有他,我记得很清楚,不少觉醒者都在他手上吃过大亏,没想到他竟然也觉醒了。”
“别那么担心,中原中也短时间内肯定没法解锁能力,不会太强的。”这时,中年人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拿出查看,然后递给女人道:“去找桐敷沙子的那两人来消息了,辰巳死了。”
信息简短:辰巳已确认死亡,地点在别墅后山。死因疑似遭受高能炮弹轰击,现场残留强烈灵魂侵蚀痕迹。不过别墅没有遭到破坏,桐敷沙子应该还活着,我们没有靠近,担心遇到任务二的敌人。
“炮弹轰炸不是中原中也的杀人作风,是另外那人,有灵魂侵袭的痕迹,信仰系。”女人回忆起那条被弄断的高速路,“那座桥的断口倒是很符合重力破坏的特征。”
“断桥制造封闭环境,再清除尸鬼高端战力……”她看向络腮胡,“看来他们就算不知剧情,也做出了最优解。反倒是我们过于依赖剧情,现在陷入被动了。”
络腮胡头疼的压着太阳穴,“杀尾崎敏夫还有意义吗?”
“没有了。”
尾崎敏夫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号召力和执行力,但任务二那两人比尾崎敏夫高效多了。就算没有尾崎敏夫,凭他们第一天就干掉辰巳的行动力,瓦解尸鬼是迟早的事。
三人对视片刻,中年人最终拍板:“我们的任务是建立尸鬼王国,没限定地点。理论上可以放弃外场村,转战其他地方另起炉灶。不如直接绑走桐敷沙子,利用她现有的资源去别处发展。”
桐敷家资金雄厚,比起白手起家抓普通尸鬼要方便得多。
“现在尾崎敏夫应该正在对他老婆恭子做实验,还没进行到杀掉她的地步。”中年人看向几人,“立刻杀了恭子,随后操控尾崎敏夫的神志,利用他的影响力干扰任务二的人,为我们劫走沙子争取时间。”
他说着忍不住低声咒骂两句,“要是高速桥没断,带走沙子就容易多了,现在还得考虑翻山越岭的麻烦。”
女人手机响了几声,她低头查看,抬头环顾所有人,“他们在山上,看到有一群村民正向医院走来。”
“运气不错,是个好机会。”中年人环顾整个医院大厅,“我们在这待了这么久也没见埋伏,看来任务二的人确实不清楚剧情。按计划行动,控制尾崎敏夫,制造混乱!”
觉醒者都是果断的人,做出决定就立刻执行起来,顺着医院指路牌向手术室走去。
。
大概十几分钟,延冰二人和村民抵达医院。
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医院,在大厅没见到人后忍不住道:“以前医院很热闹的,现在连大厅的前台都没人看了。”
“尾崎院长在哪?”白胡子爷爷询问,“副主持不是也过来了吗,他人呢?”
“不知道,我们到处找找吧。”
众人无奈只能分开找人。
延冰走上二楼,顺着走廊行走,结果越是靠近手术室就越是能嗅到一股血腥。
这下不止延冰,连村民都从这股味道中感到不安,连忙加快脚步嗅着味道跑了过去。
最快过去的几人站在拐角处,僵着身体怔怔的望着前方,惶惶不安的道:“副主持…这是……?”
中原中也拨开人群走到最前方。
只见大门敞开的手术室前站在一个年轻僧人,他手持佛珠背对众人。一门之隔的前方,白色无影灯在墙壁和地面上猩红血液的反映下,呈现出一副浅红色的光照。
而院长就站在手术台旁,整个人被浅红光芒笼罩。他听到脚步声扭头,粘稠的血染在脸上,拉出长长的红色细丝向下滴落血液。他身上的白大褂也已经被侵染成红色,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是你们啊。”尾崎院长面无表情的打招呼,放下手里的手术刀,指向放在手术台上不成人形的尸体,“既然来了,那正好和你们说一下我的成果。”
“敏夫!”门口的僧人突然爆斥了一声,“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这不是正在说吗?”尾崎敏夫无光的眼珠转动盯向他,令人后背发凉的漆黑瞳孔没有任何情绪,平静的道:“尸鬼是真实存在的,他们会吸食活人的血,被吸血的人死掉后有概率变成尸鬼这种怪物。恭子就是这样,变成了尸鬼。”
他转过身去,拿着手术刀继续在尸体上划动,将皮肉分割,翻开的肉渗出血液滑落,“他们的恢复力很强,划一刀很快就会恢复。”
放下手术刀,取过旁边的注射器,从打开的药瓶中抽出药物,“注入过量的乌.头碱也不会死掉,免疫毒麻药。”
他将药物注入尸体,恍若无知的按住尸体一动不动的胳膊,“但会挣扎,会有痛感。”
副主持手指青筋绷起死死的捏着佛珠,他隐藏在眼镜下的双眼紧紧闭住,艰难的垂下头不再去看手术室里的惨状,“敏夫,恭子已经死了,不要继续亵渎她的尸体了。”
“这不是还在动吗?”尾崎低声分析,“毒麻药没用,外伤没用,吸血怪物。啊对了,得分析一下他们的血液才行。”
他拿出注射器刺入尸体动脉,向外抽吸血液。
拿着一管血,尾崎转个身去开旁边的仪器,“幸好把机器从检验科搬来了,不然还得现拿。”
“他疯了?”白胡子爷爷从震惊中回神,难以置信道。
副主持不甘的艰难点头,闭目不停的念经。
手术室血液四溅的场景太骇人,让一群人即便回神也不敢轻易踏进去。
唯有延冰几步跨进手术室,不顾脚下沾染的血一把抓住尾崎的手,将他手中的那管血抢在手里。
被抢走血的尾崎毫无反应,仿佛手里还拿着血一样虚握着,继续摆弄仪器。但很快他突然僵硬的呆在原地,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
延冰避开所有人轻轻晃了晃血液,比正常人动脉血还要鲜艳的液体在注射器内荡漾波动。
她转身又去看手术室上的尸体,那具尸体此刻已经不成人形,浑身上下全是切割的痕迹,眼珠被细密的针眼弄得破碎不堪。在尸体的心脏位置,还插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桩。
尸体双臂向胸口靠拢,似乎在死前尝试过拔掉这根木桩。
是尸鬼的尸体。
木桩钉死的手法,不像村民,村民还没找到杀死尸鬼的方法……就是说,任务一的觉醒者过来了,而且还是熟知剧情的觉醒者。
“我……”
僵直在一旁的尾崎此刻突然回神,他茫然的环顾四周。看向手术台上破烂的尸体,随后转头扫过延冰二人,直到将目光移动到门口看到众人,麻木的脸才有了几分变动。
门口的村民已经嘈杂的交谈起来,大部分人都在询问副主持应该怎么处理院长的恶行。
副主持室井静信只是沉默的和尾崎敏夫对视。
“静信……”尾崎敏夫脸颊肌肉轻抽一下,重新扫过破碎的恭子尸体和惊惧注视他的村民,“我可能被算计了。”
他的意识很清晰,但唯独在面对恭子时出了问题。众人眼中的尸体,在他眼里却是会动的尸鬼。直到延冰取走他手里的血,才从虚妄中渐渐与现实接轨。
“但我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尾崎敏夫走向旁边的脑电图,“恭子四天前就死了,这些天她的脑电图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今天才有了波动。”
捡起被血染红的脑电图,他手指轻碾就见湿透的纸张化作一团红色纸泥。
“虽然毁了大半,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的波动时间的。”尾崎敏夫满手血的捧着那张脑电图,递向所有人,但众人只是用更加惊惧和厌嫌的目光看他,“恭子是死而复活的尸鬼,研究她是我做出的选择。”
“敏夫!”僧人指尖苍白的捏紧衣袖,用失望到极致的目光看着他道:“亵渎生命的行为,不管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能算是正确之举。我不喜欢将生命视作实验品的行为,不论对方是不是人。”
村民没有听出副主持的言外之意,但延冰却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话默认了尸鬼的存在,并将尸鬼也当成了一种生命。
她诧异反问,“猎物竟然站在猎人的角度劝同伴放弃抵抗?”
“想当狗呗。”中原中也嗤笑,“身为动物,却帮人捕猎其他动物,这不就是狗吗。其实也不对,狗至少够忠诚,能帮忙捕猎。”
静信知道中原中也在指着他鼻子骂他,小脸憋的通红,气的转身就走。
白胡子爷爷想拦他,却见尾崎说道:“他是僧人,不合适待在这种地方。”
众人迟疑的看向他。
尾崎敏夫抹了把脸上的血,非但没弄干净反而更显狰狞,“去办公室找和哉他们,让他们来帮我一起收拾…恭子。”
他说着低下头,满脸的颓废与挫败,“恭子好歹是我的妻子,不管怎么说,请让我送她最后一程。”
这个村子没救了。
尾崎敏夫心中想着,嘴上开始忏悔自己的行为,“四天前,恭子的心跳停止,我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就算是这么一个没救的村子,他却依旧不想放手。
“然后我想到了复活尸的传闻,就拿冰块将她的尸体保存起来。直到今天,我突然看到她的脑电图有了波动。”
“我亲眼看着她睁开眼,听着她喊我名字,原本有些腐败的尸体也开始恢复正常。我太高兴了,恭子活了。”
尾崎敏夫黑眼圈深重,漆黑的瞳孔无光又麻木,“但一个晃神,我突然发现,恭子又毫无生气的躺在手术床上,她没有睁眼,没有说话,腐败的臭味弥漫整个空间。”
“我可能真的疯了。”尾崎敏夫单手捂脸,遮住那双没有波动的眼,“我希望她是复活尸,想要她活下去,所以开始对她做实验……”
“抱歉。”他看向所有人,“到了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脑子一片混乱什么都不知道了。”
“敏夫……”所有人面面相觑,突然发现那个颓废坐在血泊中的男人只是个死了妻子的可怜虫。
“请让我送她最后一程。”敏夫跪地,额头贴着地面恳求所有人,“我是外科医生,我会和其他医生一起将恭子整理干净的。”
他必须再次研究恭子的尸体,才能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在尸鬼状态下被杀死的。同时还得检查手术室的监控,寻找算计他的到底是人是鬼。
恭子的尸体确实太过可怖狰狞,在白胡子爷爷的主张下,他们还是决定将恭子的尸体交给尾崎敏夫整理,但必须在其他医生的监视协作下才行。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同层的和哉等医生也被喊了过来。
他们靠近手术室,看到里面惨状后立马惨白了脸。
“院长……”和哉干巴巴的喊他,但却没有村民对尸体的害怕,更多的是绝望。
“抱歉。”尾崎敏夫垂着眼,“我想请求你们帮我一起……”
他看向恭子的尸体,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和哉和其他医生对视一眼,又看向其他村民排斥的目光,最终后退两步,“我有点无法接受,抱歉院长……”
尾崎脸上浮现一抹麻木到极致的复杂,他伸手去摸白大褂里的烟,取出一根却见已经被血染红,夹烟的手指僵在半空片刻最终又无力的垂了下去,“我知道了。”
虽然和哉没说,但现在还留在医院的医生其实都知道尸鬼的存在。他们也知道尾崎敏夫晚上会不眠不休的和尸鬼对峙,以防那群怪物跑进来。
这也是和哉等医生宁可在医院工作也不愿回家的原因,他们家里或多或少都死了人,恐惧之下已经不敢回家了。
只有院长能带给他们一点安心。
其实恭子重病那天,有的医生已经猜出了尾崎想做的事。但他们不说,只是等待着结果。他们希望尾崎能通过恭子找出对付尸鬼的方法,最差能找出救治这些人的方法也好。
但摆在面前的现实是:院长失败了,而且是大失败,做出那么残忍的事还被大家抓了个正着。
“院长,我无法继续在这里工作下去了。”和哉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放到墙边道:“辞呈我会在之后通过邮件交给您的,抱歉。”
其他医生也纷纷效仿,脱下白大褂辞职,随后面色沉重绝望的转身离开了医院。
院长失败,外场村已经没有希望了,他们要趁着天还没黑,想办法赶快离开这里。
尾崎敏夫满脸苦涩,没了这些同事的帮助,村民是不会允许他一个人整理恭子尸体的。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彻底无能为力了。
“到底该怎么做……”尾崎敏夫垂着头,手指捏着那根染血的烟。
这个村子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他自嘲的笑笑,感觉就像地狱。
。
没有医生愿意出手帮忙,村民们也开始讨论该找谁整理恭子尸体。
“传染病真不是东西。”说着说着,后排有个男人突然咒骂了一声。
所有人同时沉默,复杂的看向尾崎敏夫。他是大城市回来的高学历医生,对生命很敬重。大家对他的尊重不仅仅因为他是院长,还是因为他是尾崎敏夫。
没想到这么一个人,竟然被死掉的妻子逼疯了。
“我和他留下来帮尾崎院长吧,我们也是医生。”延冰看向中原中也。
众人原本就可怜尾崎,一听有人愿意帮忙顿时连连同意。
延冰将衣服下摆塞进裤子里,捡起门外的白大褂套了一件,“恭子身上的伤势比较严重,你们肯定不会喜欢缝合过程的,先往手术室外等等吧。”
给中原中也也捡了件白大褂,延冰后退关上手术室大门,将所有村民关在外面。
“有手术衣。”尾崎侧头看她。
延冰扭头打量他身上那件被血染红的白大褂,“我还以为没有,不过无所谓。”
她以前处理尸体都是穿雨衣的。
“听和哉说你的缝合手法不怎么样。”尾崎继续道。
“比起听你绕圈子试探,我更想听点直白的。”
尾崎听她说出这句话,顿时吐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他询问过很多人关于尸鬼的事,平日相处不错的朋友不信任他,一起在医院上班的工作人员觉得他累了,大概知道尸鬼存在的医生们和他装糊涂。
就连和他一起长大的副主持,在知道尸鬼的存在后,也依旧说出‘尸鬼的生命也是生命’这种搞笑言论。
“在检查恭子尸体前,得先看一下监控。”尾崎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他也没继续绕圈子,果断的做该做的事,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这里的两个监控已经被破坏了。”中原中也环顾四周,见两个墙角的监控已经被弄碎。随后他看向手术室上方的一块过于平滑的不透明玻璃,“那是单反玻璃?”
尾崎点头,“手术室采用了大医院的规格,内置旁观席,就在单反玻璃后面,不过那里没有监控。”
他走向手术台旁边的仪器,那仪器此刻还滴滴答答的响着。
“我进来的时候,不止推了检验科的机器,还开了内窥镜。”尾崎拿起放在架子上内窥镜,“这东西有录像功能。”
操控放在仪器中层的键盘,尾崎很快在屏幕上调出内窥镜录下的画面。
“录像角度有点差。”尾崎说着提醒两人,“内窥镜像我这么用是绝对违规的,要是被带教老师看到少不了一顿批评。”
“带教的和哉老师刚刚辞职。”中原中也道。
尾崎:“我会给你们写推荐信去其他医院的,可别将从我这看到的恶习继承过去。”
“出现了。”他目光一凝,盯紧画面。
此刻屏幕上的画面带着一些曲度,将所有物体都拍的比较怪异。由于镜面较小,看不到手术台,只能看到尾崎敏夫上半身子,肩膀一动就会跑出镜头外。
尾崎敏夫按着键盘,将录像快进。没多久,画面内的他主动走向手术室的大门,彻底走出了画面。
“我没有靠近门的印象。”他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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