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能把反手撑下巴这种有违人体习惯的动作做出时尚杂志模特感觉的人，大约也只有五条了。
然而他此刻的帅气并无人欣赏，大家已经对此见怪不怪。
久违穿上高专学生制服，也久违地重新叼起烟，家入硝子以万分不客气的二郎腿姿势霸占着两个座位：“你到底在唉声叹气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哦，‘虎杖同学要长命百岁’其实也是你的期望吧。”
“嘛……说是这样说。”应答者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焦躁不安，甚至放下右手，换左手继续那种别扭的、反手撑下巴的姿势。
庆祝完夏油的生日，此刻正在为难于如何解决七海手制海碗素面的另外几人也不免回过头，看向五条。
“哇，难得见你这么有老师的样子，”虽然这样说了，钉崎还是以非常小的音量吐槽了一句“搞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野蔷薇，不要以为这边没有作业我就没有办法哦！”五条气愤地用手掌拍着桌子站起来，“要是悠仁在这里肯定会夸奖我的，毕竟我是会关心学生的GTG呢～”
收到控诉的钉崎转头看向校长：“夜蛾校长，您来管管他吧。”
极道大佬般盘腿坐在地上依旧编制着丑萌玩偶的夜蛾停下手里的动作：“钉崎，伏黑，你们到这边来多久了？”
“诶……？”诚如夜蛾所疑惑的，此处并非生者的世界，乃是自现世脱落后，等待轮回或是成佛的世界。
而他们能够在此处齐聚，也不过因为生时微薄的缘分与尚未散尽的期待，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再相见。虽然这个相见对乙骨前辈来说不太美妙，他得花大时间解释一下御三家元气大损后，自己代表五条家又接管了禅院家，以至于产生让里香误会的后代的事情。
当然，这个解释至今未能得到通过。
在钉崎跟狗卷同样扒拉着手指头数数的时候，惠已然给出答案：“十三年。”他当然是在寿终正寝后安安稳稳来到此岸，虽然始终对那时的事情耿耿于怀，却依旧被身边的人们鼓舞着。
并非世俗要求的那样正当，但坚守着自己的信条直至生命的终点。
在惠自己看来当然是满意的，只是……
“厉害啊，不愧是伏黑哥！”钉崎睁大眼睛为他鼓掌，对自身的一切都相当自信的女孩重新体验着两只眼睛看世界的感觉。
然而钉崎的赞叹伏黑惠并没有感到高兴，甚至露出了眼神死掉的表情。
只是，早知道来到这边会见到的不止有需要道歉的人，还有旁边正在跟东堂划拳的赌鬼老爹的话，他就应该立刻诈尸。
跟这个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令人记忆深刻、难以忘怀！
注意到伏黑的眼神，钉崎鼓掌的动作小了下去，脸上带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就是那种，跟钉崎看到她那年过三十依旧叛逆的老妈被奶奶逮住训话时，一模一样的表情。
不过，这样一来，大家基本都明白了五条所担忧的事情。
从人类整体来看，长命者并非少数。咒术师如果没有因为非自然事件半途折戟，基本都很长寿。但都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看到虎杖的到来，就相当值得担心了。
毕竟曾经作为两面宿傩的容器，被强大咒力沁透的骨与肉，早在虎杖十五岁时就将他彻底改变，如活的咒物一般。
这让五条怎么能不担忧？
何况后来还做了更多让人直呼“疯了吧”的事情，一边担忧一边在心里直呼不愧是他五条悟相中的人。
在陆陆续续到来的熟识者口中，五条已经知道他的悠仁成长为怎样耀眼又成熟温柔的大人了，因此一直在心里默默期待着。可一旦想到自己费劲心思百般疼爱的人，要像百叶龛中的咒物般，独自在人间地狱中走过百年千年，就不可避免地胸口闷痛。
说要悠仁选择喜欢的地狱的人，是五条没错。
然而就像那时候，遇到里樱事件时一样，他指的可不是这种啊！
看他焦躁烦闷的模样，硝子甚至满脸愉悦，拿胳膊肘戳身边埋头干饭的老同学：“少见吧，那个五条这么失去理性的样子。”
“这句话对着我说，多少也有点地狱吧？”被同期生理智冷静茈掉的人是谁啊……夏油拔掉素面上的烟花棒，在心里默默吐槽做饭的事从一开始就不该拜托给七海。
不，或许灰原才是重点，好好吃饭且吃饱饭，大约是秉持这样的理念才会端出来海碗素面。
硝子摊手手：“做出那种蠢事被祓除掉，就算是我也没办法说出反对的话哦～”作为咒术师本该成为诅咒终结之处的，却最终成为将自身怨恨扩散出去的根源，那样一来，就算用上再多借口与修饰，也跟咒灵没什么两样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不会觉得自己错就是了。”如果夏油说这句的时候嘴巴里不是塞满素面，或许硝子也会更认真，可惜她现在只能拼命忍笑。
看着团团转的五条，七海皱着眉头“啧”了一声：“你不如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茈掉，看看能不能跑出去。”他不太明白此岸与现世是如何链接的，只是这边世界的生活很舒适，也抱着大家终会于此重聚的心思。
可如果存在无法重聚的人就不一样了：“五条，虽然我说过，有时候诅咒也会让人活下去，但你留给虎杖同学的诅咒，应该不是什么愚蠢的东西吧？”
五条定定地看着七海，忽然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能够安心，是觉得已经把“只是独属于五条悟这个人”的东西交给了悠仁，但是很明显，五条对自己的激重程度并没有多少自觉。
梦想啊、期许啊、希望啊……
“我跟他说，如果有一天能把五条悟这个人忘掉。”
“啊……”在旁边听着的钉崎“啪”地捂住脸，“‘怎么可能’，那家伙绝对是这么回你的吧？”
五条点点头。
七海的脸色更差劲了：“这种极度自我主义。”虽然他早就清楚五条根本没有什么培养咒术界未来的心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虎杖跟五条自己捆绑在一起而已。
“那样一来，写进大事簿里，会成为举世瞩目的两人吧？”
“说得好，灰原！”五条在担忧之余抽出十分之一心思用来得意，“不过还不够准确，实际上就算我个人的成就全都幻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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