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近,年味越浓,家家开始备年货。苏木棉出钱将家中房屋修缮一番,里里外外换了新家具。苏父整日跟在苏母后面喂猪,形容憔悴,可见柳怜枣伤他不轻。
这一日休息,苏木棉刚进院门便有人拉住她,“出大事了,木棉!冯辣英要跳河!”
“关我屁事?”苏木棉拉开院门。
“前几个月,她家男人里长之位被张屠夫顶替了,之前这张屠夫只收她家年猪,今年却改收你家年猪了。这会子,她正缠着你父母要跳河呢!”
“什么?”苏木棉来不及放包裹,一路跑到碧波湖,扒开人群,便见冯辣英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手中捏着苏父苏母裤脚不肯撒手。
冯辣英见苏木棉到了,两眼铮亮倏地起身,犹如愤怒的公鸡吼道:“苏木棉!你家欺人太甚!明知道我家养猪,还与我争!如今我当家的里长也被撸了……两个儿子还未娶亲……我以后可怎么活哟……”最后几句,竟颇有戏曲的腔调。
苏木棉见怪不怪,拉住苏母就要离开。冯辣英威胁道:“苏木棉,你敢走!今日这事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活啦……亲娘来……我不活啦……”边说边往湖边窜,众人急忙拉住,劝她想开些。
苏木棉回过头嗤笑道:“寒冬腊月,湖面冻得梆梆硬,你往哪跳啊?”
众人听着有道理,不自觉松开手,本就劝了半天,这会子都乏了。
冯辣英一时止住哭声,呆呆环视众人,猛地一拍大腿,冲出人群道:“你们想瞧我笑话!我还不跳了!”
三人到家时,却发现苏旺财等在门口。见三人到了,满脸堆笑迎上前来,几人寒暄几句,请他进屋。
苏旺财押口茶,缓缓道:“这次来,一是感谢木棉帮忙曲曲入白府的事,虽说只有一个月,可是曲曲回来之后,与之前骄纵的脾性大相径庭。对父母言听计从,也不再与她哥哥闹别扭。这个,是专门买给木棉的。”
苏旺财将油纸包的一包点心递过来,苏木棉笑着道谢接过。
“这第二件事,是家里酒楼需订购猪肉,你家养了不少,想着就从你这里定算了,不知这年猪卖出去没有?”
苏母推了推苏父,苏父呆呆道:“一切听娘子安排。”
苏母只好笑道:“只是张屠夫过来看了,还没定下来。一共有十只呢,全要吗?”
“全要,全要!无论张屠夫出价多少,我始终高出一文!”
苏母见苏父默不作声,只好点头答应。
苏旺财又对着苏木棉夸赞一番,无非是懂事、识大体,将来在白府定有作为。随后招呼苏父帮忙去运年猪了。
苏木棉见苏母面色好转红润,便试探问道:“娘,爹最近对你怎么样?”
苏母羞赧一笑,针线在指尖飞舞,“好多了,不打了,不骂了,还事事都听我的。”
苏木棉拿出两张纸,递给她道;“娘,我在县里给你置办了套房屋,这是房契地契,您贴身留着吧。”
苏母大吃一惊,“你哪来这么多钱?”
苏木棉见她将房契地契揣入怀中,才放心说道:“都是白墨赏的。”想起白墨,她心中一阵刺痛,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不回去了吧,但随即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看来白公子很看重你,你跟他怎么样了?”
“还跟以前一样。”苏木棉不想再骗她,两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起来,鼓足勇气说道,“娘,我想跟您坦白一件事。”
苏母见她神色肃穆,便觉此事不简单,停下针线紧张问道:“什么事?”
苏木棉押口茶,道:“其实我骗了您,只有绑定系统的人才能穿越回去,也就是说,既使是经历十次生死劫,嫁给白墨,能回去的也只有我自己。”
苏母愣愣望她半晌,眼神由震惊转为愤怒,忽而出手重重打了她一巴掌,夺门而出。
紫红色的巴掌印格外刺眼,耳朵也嗡嗡作响。苏木棉并不觉得有多痛,这样的巴掌,小时候不知挨了多少,她习惯了。
她走出去,细细看着院落中的每一处,鸡圈、猪圈、歪脖子树、灶房、堂屋、西屋、东屋,乃至每个茶碗、桌椅、被褥。这里的每一处,都有她生活过的气息。以后,这个家怕是进不来了。她,又没有家了。
苏木棉孤零零在屋内坐至深夜,没一个人归来。
寒风瑟瑟,树影憧憧。
她忽觉身子暖了许多。恍惚间,望见窗外橘黄一片,隐约还有木柴烧焦的烟味。
着火了!她惊得跳起开门,门却被人从外锁死,连窗户也被人封死。苏木棉抄起灯挂椅,死命朝窗户砸去,却听到身后传来女子阴森嗤笑:“哈哈哈……苏木棉,房子内外全部被我浇了火油,这次,我要你陪葬!”
苏木棉回过头,见李婉儿鬼魅般出现在屋内,人瘦了一圈,面色苍白,笑容狰狞。
“我堂堂李家千金,一世孤傲,如何能给七十多岁的员外做妾?我宁肯死!宁可死!苏木棉,都怪你!若不是你,我早已嫁给入白府!我恨你!恨你!……”
早听村东头传言,李夫人要将李婉儿嫁给季员外做妾大捞一笔,可见传闻非虚。如今见她这般样子,定是疯了!
李婉儿疯狂朝她扑来,被苏木棉一脚踹飞!
火势迅猛,很快烧到房梁,屋内浓烟滚滚,皮肤灼烈刺痛。李婉儿还在浓烟中挣扎叫骂,苏木棉顾不得理她,迅速抄起桌角抹布,倒入茶水,捂住口鼻,猫腰蹲到窗下,从靴中掏出匕首猛砍窗棂,木渣飞溅,熊熊火光中,竟真让她捅出一处活命出口。
苏木棉忍住火烧之痛,一只手捂住口鼻,一只手扶住窗棂往外钻。平日里轻而易举的事,此时却异常艰难,刚钻出一半,脚踝却被人狠狠扼住往后拖去,一个火球似的人立在身后,凄厉惨叫着“一起死!一起死!”
苏木棉手起刀落,砍下那人一只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滚出火屋,昏死过去。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周围被云朵包围着,柔柔的,软软的。每晚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说话,那样温柔,那样宠溺。偶尔听到琴声、读书声、鞭炮声,众多人杂乱的脚步声。
她很想睁开眼,可是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太累了,真想这样轻松睡下去。只到有一天听到那声音说什么她还欠他一样东西,不能死。她笑了,她生平最怕欠人家情。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