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7天孤峰非孤峰,卫启是未启
论剑海第某日,一道流光划过,落在了论剑阁。此时论剑海大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先前九天惊虹出世的盛况,极大激发了参与者的热情,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此刻在论剑阁中的两位参赛者。因为他们都知道,九天惊虹已失去了最重要的能力,如今金铸手恐怕正为了重铸它而在私下努力。所以,这场战斗只是两人围绕剑心的一场论道。
无诤孤峰再临论剑阁,心境已与先前不同。一声叹息后,一袭素衣的卫启看向不远处的喜羊羊与灰太狼:“多谢两位此前对孤剑封禅一事的关键相助。若无两位,一体双魂这等奇异难局,恐怕集结整个北嵎之力也无法解决。”
“嗨,好说好说!谁让你灰太狼大王那么爱管闲事……这下可好,热闹凑了个够,奖励却直接还给人家了。”灰太狼一边剔着牙一边说,满脸不在意,“不是我说,你们这边的人真该上点心了,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你灰太狼大王这样的万能科学家,外加一个时间本身成精的超级英雄来救你们于水火的。”
“没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来到这里,受到别人的帮助,自然就要帮助别人。只可惜之前被吞佛童子杀死的人已经无法复活……要是我们能来得更早一点就好了。”接话的是喜羊羊,“不过,如今的局面,或许已是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结局。我和灰太狼也该回去了,但我想临走之前,还有时间和朋友们一一道别……只不过卫启先生的邀战方式,果然还是有些特别啊。”
“嗨,武痴嘛,你又不是没见过。反正这身装甲全是用这里的材料打造的,也带不回去。”灰太狼敲了敲喜羊羊身上那套华丽的服装,传来一阵金属清脆的响声,“你就在这儿把它用坏算了。这装备本来就是为极端情况准备的,能不能打赢还两说。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得回去了。红红和那群小羊还在等着,再不赶紧回去,他们估计就要自己找过来了。到时候一大群人乌泱泱的,也不好交代。尤其是红红,要是知道我这么久不回家、不联系她,非罚我跪几天搓衣板不可……”
“……两位终究要归乡,此去一别,恐怕再无会期。”卫启说道,“若想再见,或许只是痴心妄想。但……正因如此,我才想将心事倾诉给几位。既是为交心,为彼此留下回忆,也是因为……就当是我脸皮太薄,不愿与身边人谈起,只能找两位异界来客聊聊吧。……抱歉,说得太多了——让我们开始吧,我的剑道,更能表达我心中所感。”
内力凝聚,心神显化,他掌中浮现出一柄长剑:斑驳无光,色如玄铁。
“嘿,瞧你这话说的,你灰太狼大王是要走了,又不是要死了,怎么说得跟天人永隔似的?”灰太狼扯了扯帽子,看着不太会说话的对方,心里嘀咕:很难相信这种人是怎么登上这个世界武力巅峰的——难道心态越澄澈就越容易修炼?哦不对,大概只是单纯不会说话罢了。
“反正你灰太狼大王已经记下了这个世界的坐标,以后想来随时能来。说不定你们这边以后还会和青青草原产生交集呢。”
“这点倒是没错。我们经历过冒险的世界,那些成为伙伴的朋友,之后总会因奇妙的缘分而重逢……几乎次次如此,或许这也算一种莫名的引力吧。”喜羊羊一边思索,一边任由装甲带动自己举起剑。
灰太狼也象征性地抬起手中的武器——虽没什么用,但起码看着挺帅。
“虽然我知道你期待的是剑法交锋,但抱歉,这不是你灰太狼大王擅长的地方……算是个友情提醒,一会儿注意你的头。”
“不过我想也不用太担心,你们这边的人不知为何特别皮实。就算真打中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喜羊羊,你就放松身体,随心而战就好。”
“……这怎么听也不像能让人放心的话啊。”
“那么,请赐教。”
话音未落,卫启已闪至喜羊羊面前,心念所化之剑如玄铁重剑般斩下:“我乃战乱孤儿,被隐士拾得,养于北嵎葬心谷。”剑势沉重,与先前数次论剑全然不同,不再精妙,亦无天道变化,只是简单直接、势大力沉。“幼时手持木剑,便可削风断雪;八岁斩狼,枯枝洞穿青岩——养父告诉我,我身负天授剑骨,命中注定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这与修为无关,乃是天命。”
“我无门无派,剑术皆从谷中百态、天地万象中自悟:观山势悟出重剑,察流水悟出柔劲,感雷霆悟出疾刺。彼时,我的剑不过是谷中一方天地,不识天高地厚,不知人情冷暖。”
就在这时,灰太狼脚步一跺,飞沙走石直扑卫启双眼。他身形以诡异姿势侧闪,甚至还有空摘下帽子,顺手理了理头发,紧接着便以光刃发起背刺!
喜羊羊也在自身意识与装甲辅助下以巧破力,抬开对方剑尖后……手中光束汇聚,直指对方心口。
“但我看未启先生如此重情重义,并不像你描述的那般冰冷啊?”
“嘿,我没见过哪个性情淡漠的人,会因朋友之死愤怒压抑到这地步。怎么说,是不是那种经典的‘他们改变了我’?”灰太狼一边出手,一边出声调侃。既是以剑交心,也是提醒——毕竟只是切磋,点到即止。
“你这点倒和你灰太狼大王挺像,只不过我用的时间好像有点太长了。”
“来得好,也说得好。”卫启气力收敛,剑势陡然一变,不再直来直往,转而破解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夹击:攻向喜羊羊前力已尽、后力未生之处,以剑技偏转光束,使其落空;随后如背后长眼,玄剑格开灰太狼的光刃。
“我二十岁时,养父坐化,埋骨于谷中。自那场悲伤里,我方才以武入道,剑心通明。为求剑道之路,也为成为养父口中的天下第一剑,我开始踏遍九州,感悟红尘。”
“二十一岁,战塞北刀魁,以生锈铁剑,破其狂风快刀;
二十二岁,挑南海剑宗,以精钢窄刃,断其镇派名器‘碧潮’;同年与金铸手相识——是他教我谷外红尘诸事,告知我世间高手何其之多。于我而言,他亦师亦友,更如父亲。
二十三岁,入苗疆毒瘴林,以长剑‘截流’,破千蛊万毒大阵,虫尸铺地如霜;
二十四岁,赴天阳山切磋,以长剑‘无回锋’,十招压服道教七子;
二十五岁,临江南花月舫,摄残花败柳为飞星,穿尽七十二连环水坞,未伤一舟一橹;
二十六岁,闯西域鬼城,遇「百骸毒仙」,执玄铁重剑‘判秽’震碎千具毒儡,剑气蒸干腐血沼泽,当场斩其于剑下;同年回北嵎疗伤时,得心医殷前辈救治。说来惭愧,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母爱为何物。
二十七岁,镇北蛮金帐王庭,持名剑‘裁云’,斩尽数千铁骑,王汗俯首,称我为‘天罚’;
二十八岁,赴论武台,对战「拳宗」,握名剑‘秋水’,点破拳域,余劲削平山头;
二十九岁,独上万佛岩,败「佛剑」一说大师,求得《涅槃净体如意法》,旁人皆叹:‘非禅即魔’;
三十岁,于葬心谷遭七派围杀,折青竹为剑,三招内败尽七派掌门,留痕而去。自此,世人称我「无诤孤峰」。”
随其话语,卫启剑势不断变化,手中心念之剑亦幻化出昔日所持诸剑之形。剑路难知如阴,剑气弥漫剑阁,仿佛重演过往历程。
“过去,我的剑为不辜负亲友期待、为败尽天下英杰,千变万化,固无定形。只要能破他人武功,用何剑皆可。”
“那现在呢?”
一击未成,灰太狼剑刃上挑,借势翻身,腿风直袭下路。喜羊羊光束剑刃被挡后并未收回,而是倏忽消失,微调方向后再次突刺。二人招式确如灰太狼所言,充满出其不意与机变,甚至可称阴损,纯粹是为应对极端状况而创的武技与兵器。
“走过漫漫长路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见到一直追寻之物?”
“男人嘛,总是东奔西走,最后难免回到老婆孩子热炕头——虽然不知你有没有家室。”灰太狼力道明显收敛,以免造成误伤,“但我想,无论是朋友还是旅途中的羁绊,都和家人差不多吧。”
喜羊羊则专注攻守,剑招时突时斩,因非实体之剑,完全无法从剑身预判动向。
“异界机巧,战场杀招……论剑仪式中,就数两位最令我惊叹。”卫启赞罢,应对方式却与面对剑雪无名、孤剑封禅时相同:二人攻击一入其周身气劲,便如泥牛入海,速度骤减,仿佛被万丈山岳镇压,锋芒尽失。随后他身形微动,已脱出围攻。
“剑分怒海,胜巨鲸帮主;
紫禁之巅,决「刀剑痴狂」;
北嵎南王府夜宴,拈烛火飞蛾之翅,削落金冠玉簪,王侯悚然,罢兵止戈;
东海镇蛟龙暴潮,引惊雷杀败群蛟,海中妖物溃逃万里;
西沙阻魔族百骑,驭流沙飓风为剑,截断军势,瀚海成坟……”
“这四十六年,一路走来,我本有信心自诩为天下第一剑客。”
“只是……就在这一日之内,我的信心荡然无存。”他不再进攻,蓦然收剑而立,喃喃自语,“如今,我的剑尽是局限:我解不开金身功法,破不了吞佛诡计,救不下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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