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黎然来到这个家已经半个月,大致摸清了这个家的人员情况。
黎老头,这身体的亲爹,八九岁时爹娘就没了,吃百家饭长大,同族的族叔是个厨子,看他可怜就带在身边碰上红白事也教他几手,一来二去黎老头算是学了门吃饭的手艺,后来经人介绍和从小就没了爹的余秀芬成了家,陆陆续续生了四个孩子。
老大黎兴发19岁,今年刚定了隔壁村的姑娘,准备明年结婚。
老二黎兴修18岁,继承了黎老头的手艺,现在黎老头出去做菜都要带上他。
黎兴旺老三15岁,就是那个抢她鸡蛋的,油嘴滑舌不干正事,一天天的净惹人嫌,一让干活就躲的没影儿,一有好吃的立马现身,那速度比孙悟空的筋斗云还快!
老四就是黎然,和她同名同姓,这个被她占了身体的姑娘十三岁,比她小了整整五岁,据黎兴旺说没晕倒前家里最有营养的东西都被她吃了,十里八村都找不到她这么胖的姑娘。
至于说的真假,黎然心里保持问号。
赶上农忙左右邻居黎然一个没有见过,再则她身体太虚没有跨出过院子,外面是个什么样子她也不清楚。
傍晚温度降了不少,绿油油的杨树随着风哗啦哗啦的飞舞着,空气中伴着麦秆的清新,天气都变的凉爽了,家里人还在地里收庄稼,黎然在屋里呆的难受,坐在院子里盯着鸡圈里的鸡,心中很焦虑。
这些天秉持着少说少做多看,以防露出破绽被人发现内里换了个人,可这不是长久之事,还有一点,现在是农忙,家里人精力都在庄稼上以及被请去做饭的黎老头和二哥还没回来,一旦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被发现怎么办?这些人会怎么对她?
她是一个连亲生父母都嫌弃的人,又怎么可能对仅仅生活在一起半个月的人生出希望?
黎然不自觉的咬住手指,眉头紧皱。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怎么可能符合六十年代一切行为举止,更不能保证自己不露破绽。
实话实说,死路一条。
不说被发现,也是死路一条。
许久,紧皱的眉头放开了,黎然深吸了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什么时候发现什么时候说,至于后果,最严重也不过是个死。
回过神来,腿上被蚊子叮的巨痒,黎然猛地站起来就回屋里,额头砰一下撞在了骨头上,痛的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撅嘴你耍猴呢。”黎兴旺揉着下巴没好气道:“叫你几声也不应。”
“你!”黎然瞪红着眼睛恨恨地看他:“没事往我跟前凑干啥!”
黎兴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去水井边洗手,头也不回的说:“干啥?回来做饭,不然等着你做啊?”
黎然扭头就回屋子。
做饭?她怕把厨房烧了,也幸好病了一场这家人不指望她,黎老头是个厨子,甭管好不好吃家里人都会做饭,至于味道,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没大会儿院子里传来阵阵饭香,黎然咽了咽口水,老实出去烧锅去了,底一把上一把的黎兴旺见她进来,立马在围兜擦了擦手站灶台边笑:“有点眼力劲了。”
黎然没理他,坐在灶台后面的小凳子上填柴火。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地锅做的饭特别香,哪怕就是噎嗓子杂粮饭,放一点点猪油也好吃。
一个闻着味肚子咕噜叫,一个专注的做饭,一时间两人都没在说话,一时间气氛是难得的安静。
没大会儿天彻底黑了下来,门口传来说话声,黎然往院子里瞧,瞧见余秀芬把镰刀收起来到井边洗手洗脸,大哥扛着捡的柴火放柴火垛上码。
人到齐也就开饭了,黎然端着碗放院里的桌子上,又回厨房端了盆凉拌辣椒青菜,黎兴旺用勺子蒯了一点点猪油放在锅洞里烧热,热油往辣椒上面一泼,那味儿窜鼻子,不过拌开还挺好吃的,黎然当时就忍不住偷偷捏了根青菜吃,辣的直呲溜嘴,惹的黎兴旺偷笑。
天黑的早煤油灯用的费,一家人吃完饭洗洗澡,天热又把屋里的地泼了层水也就睡了。
黎然躺在床上僵着身子,一阵阵凉风扑打在身上,身侧是余秀芬,手臂半扬着手里的圆竹扇子来回的扇动,似乎察觉了她没睡,笑说:“睡吧,这会天热娘给你扇扇,夜里就凉快了。”
“我,不热。”黎然的声音有点紧绷。
余秀芬摸了摸黎然额前头发:“傻闺女,头发都汗湿了还不热,好了快睡,你身体才刚好点,娘再给你扇几下完事。”
农村本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顶多吃了晚饭在村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八卦你逗我,我逗你,有那没分寸的说些两口子的荤事闹笑话,只听一阵阵哄堂大笑,时不时的传遍整个村子,这不喜欢钻人窝子的怕浪费煤油就在家里早早的休息。黎然一天到晚的虽不干活可身体确实感觉很虚,迎着阵阵凉风人便迷迷糊糊的放松了下来,似睡非睡时隐约听到余秀芬说黎老头过两天该回来了,这一下瞌睡虫全惊跑了,惊的她鸡叫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来不及细想黎老头回来咋办,半晌午被黎兴旺拽着割猪草。
跟着黎兴旺一路来到河边上,竹篮子已经塞满了猪草,黎兴旺更是兴奋的三两下脱了衣服一跃跳进了河里。
这一系列动作只过了几十秒,黎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游到河对岸的黎兴旺,眼前还浮现他穿着四角补丁裤衩,跳跃的模样。
“你,这…”黎然无语死了:“这人是不是有病,当着女生的面脱衣服!”当然,她说这话的时候对方还在对面,完全听不到她的小声嘀咕。
不知何时对面多了几个跟黎兴旺大小差不多的男孩子,黎然无语着找了块石头坐下来,随手拔了根草叶子无聊的掐断,再摘再掐,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黎然彻底没了耐心,村里站起来就要回家,刚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更生气了
黎兴旺搁水里游的那个开心,自个儿在上面干坐着跟个傻子一样,偏偏,偏偏,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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