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李佑宁刷的抬头,不再东看西看。
“喜欢吗?”
褚赫冷不丁砸下一句话。
“啊?”李佑宁有些摸不着头脑。
喜欢什么?
喜欢他给她上药吗?
李佑宁说不上来感受,只觉得褚赫擦药的速度太慢了,慢到她脸上的皮肤能感觉到他手指的触碰,莫名有些痒痒的,浑身不自在。
但是眼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李佑宁有些不情不愿地回了句“喜欢”。
褚赫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终于移开了手指。
“喜欢,那日后便都这般穿。”
“啊?穿什么?”李佑宁愣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子衣裙,呀,难不成褚赫刚才问的是她喜不喜欢身上的……衣服?
她刚才不过是觉得新鲜多看了几眼,谁叫她虽身为女子,但从小到大都没穿过属于女子的漂亮群衫。
殊不知她这反应落在褚赫的眼里,是过于高兴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李佑宁回过神后,连连摆手:“王爷,这可使不得,我穿不得这衣服。”
褚赫睨她一眼:“为何?”
李佑宁指了指自己,然后又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你还记得《李世子戏贾姑娘》吗?”褚赫垂眸望向她,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
李佑宁一听到这话,只觉得头皮发麻,如临大敌,她立刻与褚赫拉远距离。
褚赫微笑:“记得就好。”
李佑宁在心里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褚赫是在告诉她,当年她的杰作成为了他今日报仇最合理的原因,没有人会怀疑到她头上。
现下她在褚赫手里,即便她日日穿女装,大家也只会觉得这是褚赫报复她的手段,谁让她当初把自己在假山上偷听到的褚赫幼年往事写进戏文里,叫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知晓了梁王妃小时候把褚赫当女儿养……
第二日,府里来了几个人,布店老板以及他带来的裁缝和小厮。
“小姐,你看,这都是我们店里最时兴的款式,打南边来的上好的云锦、织锦……”
李佑宁某个字眼,觉得很新鲜,愣了愣,她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昨天见宫里太监那身,禇赫说这是他特意从成衣店买来应急的。
她作这般装扮,也难怪人家会这样称呼,十九年来第一次有人这般唤她……
回过神后,李佑宁的视线落在面前这些漂亮布料上,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放下,光滑柔软的触感传来,她有些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和从前给青儿挑布料,心痒难耐趁机摸几把不同,这次她是正大光明的,不必再担心被任何人瞧出来异样。
看着初次见面的布店老板,李佑宁心里突然有了个破天荒的念头。
假如,她是说假如,她能够去一个谁也不知道她身份,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这般她是不是就能不用担心杀头之罪了呢……
她记事早,五岁之前她还能赖在阿娘怀里,可是五岁之后阿爹就不允许这般做了,他说男孩这般成何体统,便扯着她的衣领,把她拽去前院读书。
那时候,李家就只有李佑宁一个孩子,而且她还小,压根没什么男女之分,父亲说她是个男孩她就是男孩。
与一般的武将不同,父亲对外称大夫说她身子弱,不宜习武,只让她读书,但是父亲从来不会检查她的功课,也不会对夫子有任何要求,久而久之,夫子很是散漫,有时候一句诗词他能悠哉游哉地讲上一个上午,或者让李佑宁自己讲……
但是阿娘不同,阿娘会背着父亲偷偷教她识更多字,念更多的诗文,明白更多的道理。
父亲发现之后,他们会大吵一架。
有一次,李佑宁听见了阿娘争吵中喊出的一句话“他们都是我生下来的孩子”。
他们是谁?
除了她,还有谁?
但很快,李佑宁就被奶娘捂着嘴巴抱走了。
他们吵完之后,阿娘依旧我行我素,还是会教她认更多字,读更多书,阿娘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读书明理,多读书宁儿会变聪明”。
“想什么呢?”
褚赫跟个鬼魂一样,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李佑宁猛地打了个哆嗦。
她下意识地抬手重重捶了禇赫胳膊一下,脱口而出:“啊哟,王爷,你差点把我吓死!”
褚赫心口一滞,只觉被她打过的地方在微微发胀。
那布店老板赶忙把头低下:这是他能看的吗?
李佑宁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余光中察觉到褚七那道吃人的视线,默默把自己的手往身后缩去。
褚赫以手抵拳,轻轻咳嗽一声。
“这些都喜欢吗?喜欢全部留下。”
布店老板欣喜若狂,赶忙上前道:“王爷,您出手可真阔绰,这位姨娘可真有福气,一看王爷平素就疼您疼得紧。”
李佑宁石化:哈?什么?他叫我什么?他叫我姨娘?
“不是姨娘。”
褚赫突然开口,“玉嬷嬷,送客,带他们去库房领银子。”
这是梁王府,众人皆知,梁王爷未及弱冠,并未娶王妃,侧妃也是没有的,所以这布店老板就自作聪明地把李佑宁当纳的小妾,没想到还讨了主人的嫌。
众人走后,屋里就只剩下李佑宁和褚赫两人。
“王爷,他们都走了,那我也……”李佑宁说着,抬腿就往屋外走去。
“站住。”
李佑宁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被褚赫眼疾手快拉住了。
“谢……王爷。”李佑宁站稳后,看向褚赫,“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那天晚上你说自己想去梁州,是与不是?”
李佑宁先是一愣,之后大喜,褚赫这是同意了?于是乎,她想了想,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王爷,以我现在的身份,您带我去梁州,怕是不好吧?”
“你承认了。”褚赫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低头与李佑宁对视,嘴角微微翘起,“小骗子,你那天晚上根本没有喝醉。”
李佑宁如遭雷劈,嘴巴动了动,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褚赫在说些什么,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她退,褚赫跟着她往前走,两人一直保持着只有半拳的“亲密”距离。
太近了,李佑宁别过头,伸手一把推开褚赫。
她觉得自己只是用了很小的力气,但褚赫一时不察,被她推得踉跄一步。
头顶上传来一阵细小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瓦片上行走。
褚赫往身后看了一眼,一片黑色的衣角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在门后。
李佑宁对此毫无所觉。
她脑中千回百转,那天晚上的事情要怎么说呢?难道她说自己一开始是真醉迷糊了,醉到把褚赫看成了阿娘,废话,她不是真的喝醉了,对着一个大男人能这么自然地喊出“阿娘”这两个字?
但是后来,在褚赫用帕子给她擦脸的时候,把她越擦越清醒,后面的那些实则是在装喝醉,想趁机试探褚赫会不会带她回梁州?
不过,李佑宁总觉得褚赫今天话里有话,那天,他以为自己喝醉了,提了一个人的名字—李士宁。
要不是她后面都是装的,可能真的要被褚赫套话了。
李佑宁心想,她以前真是小瞧褚赫了,这男人真是心机深沉,脑瓜子比她还好使。
没等她想好怎么开口,褚赫又走了过来。
李佑宁当机立断,决定先装糊涂:“王爷,哪能呢,我那天是真喝醉了,睡醒之后隐约就想起了一些只言片语。”
“所以……你不记得自己有个哥哥了?”
李佑宁摇头:“王爷又说笑了,我哪有哥哥呀。”
褚赫打量着她,他心里很清楚,李佑宁这是压根不信任自己,的确,眼下李家遭逢大祸,所有人都贬为了奴籍,要她是李佑宁,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家中还有未受波及的人。
褚赫很是好奇,李佑宁对她这个所谓的哥哥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为了哥哥,女扮男装委屈了自己十九年,她究竟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也罢,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褚赫转身,大步离开了屋子。
他走后,李佑宁嘴角的弧度突然落了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瞧着有些心如死灰。
怎么会?其实她那天就有这样的疑问了,褚赫怎么会知道她有一个哥哥,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李士宁”这个名字的。
更何况,褚赫这么关心他们李家的事情又是为了什么,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李佑宁不由得再一次怀疑起,褚赫重金买下她的缘由。
褚赫想做什么?
或者换句话说,他想从李家人身上拿到什么?
这天晚上,李佑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因此月上中天,她都还清醒着。
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她去想办法联络哥哥,确认一下他眼下是否安全,另一个则是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把哥哥至于危险的境地。
她不知道褚赫有什么意图,而且想来,褚赫也不会这般轻易就告诉她。
李佑宁算是明白了,褚赫此人,与几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不可同日而语,他心里的小九九可多着呢。
一想到之前她在心里感慨褚赫年纪小,藏不住心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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