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位置应该在芜迁城偏远的某个巷子里,芜迁城同西羌接壤,芜迁城的夜市是人人一提及芜迁便能联想到的。
白日各家各户都忙着农活照料着商铺,等着夜里了不少的人家闲了下来,才去这夜市中做些买卖,将自己绣的编的东西卖出去,再买些吃食回去。
这儿竟然听不到一点喧闹的声响,就连虫鸣声也随着秋末少了下去,姜如素回忆着,似乎也没听见打更声。
她一觉或许已至深夜,才错过了去。
应是深夜,姜如素心底算着,驿使收信都是午后的时候,走街串巷或者是早早的去那些早知会过的大老爷府中去取,午后再过上这么些时候,应是亥时末了。
柴房上有着两个小窗,今夜没有下雨,应该是个月朗星稀的好天气,微微月光应该能照进屋内。
今夜到是好受,可姜如素睡得不安稳,她能感受到冷暖,能听见风声,能嗅到柴房中各式各样的木头味,只是今夜太黑了。
入冬前的夜也太冷了。
锁链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木门被推开又关上的动作很快,短暂到姜如素根本无法确认,是否有人进了屋子。
“谁?”夜里温度已经低了不少,已经比不得夏日了。
“祭司大人没有背着我做出什么小动作吧。”拓跋忱廿踱步进了门,烛火的映衬下倒是显得那点月光黯然的可怜,唯一的一点光亮掌在他手中。
柴房中他留了两床被子,她双手被缚住,也就堪堪能靠在一旁的柴火堆将自己裹起来,也不知道这一觉睡没睡成。
“有意义吗?问这些结果显而易见的过场话。”姜如素说话的语气不太友善。
“谁知道呢?”拓跋忱廿席地而坐,他的目光很轻易的就捕捉到了姜如素手腕上的伤,挣扎过后粗粝的麻绳将皮肤磨出的红印。
红印上还留着血色,离血液喷洒而出就差最后一层薄薄的皮肉,更带着一种虚弱的美感。
看来是吃了些苦头。
姜如素始不再回答他,拓跋忱廿起初以为她端着姿态,一直背着他故意不去理会他,后来才发现她的视线似乎落在柴房的那方木桌上。
就好似,他坐在那里一般。
拓跋忱廿屏住呼吸凑近了去看,姜如素那漂亮的如同深邃漩涡的眸子中闪烁着灯火,也能看见一个同样好奇打量的他,
但是却尽是木讷。
四周的氛围有些奇怪,拓跋忱廿的脚步声停在了她身前,黑夜中听觉连一点风吹草动的声响都捕捉住,她听声辩位,知道拓跋忱廿离她并不远,约莫三尺的距离。
他的呼吸声放的很轻,刻意隐藏在风声中,她感觉到微弱的热意,像是灯烛焰火的温度。拓跋忱廿就这么喜欢黑夜,连灯都不点上一盏?
不消一会儿,姜如素也是反应过来了。
是她看不见了,是她失去了视觉,目不能视物。
“如今第几日了。”
“第五日了。”拓跋忱廿难得的放缓了语气如实回答。同瞎子论长短属实没必要,左右离西羌只隔着一墙之隔,回去了便一切与他无关了。
已经第五日,再拖上几天,便当真是无力回天,姜如素记不太清楚这个毒到底叫什么名字,只依稀记得,过了第七日后身体日况愈下,故而又有人称其为七日绝。
拓跋忱廿没必要压着她回去的,就算没有他劫走这一出,这个时候她也快回南水了。
“那你可得抓紧点时间了。”姜如素淡淡说着,“要是我死在路上,你可不好交代。”
“放心,我可舍不得让你死。”若非是为了甩掉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他在芜迁城兜兜转转了两日,早就回河洛了。
“是吗?我还以为要将我饿死在这儿呢。”知道看不见,姜如素直接闭目休息。
分明秋末近冬的气候,分明西羌可比郢州城冷不少,拓跋忱廿连件厚些的披风都不愿意备下一件。姜如素叹息着心想道,本来生死难测了,不给吃不给穿,这是真怕她活着回去?
不给吃的?
他有吗?
拓跋忱廿的目光落在那桌子上,昨日子时才堪堪赶到芜迁城,到如今算是有二十四时辰了,桌上本来放着小半份糕点。
那是路上顺手买的糕点,是什么拓跋忱廿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一包糕点给众人分了分最后剩下那两三块,他顺手放在了桌上。
如今就剩个包着糕点的油纸放在桌上,糕点被她吃的一干二净,三块糕点,一壶冷茶,她熬过了这两日。
似乎...确实是忘了。
这处柴房是个不太显眼的地方,他想的是先将她安置在这里,半日内再回来接走他,可她身后那个神秘的组织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一来二去的折腾,这才现在才回。
“快了,出了城就给你找些吃食。”拓跋忱廿难得心虚的回答着,他不知道这份心虚从何而来。
“最好是。”姜如素有些发不出声来,就好似话本中说的登仙之境,身子轻的要飘飘然羽化登仙。
内脏难受的灼烧感有开始反反复复起来,她有些分不清是冷带来的,还是因为许久没进食,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撑过一会儿便好,姜如素在心底安抚着自己,这些日子这般灼烧撕裂般的疼痛,每日都会有上个几次,约莫一两刻钟便会渐渐消下去。
真难熬,姜如素心想着。
失去听觉的时候,她会找些书或者数着梁上的瓦片消磨时间,分分神用来缓解疼痛,可今日失去了视觉,就像要将过往那些日子分神缓解的痛都讨回来。
“咳咳咳。”
“你没事吧?”拓跋忱廿也是被她接连着的咳嗽声将心给揪了起来。
不会还没回去,她就死在这芜迁城了吧。
“我...咳咳,”姜如素撑起身子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给我倒碗水来。”
“拿好了。”拓跋忱廿本就靠在桌边,倒水过来稳稳的放在她的手间。
一口饮尽碗中的水,嗓子好受了些许,可她身上的那股冷意更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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