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莲拿来的东西不少。
有一册孩子小时候的写真照片,几套小衣服,一本她本身写的记录孩子成长的笔记,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
陈仪倾接过之后翻看一番,发现唐莲带来的相关物品,都年代感十足。
尤其是那册写真相片,发黄褪色,有几张模糊到都快看不清上面小孩儿的衣服细节。
他忍不住问道:“你大女儿是哪一年被拐的?”
唐莲脱口而出:“是…十九年前。”
一旁围观黎月茸驱邪的姜辰,回头失声确认:“丢十九年了?时间跨度这么久?”
实在是唐莲夫妇看起来都还算年轻,外貌上看最多四十来岁的年纪,他们的女儿施晨光也才读幼儿园。
“是的。”唐莲神情苦涩,还带着一丝难为情:“我大女儿生得比较早……”
唐莲今年42周岁。
十九年前她才23岁,已经有了一个6岁多读小学一年级的女儿方月。
也就是说,她生下方月的时候才不到17周岁!
和前夫在一起并怀孕的年纪,要再往前推一两年…
四组的三人对视一眼。
这前夫放到现在,妥妥是个诱骗心智不成熟的未成年的**,是要去坐牢的程度!
唐莲不太想剖析那段失败的婚姻细节,只是含糊地挑了几句重点:“年轻的时候糊涂不喜欢读书,走岔了路,草率地结婚之后才知道后悔,已经晚了。”
“我生下月月,一成年就扯了结婚证,自打领证后,我前夫就暴露真面目不装了。
他像个**一样再也不管孩子,家里家外只有我一个人操持,和丧偶没区别。”现在提起那段二十年前的婚姻,她依然会起情绪波动:
“在月月4岁左右的时候,我发现他不仅不着家,还在外面嫖/娼赌钱,而且他家里还想要我再生二胎。”
“我接受不了,我一想到他在外面到处嫖就觉得恶心,结果……他就强迫我,还家暴我。”
察觉到妻子的情绪不稳,施正宏立刻
揽住她的肩膀。
神情中没有丝毫异样,有的只是对妻子遇人不淑、经受痛苦的心疼。
唐莲反握住施正宏的手,吸了口气继续讲述:“我那时年纪虽然小,可脾气也倔,否则就不会和家里断绝关系也要跟那个渣滓在一起,心死之后我只想和他离婚,带着月月离开他。
“可是我自己不中用,没有学历,生了孩子后几年都没有出过社会,连找一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一旦离婚连稳定住处都很难维持。
所以在争取抚养权上,有房子还有不错的固定工作的前夫,占了很大的优势,离婚的话**要把孩子判给他。
“最后在为了月月忍受下去,和净身出户之间,我选择后者做了逃兵,是我对不起月月,我对不起她……
说到这儿,唐莲已然泣不成声:
“离婚后孩子判给了我前夫家,**判决写得清清楚楚,我可以一周见一次孩子,但他们阳奉阴违拒不执行,经常拘着小孩儿不给我见。
“前一天说好了可以让我去接,当天又反悔,这种情况不止一两次,平均下来,我最多一两个月才能见到一次月月。
时间转眼到了唐莲离婚的第二年。
只有初中辍学学历的她,要么进工厂、要么做一些前台之类的服务业,但那些工作时间都很紧。
她挂念着孩子,想尽可能地离女儿近一些,就在方月的小学附近租了个小房子。
后又整了一个小推车,在学校附近卖吃食卤味。
这样方家人虽不让她和孩子见面,但每次学生上学放学经过这条路,她有机会看到两眼被方家接送的方月。
和女儿打过几次招呼后,方家人又找过来阴阳怪气:
“唐莲,你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还非要和世开闹离婚,现在又跑到月月学校门口卖小吃,也不嫌丢人?
“你不嫌丢人,月月还嫌呢!你是要她班上的同学老师都知道,她父母离异,妈妈是一个摆摊儿的小贩,嘲笑她吗?
唐莲并不觉得自己赚钱怎么就丢人了,更不后悔和方世开那个出轨家暴的渣
滓离婚可她担心月月真的会因为自己被同学笑话。
她也是从小孩儿长成的大人知道不少孩子之间也会攀比会自卑。
最终她转移了阵地摆摊从学校门口转到她租房周围的小吃街。
两地相隔不到五百米但中间是一片被巷墙围住的老旧筒子楼。
方月被拐走的那一天就是唐莲软磨硬泡得来的见面日。
那天是周五。
在此之前方家已经出尔反尔了两次。
因着前夫方世开要去外地出差方家才‘大发慈悲’地同意方月去她那里住两天。
唐莲非常激动买了丰盛的鱼虾肉蛋从下午四点就开始烧饭做菜。
她掐着时间想等孩子一放学过来就吃上热乎的饭菜。
然而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天色发青她也没等到放学的方月。
她还以为方家人又一次耍弄了自己把孩子接走不让过来一通电话打给了方世开质问。
结果方世开反而发了火。
他说自己人在外地出差
听到这话唐莲才彻底慌了神。
询问了方月的班主任对方说今天正常放学没有留任何学生的堂方月早就离开学校了。
她匆匆换了衣服去学校门口找人各个商户小卖部都问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女儿。
崩溃的唐莲赶忙报了警。
经过警察的一番调查最终他们从筒子楼附近的一处监控录像看到了方月被两名壮汉拉走的模糊视频。
警方基本可以确定方月遇上了掳孩子的人贩子!
又因二十年前监控还未全面普及录像画面不够清晰筒子楼还是老小区本就没多少个的摄像头坏了一半没有拍到面包车的车牌号和人贩子的脸。
经过月余的追查还是未能找回被拐的方月。
自此那一天就成了唐莲摆脱不掉的噩梦。
方家的人和前夫指着她的鼻
子,说她抛夫弃子不尽母亲的责任也就罢了,还害**孩子!
她也无数次恨自己,那天为什么没有去接女儿。
恨自己那日为何非要把方月接过来住。
是不是像方世开说的那样,都怪自己离了婚还要纠缠月月,才导致了今天的悲剧?
尽管身边许多人都劝过唐莲,让她不要过于自责钻牛角尖,要向前看。
又隐晦地劝说她,被拐卖的孩子基本上没有能找回来的。
但从十九年前的那一天,到今时今日,唐莲从未有一刻放弃过寻找孩子。
她像是在惩罚自己,这些年不要命地工作,赚来的钱有许多都花在了各种寻亲的渠道。
也是在工作中,她认识了比她年龄小几岁的施正宏。
对方对她展开了积极的追求。
唐莲一开始并不接受,也无心展开一段新的关系,冷漠地拒绝了很多次。
她并不觉得自己那样的过往和年龄,施正宏毫不介意,她认为施正宏只是想玩玩而已。
可施正宏就这样陪在她身边好几年,一点点软化了她封闭麻木的心。
两人修成正果时唐莲已经33岁。
经过两年的备孕她才怀上了小女儿,36岁那年作为大龄产妇的她,生下了第二个孩子。
施晨光诞生之后,唐莲倾注了加倍的呵护与疼爱。
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
眼下第二个孩子又因为她的牵连,危在旦夕,怎能不让她精神崩溃怨恨自己?
讲述完大女儿丢失的经过,唐莲声音沙哑:“晨光出事之后,我想方家那些人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克**月月,又害得晨光……”
“老婆,别这么说自己!”施正宏打断了妻子的话,看向陈仪倾等人的目光中,带着哀求:
“警察同志们一定有办法救晨光。”
陈仪倾看得很明白,若是施晨光此番救不回来,唐莲怕是也活不下去的。
他旁边的姜辰把所有的物品都拿过去,整理了一遍。
姜辰打开其中一个小木盒,发现里面装着两个小瓶子,上面贴着手写的标签。
一个是‘胎发’。
一个是‘乳牙’。
算算时间,被拐卖的方月若是没有死亡,长到现在已经25岁了。
二十五年间,唐莲把她的穿过的衣服和胎发乳牙,保存至今。
这份母亲的思念和爱意,让姜辰忍不住叹了口气。
杀千刀的人贩子!
将小盒子放到一边,他又掏出手机把写真集里的照片全部拍了下来,想上传给组里的信息部扫描,看看能否依靠大数据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拍照中的他并未注意,扒拉着床边的阮凝春露出一双狗狗祟祟的圆眼睛,目光直勾勾落在床尾的小盒子上。
小春抬头看看四周。
黎月茸在想办法驱邪,找了个容器,带了手套把那块佛牌在容器中暴力破开。
她一脸生无可恋地在溢出的尸油中,摸索分离泥塑中的不化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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