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束花被放在寝室桌上最显眼的位置,谭柘洗完了热水澡,穿着毛茸茸的白色睡衣趴在桌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它。
原本以为,女人爱花,爱得是背后那份情意。如今只觉,有些东西天生有令人愉悦的潜质,光光是瞧着,就觉美极。
她伸出手去,抚摸鲜红色的花瓣,平滑的触感有些不真实的意味。
身后座椅一紧,李梦跨了上来,坐在她背后环住她,笑嘻嘻道:“到底是谁送的啊?思春了?”
谭柘思索了片刻,道:“一个,不太熟悉的人。”
“一见钟情?”
“不是。”
“狂热追求者?”
“不是……”
谭柘语气里的无奈越来越重,道:“没你想得那么多,就是个意外。”
“一个意外?那你看这捧花看的目不转睛、满脸绯红?难不成,我们柘柘是单相思?”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气急道:“我那是刚洗了澡,被暖气熏热的!”
说完,她从座位上起身,爬到床上去,用被子掩住了面孔。
李梦问道:“睡啦?”
“嗯。”被子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地回答。
“那我熄灯了。”
整个寝室顷刻间笼罩在一层黑暗之中。每晚这段窝在床上等入睡的时光,是谭柘最喜欢的时刻。没有人会打扰,安静而自由,任思绪自在徜徉,逐渐飘远飞去。
她想着,那个总是喜欢浅浅一笑的男子。
想着想着,意识逐渐有些模糊……
谭柘生活中的小插曲就这样平淡地告了段落。
临近年底,好几门课程面临结课,论文、考试忙得焦头烂额。某天早晨匆忙出门时,才发现角落里那束玫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枯萎凋零,花瓣落在地上,显得无尽凄凉。
疏于对她的照顾,谭柘自觉有些抱歉,但算了算时日,其实已经过去了很久,再好的呵护,也该走到尽头了。早八的课,时间将近,连最后感慨的时间都没有,用手提了提靴子出了门。
谭柘定期都会和外婆通话,讲一讲身边的故事,她拨通了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温暖的声音。
“囡囡。”
“外婆。”
祖孙俩的话音里,都带着笑意。
“什么时候回家来呀?”
谭柘翻开校历,数了数日子,道:“快了。北方寒假放得早,一月上旬就能回来了。”
“真好。”外婆在听筒里的声音有了起伏。
“是啊,真好,我马上可以回来陪你了。”
“北京这几天很冷吧?”
谭柘看了眼外头飘雪的天,一眼望下去,白茫茫一片,道:“屋里头不冷,外头真跟下刀子似的。”
外婆笑了,道:“缺不缺钱?要不要买点衣服穿?”
谭柘摇了摇头,道:“不用,我都挺好的。”
“柘柘,人的路都是要靠自己拼出来的。你要早替自己做打算,想要什么就去争取。”
她想像出外婆说这话时的语气,鼻子竟有些泛酸,道:“我知道的,别担心我了,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外婆笑了,道:“柘柘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那声“嗯”就像窝在鼻腔里似的,怎么也发不出来,大冬天里总是更容易想家,最后她道:“食堂该放饭了,我挂了。”
期末结束的很快,一个学期的时光如同飞逝一般。从谭柘踏进校门的第一刻起,就格外珍惜这段时光。只可惜,它还是走得那样快。若说能让人纪念一辈子的岁月,这四年当之无愧。说不清缘由,可能是恰到好处的年纪,也可能是无牵无挂的自在,抑或是那种对未来永远充满希望的心态,在一生中最为难得。
谭柘刚结束最后一门考试,立刻就在寝室里收拾起行李,赶当夜的飞机。普通学生都不急着这一两天,总要趁这劫后余生的当头,好好恣意放纵一把。
李梦看着她匆匆收拾行李的模样,心里有几分不快,道:“柘柘,又不差这几天,留下来陪我玩玩呗。”
谭柘笑得很轻盈,又或许可以说是很浅淡,委婉拒绝道:“不了。我外婆年纪大了,总是一个在家,我放不下心来。”比起普通的学生,谭柘身上的负担更为沉重,在无形中扼住了她的关节。
“好吧。”李梦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不满地嘟起了嘴唇。
考试周的缘故,顾玲破天荒的在寝室里完完整整待了一周,如今却又不知跑哪儿疯去了。李梦道:“我一个人有什么好玩的啊,跟你一起走了算了。”
谭柘回头道:“这种时候,你机票说买就能买到?”
“啊!”李梦瘫在椅子上崩溃地大叫,“谭柘,你个叛徒!居然丢下我一个人,我祝你飞机晚点!最好取消!”
谭柘担忧地朝窗外看了一眼,鹅毛大雪飞得洋洋洒洒,心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掐着点到机场时,地上已经累起了厚厚一层积雪。首都国际机场外一片混乱,数不清的汽车因积雪障路而被迫停止,走进机场,航班的告示牌上通红一片,咨询台前挤满了询问的中年人群,正操着一口方言不停的逼问工作人员。
心里霎时凉了半截。
不知这雪,将要下到何时去。李梦那张嘴,出奇的灵验。
她没有立刻回去,候在原地期待有所转变。机场的暖气不够暖,不知是不是心里凉的缘故,浑身有些冷。
这个时节赶春运的人很多,机场大厅里挤得满满当当,她没有座位,无助的坐在行李箱上,呆呆地望着前方,红了眼眶。那一刻,一种没有归属的无助感充斥了周身。
面前出现一双做工精细的皮鞋,纵使看不出什么牌子,也知道价格定然不菲。真正优质的东西往往不需要标识,光是那非同寻常的质地,就足以使人感知。
那人摘下墨镜来,谭柘看清了他的脸,分明没有在笑,却依稀觉得有一抹浅笑淡存。
他问道:“你坐哪一班啊?”
谭柘指了指航班显示屏,道:“第四个。”
他头也没抬,道:“你回去吧,今天飞机都停运了,等不着的。”
谭柘固执道:“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真别等了。这雪这么大,地面根本来不及清,不会起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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