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
——【是你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给他,却又忍不住把自己最坏的一面展露给他看。】
——【是一种承诺,意味着从今以后,有人会为你兜底,有人会在深夜等你回家。】
——【大概就是……只要一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就会觉得哪怕世界明天毁灭也无所谓,因为当下的这一刻已经足够幸福了。】
幸福。
陪伴。
责任。
这些词语在伍茗的脑海里排列组合。
它们看起来都很柔软,很温暖,像是刚出炉的面包,或者是午后晒在被子上的阳光。
“我不适合。”
过了好一会,她才给出了答案。
“我不会给别人带来幸福。”
贝拉像是被噎住了。
她瞪着眼睛,看着身边那个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的少女,张了张嘴,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到了。”
出租车在一段满是碎石与黑色积水的路面前猛地刹停。
巨大的惯性让贝拉整个人向前一冲,额头差点撞上前排的防护栏。
那句关于“幸福”的反驳就这样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随着车轮卷起的浑浊泥水一起被甩了出去。
司机按下计价器,显然不愿意再往这条看起来就像是垃圾堆入口的巷子里多开一米。
“到了,一共四十五块。”
这里是C区六号街区与七号街区的交界处,也是这座钢铁城市的下水道口。
伍茗付了钱。
推开车门,一股混合着机油和某种酸腐发酵物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
“呕……”
刚下车的贝拉扶着车门干呕了一声。
她用袖子死死捂住鼻子,差点没吐出来。
“该死…我就知道……”
伍茗倒没有什么反应。
“跟紧。”
少女低声说了一句,目光扫过巷口那个被烟熏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招牌——【老黄资源回收】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那个像是怪兽大嘴般的入口。
这里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垃圾山。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报废的汽车外壳像积木一样被堆叠成几层楼高的高塔,各种缠绕在一起的铜线盘踞在角落。
“滋——滋——!
巨大的噪音从院子深处传来。
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戴着护目镜,手持气割枪对着一截巨大的钢梁作业。
蓝色的火花四溅,映得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忽明忽暗。
伍茗停下脚步,没有贸然靠近。
她站在一个满是铁屑的油桶旁,视线快速扫视全场。
没有明显的监控探头,或者说探头已经被厚厚的油污糊**。左侧有一个半掩着的小门,可能是生活区或逃生通道。
右侧堆放着几个看起来很有分量的集装箱。
这就是接头地点。
那个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关掉了气割枪。
噪音骤停,对方掀起护目镜,露出一双浑浊发黄的眼睛。
他随手抓起脖子上那条已经变成黑灰色的毛巾擦了一把汗,目光如鹰隼般在伍茗和贝拉身上刮过。
“收什么?还是卖什么?
“不收散碎铜烂铁,卖车去隔壁街,老子这里不接黑货。
伍茗平静地看着对方。
“刚刚打了电话,我是来拿旧账本的。
“……旧账本?
这三个字就像是什么开关。
老黄脸上的横肉不自然地抖动几下,那股子随时准备拿起扳手砸人的凶悍气势,瞬间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哎哟,看我这眼力见儿。
他把手里沾满油污的手套摘下来,胡乱往旁边那个发黑的工作台上一扔。腰背也不自觉地佝偻了几分,哪怕伍茗看起来只是个还没他肩膀高的小姑娘。
“原来是上面的贵客。
一边说着,老黄一边在裤腿上使劲搓了搓手掌,似乎想把那种长年累月浸在指纹里的机油味搓掉点,好显得“干净些。
“我就说嘛,这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场。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伍茗没接他的话。
“东西在哪?
她问的当然不是真的账本。
“哦对了,东西。
“这不是说话的
你的朋友正在书荒,快去帮帮他吧
地,您二位往里边请……哎,不用不用。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既然是来‘查账’的,那肯定得要个熟悉路数的‘会计’。
老黄转过身,冲着那堆像山一样高的报废汽车残骸吼了一嗓子。
“哑巴,死哪去了!给老子滚出来!
过了大概三五秒。
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从那堆废铜烂铁的阴影里传了出来。
接着,一个人影慢慢挪了出来。
是个女孩。
看身形极其瘦小,穿着件明显不合身的大号工装,袖口和裤腿都卷了好几道。她的头发被剃得很短,乱糟糟的像团枯草。
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她的脸。
那张本来就不算干净的脸庞上,左眼的位置被一块黑色的脏布条斜斜地绑着,而在布条边缘,还能隐约看到一条蜿蜒而下的暗红色疤痕。
她仅剩的那只右眼很大,瞳仁是极深的黑色,此刻正怯生生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死死地绞着衣角。
贝拉原本还想抱怨这地方空气质量太差,在看到这女孩的一瞬间,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
她也是在C区这烂泥塘里长大的,但这不代表她就能习惯看到这种把“悲惨两个字刻在脸上的活物。
老黄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在那女孩后脑勺上推了一把。
“瞧你那死样!贵客来了不知道打招呼?
女孩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满是铁屑的地上。
她慌乱地稳住身形,没敢抬头,把身体缩得更紧了些,喉咙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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