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内不知何时止了声息，原本热闹的地方一时安静下来，颇有一种曲终人散的悲凉感。可是白洛川知道，那些人并没有散，只要他一回头，那些无脸人还会继续端着酒，一副要他喝下去的样子。
现在的消停无非是因为叶归葬在这里，这人不过轻轻挥了挥手，那些无脸人就不敢再上前来，可见他也不是等闲之辈。
白洛川之前卡BUG的时候来这里就差点被他们灌过酒，他怎么也没想到BUG里看到的地方是黄泉，也是，谁家酒肆开在黄泉里啊。
叶归葬将桌上的符纸又往前推了推：“拿吧，这个不收你积分。”
接着又补了一句：“反正你也带不走。”
说完他露出一个得逞的笑，那笑容里好似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稳赚不亏”。
白洛川：“……”
呵，无聊。
叶归葬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可能是一个人在这里憋久了，也可能是天生话唠，在白洛川接过符纸的瞬间，他就迫不及待地问：“对了，你叫什么？”
白洛川：“你都不知道我叫什么，你还说我‘又’来了？”
叶归葬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我看谁都眼熟，而且礼尚往来，不是吗？”
白洛川冷哼了一声，别过了头：“白洛川。”
他没有去看叶归葬，也就没有看到叶归葬在听到他的名字后，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叶归葬扫了眼白洛川身后的无脸人，他拉开了酒柜的出入门，走到白洛川身边：“这里不适合接下来的话题，我带你换个地方。”
说着他就领着白洛川往酒肆楼上走，无脸人没人敢拦着他，他们可以对白洛川动手，却不能对叶归葬动手，但偏偏叶归葬护着白洛川，让他们无法靠近。等上了楼，叶归葬随手拉开开了一间包厢的推门，像是迎宾一样，请白洛川进去。
包厢里很黑，和楼下灯火通明的酒肆相比，像是两个世界。
叶归葬等人进去后，顺手将门关上，随后包厢两旁墙壁上的烛灯亮了起来，白洛川看清了正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个香炉，炉鼎上插着三炷香，也不知是在供奉谁。
叶归葬拉开了桌子的椅垫，随意地盘腿而坐，随后指了指自己对面：“有什么问题都问吧。”
白洛川顺势落座，他看着叶归葬，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人会这么积极。
叶归葬歪着头撑在桌子上，整个人懒洋洋的，不甚在意地道：“别看了，看不出花的。我不过是厌倦了这里当值的日子，想换个地方罢了。”
白洛川抿了抿唇，抓住重点：“当值？你在这里算什么身份？”
叶归葬：“嗯，硬要说的话，鬼差？”
他似乎真的很纠结于这个问题，说完就皱起了眉，好想在考虑自己的用词到底是否准确。
“不对啊，可我……算了，就鬼差吧。”
最终他放弃了挣扎，摆了摆手，希望白洛川问其他的问题。
白洛川没有急着提问，而是在思考。
黄泉配鬼差，倒是相性绝佳，只是他来这里是通过在副本内死亡，而身为鬼差的叶归葬在这里是他本来就已经死了，还是——
想到叶归葬刚才还没说完的话，白洛川再次看了过去，许久打破了僵局：“积分是什么？”
叶归葬侧眸，嘴角略微上扬，赞叹地道：“旁敲侧击？聪明啊。”
他拍了拍手，随后坐正了身子：“积分是什么？好问题，大家都知道积分是系统分发给玩家用来交易或者提高社区等级的，那么积分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接下来就由——”
话还未说完，叶归葬就察觉到了对方看过来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出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洛川：“……”
好浪费时间。
等叶归葬笑完，他伸手接住坠落的香灰，手指轻捻，香灰在指尖晕开，不知是不是香灰的温度太高，被香灰涂抹过的地方泛起了一点红晕，看上去比倒是比刚才有了几分血色。
叶归葬抽回手，闻了闻指尖上沾着的香灰，他似乎不喜欢这个味道，嫌弃地甩了甩。昏暗的灯光下，叶归葬手上那点因为香灰而浮现的血色再次消散，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叶归葬：“那么积分到底是什么呢？”
他抬眸，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感觉不到笑意：“是香火啊。”
白洛川眉头跳了一下，他下意识反问：“香火？”
问完，他也就懂了。
他努力平复了心情，继续问：“系统是什么？”
这次叶归葬倒是没有急着回答，也没有岔开话题，而是看了会面前燃烧的香炉，看着香烟袅袅而上，在他们头顶扩散开来。黑暗中像是又无数看不见的亡灵争相吸食着，散开的香烟很快就消失不见。
叶归葬嗤笑了一声，语调又回复成了之前的腔调：“那么系统是什么呢？很遗憾，小编这里不能告诉读者系统是什么。但是，系统需要积分，这是我能告诉你的。”
白洛川：“它需要积分，为什么——？”
叶归葬打断了他的提问：“很简单，你去寺庙里烧香，沿路上还有僧侣给你派发香火，差不多的道理。”
“系统需要积分，但是它不能囤积太多，于是只能通过分给你们玩家，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换句话说，你们都是系统的香客，可是它却不是你们需要供奉的寺庙。”
谈话之间，房内的烛光突然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明明这里没有风，却突然分外阴冷。白洛川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就像是在叫魂。
可不就是叫魂吗？
他这么想着，看向了叶归葬。
叶归葬倒是没什么表示，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还好心地和他挥了挥手算做告别：“时间还挺快，你朋友很给力啊。”
“要是等下无常要带你去渡桥审判的话，我可拦不住了，嗯，现在刚刚好。”
一股巨大的吸力将白洛川往外拉，他看到叶归葬隐在烛影里的脸，他动了动唇，好似说了几个字。
白洛川努力辨认，却还是没能读出全部，但是他能猜，结合上下文谁不会呢？
只是叶归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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