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下。
梦夕泪能感觉到,那些或好奇、或惊恐、或嫉妒的视线,齐刷刷看向她。
心底涌起从未有过的局促与不安。
可当她抬头,看到身边那个男人的侧脸时,所有的慌乱,都奇迹般地平息了。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地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
心,也跟着安稳下来。
梦夕泪深吸一口气,鼓起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她迎着所有人的视线,那双总是怯懦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光。
“今天……今天是我和夫君大喜的日子。”
她的声音不大,还有些轻微的颤抖。
“已经见了血,我……我不想再看到有人为此丧命。”
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低声议论起来。
“愚蠢!妇人之仁!这种时候不斩草除根,等着被报复吗?”
“你才是蠢货,刺史大人难道真的会杀自己儿子?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没错,这梦夕泪还算聪明,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梦夕泪没有理会那些议论。
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她若真点了头,让顾轩为了她,逼死一位刺史的亲生儿子,那他们才真的再没有半点退路。
更何况,虎毒不食子。
魏大人已经亲手斩断了魏昊的腿,又怎么可能真的要了他的命?
自己不能再给夫君添麻烦了。
想到这里,她的立场愈发坚定。
顾轩侧过头,看着她。
那双总是平静如深潭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了温柔的涟漪。
他轻轻颔首。
“好。”
一个字,宠溺而纵容。
他转过身,视线终于落在了那个几乎要虚脱的魏征身上,但那份居高临下的姿态,没有丝毫改变。
“既然是我夫人的意思。”
“今日是大喜之日,就算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在魏征的心上。
“但,下不为例。”
魏征和魏老爷子,几乎是同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那个悬在整个魏家头顶的灭族危机,终于被放下了。
魏征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这才发现,自己的官袍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不敢耽搁,立刻对着身后的亲卫挥了挥手,声音嘶哑。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逆子……带下去!请最好的大夫!”
几名亲卫如蒙大赦,七手八脚地抬起那个已经痛到昏死过去的魏昊,狼狈地冲出了聚仙饭庄。
血腥气散去,大厅里的气氛却依旧凝重得可怕。
魏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再次走到顾轩面前。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双手捧着,恭敬地递了过去。
“顾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算是为那逆子赔罪,还请先生和夫人,务必收下。”
盒子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珠宝首饰,在灯火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着实奢侈。
这一幕,再次引爆了全场。
“魏大人这是做什么?他已经砍了儿子的腿,怎么还要赔钱?”
“这才是真正的父母官啊!放下了刺史的架子,以一个犯错孩子的父亲身份在道歉啊!”
“有担当!太有担当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如此铁面无私,又如此有担当的好官!”
“那个叫顾轩的,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赞美声中,王腾也挤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是啊是啊!魏大人高风亮节,实在是吾辈楷模!我爹太平郡郡守王景阳,也时常教导我,要像魏大人您一样,清正廉明!”
顾轩看都未看那盒子一眼,只是拉着梦夕泪,径直走向那几张孤零零的空桌。
“坐。”
魏征和魏老爷子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跟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在下首位坐下。
这一下,大厅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那些原本在魏昊宴席上的富商豪绅,此刻全都傻了眼。
主家跑了,连腿都被砍断抬走了,他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最关键的是,刺史大人,还坐在了那个顾轩的婚宴上!
那可是刺史大人!青州的土皇帝!
能跟他同桌吃饭,哪怕只是远远地敬杯酒,那都是天大的面子,是回去能吹嘘一辈子的事情!
一瞬间,所有人都动了。
“快快快!我们也过去!”
“给顾先生和顾夫人道贺!沾沾刺史大人的光!”
“对对!赶紧的!”
哗啦啦!
方才还门可罗雀的几张空桌,顷刻间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那些之前还满脸嘲讽的富商们,此刻全都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争先恐后地朝着魏征和魏老爷子围了过去。
“魏大人!晚生是太平郡张家布行的张德财,久仰您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青天在世啊!”
“魏老先生!家父前年曾有幸得您诊治,如今身子骨硬朗得很!我敬您一杯!”
王腾更是挤在最前面,端着酒杯,腰弯成了九十度。
“魏大人,我敬您!我先干为敬!”
整个场面,热闹非凡,却又滑稽无比。
他们围着魏征,将他当成了太阳,却把真正的宴席主人顾轩和梦夕泪,晾在了一边。
就在这时,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杨环和梦德阳舔着脸,也挤了进来。
杨环脸上堆着菊花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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