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姜钰都在想黎炀明晚会给她什么,翻来覆去地无法安睡。不仅如此,黎炀白日里的音容笑貌也会不断地浮现在眼前。
姜钰猛然起身,羞恼地坐起来,试图以平稳灵基的方式让自己宁静下来。
半个时辰过后……
姜钰感觉自己那颗燥热的心仍然没有半点沉寂的意思。
显然,此法亦是徒劳。
姜钰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想他?
她恨不得立刻到明天晚上,可又后悔,为何方才自己不直接问他?
竟这样随着他的节奏,他说如何便是如何。
最终,一番挣扎过后,她才感到倦怠,安稳睡去。
姜钰应了黎炀速去速回右城,便打算早起些。
拂晓,她精气十足地梳洗好出门。
她站在宫廊边,看向高高的宫墙,这里一眼望出去的天是有边有角的。
不像槐江山的天,一望无际的远。
兴许是想到晚上黎炀会送她什么。姜钰顺着廊道往外走,边走边淡淡地念叨:“今天天气不错,神清气爽,挺好,挺好。”
她耳侧传来一阵苦哈哈的声音:“好什么好,吾看一点都不好,一大早就让人起来干活,都困得不行了。”
“是昨夜里,没睡好吗?”
“哪里是没睡好,吾那分明是没睡,你见过哪只鸮是夜里睡觉的?”那梁上的鸮鸟猛然一惊,差点从上面掉下来。
它竖起高高的耳羽,怯怯道:“你……你能听到吾讲话?”
姜钰驻足,向右上方的房梁摆摆手,面无表情地打招呼道:“嗯,这不是很明显吗?”
“还能看到吾?”
那鸮鸟瞪大了本就不小的双眼,让人看着滑稽得很。
“我是御灵族,本就会御兽通语,不过念在你这一类,不长害人之心,我便只听听你的心声。”
姜钰抱起双臂,冷目灼灼。
她问道:“是谁派你来监视我的?”
鸮鸟疯狂地晃了晃头:“不说不说,说了回去就要被拔毛。”
“哦?那你是不知,我还有个弟弟,惯会寻死者生前之志,你若是个死物的话,那不就好说了?”
那鸮鸟一听,立时愣在房梁上,仿若石化般一动不动。
姜钰看它吓傻了眼,来了逗趣的兴致。
“我还有个哥哥,平时就爱养鸟,什么给鸟儿洗澡啊,给鸟儿染毛发啊,都是信手拈来。”
“此刻二人就在那边的寝殿安睡,你想试试哪个?”
鸮鸟急忙扑腾着飞下来:“士可杀不可辱,吾宁可死,也绝不洗澡染毛……不过看在你实在要问,那吾还是告诉你吧。”
“快说。”姜钰不想听它墨迹。
“是……是你们这的皇主,他叫吾跟着你,若遇到危险,立刻回禀他。”
“真的?”姜钰俯身凑近,直勾勾地盯着立在廊座上的鸮鸟。
“是……是真的。”鸮鸟吓得结结巴巴,说话都不太利索。
“那昨日,你在那家衣铺里,也是在监视我?”
“算是,算是吧。”鸮鸟往后退了两下,“那你可以不让别人杀吾,也不让别人给吾洗澡染毛吗?”
姜钰趁它嘀嘀咕咕地降低了防备,伸出手,一把将它抓住:“不杀你,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它是只长耳鸮,浑身毛茸茸的,夜间攻击力很强,也很凶。
姜钰用灵力困住它的双脚,放在肩头,此刻这一动不敢动的样子,倒像只萌宠。
姜钰带着隐形的鸮鸟上了街,多番打听后,来到皇城外的一家农场。
她站在农场栅栏外与农场主交涉,得到农场主的允许,带着长耳鸮走进去。
成片的云徘徊在天上,金黄的麦子在地里连成一片,每年秋日麦子一熟,田间肆虐的鼠类就少不了。
鸮鸟一惊:“你你你……你竟敢带吾来捕鼠?”
姜钰当山主那么多年,最是会物尽其用,这鸮鸟捕鼠可是一流的本事,万不能浪费。
姜钰解去它的禁锢,登时,那鸮鸟如同解放了天性,恶狠狠地朝那田间地头的鼠奔去。
她则搬了把藤椅,手端茶碗,坐在地头监工,看着它发奋地样子,逐渐面露惬意之色。
等待它的功夫,姜钰不禁打了个盹。
直至一个时辰后,长耳鸮呼哧带喘地飞回来:“终于,捉完了……吾好累,好困……”
姜钰看着摞成小山丘似的鼠尸堆,满意地笑了笑。
“累了,便在这安心睡一觉,用了整天的精力都赔在我这,你也不算失职,睡醒后,回去告诉黎皇主,我这一日都没遇到什么事,也无需再来监护。”
长耳鸮看着姜钰远去的身影,缓缓合上眼睛,倒在地头。
本来答应黎炀早去早回,可遇到这长耳鸮,姜钰便多了些心思。
果不其然,她原路返回后,发现除刚才那只鸮鸟外,还有些风云渡的人在尾随她。
姜钰转换路线,装作无事般拐进一家茶楼,叫来小二,点上几道好茶饭,听台上的说书先生讲起一场又一场曲折离奇且荡气回肠的话本故事。
这一坐便是一下午,却并非半点收获没有。
其间,姜钰倒是听到些坊间百姓对这中州皇主的评价。
有人说他善于纳谏、爱民如子,也有人说他鼓励农耕、轻徭薄赋,还有人说他广交诸部好友,为中州贸易增添极大便利。
百姓嘴里多半是些感念皇恩之词。
姜钰想他虽性情古怪,却广受百姓好评,那应当算是个好皇主。
待到夜色渐深,对照黎炀给的那张地图,躲过巡逻的宫人,姜钰方进到右城。
右城的布局与左城别无二致,很快,姜钰便寻到黎昭居住的长乐殿。
一路过来,四处烛火惺忪,而长乐殿却是烛火通明,似乎是特意大敞殿门,以待贵客。
“我本以为,姜山主今日不会来了。”黎昭的声音从正殿内传出。
“长公主诚意相邀,我不会不来,不过是为了不得罪人地甩掉些尾巴,便耽误了。”姜钰步伐沉稳,不慌不忙地走进殿内。
黎昭笑着上前迎她。
茶桌上,已沏好茶水。姜钰被拉着在她身侧坐下,端起茶杯,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真是好茶。”她放下茶杯,身子向前一倾,平淡问道:“长公主邀我前来,应不只是为了闲聊吧?”
“姜山主,果真是个聪明人。”黎昭自然地往她杯里续茶,“自当年东海与西陵覆水一战时,我便听闻西陵出了个天命奇才,年仅七岁便战力不凡,自此心生仰慕,我很是好奇,像你这样的人,为何如今愿意同我中州交易往来?”
姜钰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评价她,就连黎炀也曾这样说过。她不知这样的话,是何处传出来的,她不否认自己的实力,只觉得过于夸大。
姜钰道:“长公主过誉了,我不过是比别人多经历些事罢了。至于与中州往来,那必然是因为中州实力强硬,黎皇主又多谋善断,海纳百川,是我西陵来往的不二之选。”
“依我看,姜山主才是慧心妙舌之人。”黎昭语气一滞,手中握着的茶壶定到桌上。
“可你当真觉得,我们这位中州皇主有海纳百川的容人之量?”
“长公主认为不是吗?”姜钰没有正面回答。
黎昭神态一松,身子向后仰了仰:“你可知黎炀为何会被当作礼物,送去槐江山?”
姜钰云淡风轻地摇摇头,等着她往下说。
“黎炀那孩子是被人从外面带回皇城的,性子很是执拗,年少时,那几个不懂事的把他关在柴房里殴打,他也不肯承认一句自己是私生子。如若不是我听见宫人议论,赶去拦着,他怕是挨不过几次就没命了。”
黎昭见她反应不大,便温声往下说。
“我后来问他为什么就不能假意顺从,说一句自己是私生子又能如何?可他却说,他若是轻易承认了,那别人就会认为是他阿娘品行不端,可明明他的父皇将他接来时,说的是与他阿娘情投意合,才生下他,若是品行不端,那他的父皇也应有一份。’”
姜钰眸色幽深,让人辨不出情绪。
黎昭喝了口茶,继续道:“黎炀这小子曾和我说,他心悦一个姑娘,只是这辈子无缘相见,我原以为以他那执拗性子,定是要为他那心上人守一辈子才是,可转头他便被送去西陵,送给了你。”
姜钰内心泛起一阵酸涩,暗想道:他竟曾经有一个心上人?
黎昭直言道:“部族联络皆是有利可图,我们这位皇主不过也是以黎炀为利,换取他想得到的东西。”
姜钰不太明白:“长公主不觉得这番话说给我听,是对中州不利吗?”
黎昭的语速突然加快:“我正是要为中州谋划,才要这样和你说。黎炀并非心甘情愿地去西陵,他体内的血蛊和其他皇子体内的血蛊,便是最好的佐证,他控制了我们,包括我,也是被他监视在内的。”
姜钰挑眉:“你是说,黎炀体内的血蛊是被黎皇主种下的?”
“没错,我们并非是他亲生,乃是先皇的孩子,十五年前,黎廷弑兄夺位,杀害了我父皇,又担心右城这几个皇子夺取他的皇位,就给他们种下邪蛊,那蛊噬血噬灵,使得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姜钰冷漠道:“也就是说,你们对这蛊虫也无解?”
黎昭无奈地摇摇头。
“那你可知黎炀的蛊虫,是何时种下的?”
黎昭随口答道:“自是黎廷为了控制他,在去槐江山前,给他种下的。”
姜钰眯起眸子,音色寡淡道:“可黎炀说这蛊虫,是他自小便有的。”
黎昭一怔,她眨了眨眼皮,喉间一滚,对身后的珠帘吼道:“你们几个出来!”
那珠帘后面的隔间里竟藏着五个男子。
他们依次从珠帘后出来。其中一人独臂,一人以白纱覆眼,一人用木制轮椅推着另一个,还有一个畏畏缩缩地,一副被吓傻的样子。
黎昭气道:“自己做的蠢事,自己来说。”
独臂之人见到姜钰,先是一愣,后上前,开口道:“十一年前,黎炀被带回中州,他自己一人待在柴房,我们见无人管他,便去宫廷术士那里,偷到引蛊之法。他体内的血蛊,也是在那时……我们给他种下的。”
姜钰心想,这几人应就是右城的其他五个皇子了,他们同父异母,皆为先皇黎崇所出。
黎昭深吸口气,放低姿态道:“是他们几个太不懂事,报复不得黎廷,只能敲打他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可谁知这黎廷竟全然不把黎炀放在心上,默许这几个不懂事的随意欺辱他,还眼睁睁地纵容他们给他种下相同的血蛊。”
独臂之人补道:“我们当时是恨极了黎廷,可我们毫无灵力对抗他,把矛头对向黎炀,也不能全然怪我们,谁让他是黎廷生的。”
“说话的,是六皇子黎轩吗?”姜钰瞧几人中,他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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