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郜生同黎炀一前一后,回到姜钰和村民所在的街道。
姜璟已苏醒过来,从慕梓初口中了解到经过。
复郜生自报家门道:“姜山主,在下复郜生,乃牧北人士。你们可是对这望江村瘟疫一事,心有疑惑,想得一个真相?”
姜钰点头,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望江村在中州境内,九都域最西处,虽受管辖,却极不起眼,那些修士与这村中王铁三暗中联络,从别处往酆临河内运尸,再用邪术封存河底。”
复郜生娓娓道来。
“他们出手阔绰,王铁三图财,自是愿意帮忙,可后面运来的尸体越来越多,王铁三便联合这村子里所有人一起帮忙运尸,并从他们给的报酬中暗中吃下回扣。”
难怪如掌柜所说,并不富裕的王铁三,竟在家中院落里,埋着一盒子的货票银钱。
姜钰问复郜生:“侠士可知,他们这运尸交易持续多久了?”
“这我不清楚,我原是为了寻我家少主,才跟到这里。我打听到西陵槐江山山主即将赴邀中州月神节,才在此地等候,也是在无意中发现此事。”
复郜生接着说:“这铁三原是要攒钱,去寻自己儿子,直到那日,他看到运送尸体的其中一辆木车上,躺着的正是他儿子的尸身,于是,便与那些修士起了争执。”
“那些人将一种邪毒打进王铁三体内。直到一个月前,村民发现他出事,众人后怕,决意不再同那些修灵人交易运尸。”
伯卿问:“王铁三身死,是那些人做的,可为何这里的其他村民也身中同样的邪毒,以至传出边境瘟疫的传言?”
“其他村民从那些人口中得知,王铁三吃下了大把的回扣,并将钱藏在家中,起了贪心的人便趁夜色昏暗,行偷窃之事,却不想那装钱的木盒早被下了毒。”
“不少村民去他家里翻找,打开木盒,摸上银钱,即刻便会身上起疮,面上生脓。”
姜钰缓缓道:“所以,这些得病之人,都是摸过那银钱的人,那些修士透露王铁三家中藏有银钱,其实是想利用人心,以瘟疫的幌子,不知不觉地将知晓运尸这事的村民们处理干净。”
她亦庆幸,挖出木盒时,没有人碰触那里面的银钱。
“毕竟人心难测,他们不再答应帮忙运尸,难保有一天不会将这事传出去,可有一件事是可以笃定的,那就是这些村民得知回扣的事情,绝不会不为所动。”
复郜生平静地叙述完他知晓的事情经过,看向黎炀,那神情仿佛在说:我已经在帮她做事,还请信守承诺。
黎炀满意地点点头,亦是肯定他的做法。
姜钰又问:“我们自西而来,白天酆临河并无异样,若是每到夜间便会起尸,浮尸百里,又怎会不被人发现?”
复郜生道:“酆临河从未起尸过,只是河中的尸群长埋于此,已然积攒不少怨灵,如果不是如你一般浑厚的灵力,常人是无法催动的,方才你施法探查,他们的怨灵顷刻激了出来,借着怨气,方才浮上来。”
“那些人是什么人,那些尸体又从何而来?”
“这我不清楚。”
“那怨灵不散,该当如何?”
“这是中州边境,上报皇主,自有人来处理。而且这些天,中邪毒的人越来越多,这些村民只好传出瘟疫,寻求救助,却不想,盼来得也是同为修灵人的你们。”
“阿娘……阿娘……”
砖墙的一角处有一五六岁的孩童,哭嚷着跑出来。
“小弟弟,这个给你。”
姜璟看他哭得厉害,从腰间的小藤包中掏出青果,递到他手上。
那孩子接过青果,一把抱到那被定住的妇人身上:“阿娘不动了……呜呜呜呜……阿娘不动了,我要阿娘,我要阿娘……”
随着孩童的哭声,那暗处的角落里,跑出更多的年岁不一的男孩女孩,抱向各自的母亲、阿公、阿婆,齐声痛哭。
姜璟仰头看向姜钰:“阿姐,不然把这些人都放了吧,这些小弟弟小妹妹瞧着年岁都比我小上许多,没了阿娘一晚,也是要急哭的。”
“小璟,你不怨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将你迷晕绑起来吗?”姜钰心疼道。
姜璟努努嘴:“自然是怨的,可我想,我们的阿娘若是在的话,我也是不忍
心她吃苦的。”
“我们二少主,当真是有副慈悲心肠。”伯卿阴阳怪气的话里,亦难掩心疼。
姜璟坚持道:“为了这里的弟弟妹妹们,还是将这些大姐、婶婶、姑奶奶都放了吧。”
姜钰不解,耐心问他:“什么大姐、婶婶、姑奶奶?”
姜璟摸摸后脑:“我迷迷糊糊地听着,黎炀是这样唤她们的啊。”
……
得了姜钰的允许,姜璟捏着黄符,使出解咒术。
那身着麻衣的妇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自己身侧的孩子开始痛哭。
“我的孩儿啊,阿娘对不住你,原想有了那钱傍身,能带你去找阿爹,却不想现在只能被这些坑蒙拐骗的修灵人困在这里,他们骗走了你阿爹,也骗了阿娘。”
伯卿忍不住问那妇人:“你们这么恨修灵人,为何还赚修灵人的运尸钱?”
“自然是怪你们!你们永远别想否认自己做的坏事,干脆就杀了我们,死个痛快。”
伯卿回道:“这九都五域内,哪会有修灵人不清不白地杀平头百姓?况且,我们既出手相救,现在又放了你们,就更没有杀你们的道理。”
那妇人闻此言,才些许回过味来。这些人,确是和之前遇到的修灵人,不一样。
她颤抖着问道:“你们肯放过我们?”
姜钰嘴角垂下,无奈道:“我们是西陵槐江山的御灵族,与同你们交易的修
士,并不是一类人。”
她又道:“虽说天下熙攘皆为利益来往,可并不是所有修灵人都是坑蒙拐骗,还望不要以偏概全。”
姜钰的话,犹如一株坚韧而锋利的野草,划过村民们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却未伤及分毫。
慕梓初拿出布包里的药瓶,挨个纷发:“这是我襄平原的灵药,每日服下可
抑制邪毒复发,待我们回到皇城,禀给中州皇主此事,就会有人来救助你们了。”
在场所有老人和妇女,攥紧手里的药瓶,方大彻大悟,领着孩子,跪地喊道:“多谢,多谢。”
“大家快起来。”姜钰他们挨个扶起村民。
“只是这木盒里的货票银钱……”掌柜拿出王铁三家中的木盒,呈到姜钰面
前。
姜钰等众人看向慕梓初。
慕梓初摇了摇头道:“这盒内的邪毒无色无味,我虽是药修传人,却也未曾
见过,没有办法。”
“掌柜,为了这村中人的安全,只能烧掉了。”姜钰说罢,在村中人极不情愿的注视下,以灵气御火焚烧。
那装钱的木盒一瞬间化作一片灰烬,不复存在。
姜钰取下自己后脑发间的银饰,连同一些无甚灵力却能换些钱来的灵石,一齐交给掌柜。
她叮嘱道:“这银饰和灵石可以去城镇上,找当铺换些钱来,分给大家,只是要看好铺面,切莫再受骗了。”
待天亮时,几人走出望江村。
好在昨夜里,河边的乘船并未被破坏。
不算宽敞的船舱内,一张桌案的两侧,姜钰、黎炀、伯卿、姜璟个个双手托着面颊,坐在慕梓初对面。
姜钰与黎炀面上是温柔的“审视”,姜璟则是对未知事件的好奇。
只有伯卿的百无聊赖,明摆着,是被姜璟拉来听他并不感兴趣的“秘密”。
姜钰先发问:“梓初,你与复郜生……”
其实她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从昨晚到现在,慕梓初看向复郜生的眼神,与黎炀看向她时的目光,非常相似。
因此,她也好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梓初装傻道:“我与他,怎么啦?”
“对啊!你与他怎么啦?”姜璟嗅到趣事的气味,兴奋问道。
伯卿接上话:“你说你是要寻你贴身侍卫,可昨夜复郜生说他不是你的……”
“其实,他暂时还不是我的侍卫。”慕梓初只好如实招来。
“我父亲是牧北襄平原原主,归灵谷亦是牧北管辖之地。复郜生是归灵谷少谷主,也就是那老谷主自儿时便收养的义孙,我父亲又与老谷主交情颇深,一来二去,我便认得他了。”
“早些年,父亲是看中他的本领,想让他与我成亲,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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