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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心悦于你

小说:

晚来天欲雪

作者:

留枝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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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伤得很重,那箭矢锋利,矛形箭镞,离心脏也只偏一寸,本就是捡回来一条命。再加上拔箭又废了好些时间,用了好些药才止住血。

他昏睡了将近三天,我整日都在他床前,生怕哪个不留神,出了差错。

外公两日前来过,在床前也熬了一晚上。他身体不好,熬夜伤身终归是不好的。我也怕万一出了意外,他要是在这里,瞒不过去就不好了。

在我唾沫说干也请他不走的时候,柳南知出现了,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外公请走了。

兄长是在掌灯时分清醒过来的。

那时候春秧刚煎好一副药,我正捏着他的鼻子准备把药给他灌进去。

他一睁眼就是我狰狞的模样,还有闻着都发苦的药味儿,我呆愣住,捏着他鼻子的手也不知道放开。

最后还是他受不了,扭头挣开了我的手,哑着声音道:“傻了?”

我好想扑到他怀里,把这些天积累的胆战心惊全都发泄出来。可是他受着伤,胸口新换的纱布还有殷红的血色。

我强忍着激动,话却说得不平稳:“春秧,快去请温小姐!”

“怕什么。”他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伸出手来捏我的脸,“看你这蓬头垢面的憔悴模样,再熬下去,就得换我替你提心吊胆了。”

果真是病了,捏得人都不疼了。

“我就说死不了吧!”

温予的声音带着十足的雀跃,连门槛都是跃进来的。

“温小姐医术高超,才能在阎王手底下抢人。”我忙站起身来,腾出位置给她。

这些日子她也不能安眠,夜半总会过来看个三四次。

“哪有哪有,还是他命大!”她看了我一眼,有些羞赧地埋下头去。

她检查了下伤口,问了几句,兄长如实作答,又切了脉,随即摸出一瓶药丢给我:“一日三次。”

说罢,也不作停留,转身就走,走到门前略有些傲娇地甩出一句话:“他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记得随时来找我。”

“阿满,你从前也这样。”哥哥轻咳一声,引回我的视线,“还记得宋家那小子挨了家法,你急着拽着我登门,那时候你也是这般嘴硬。”

“小孩子都这样。”我把药搁在床头,整理了下有些散乱的帷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熬了这么多天,你也去休息吧。”他锃亮的眸子里倒映着烛火,湿漉漉的。

我还想再陪他一会儿,开口就说些软话:“我睡不着,索性……”

“让宁渊进来,我有事问他。”他丝毫不给我机会,直接就闭上眼睛装睡。

我看着他的脸,撅着嘴,真想往他脸上揍一拳。手都举到半空,仔细想想,只好算了。

“对了,记得帮我谢谢他。”

他倒好,装睡也不好好装。

四月的天,花瓣落得更多了,桃枝高高够在屋檐上,积了一大半春色。

偶有风吹,洋洋洒洒飘落下来,月光照下来,宛如飞雪。

春秧忙着煎药,无暇顾及我。

我寻思明日得回家一趟,一是外公这几日没有过来,我总得把好消息带回去;二是我还得准备准备葬礼,毕竟做戏得做全套。

我应该还得入宫一趟。

我想着想着,我就走到了谢晚的书房。

屋内灯影幢幢,我这才想起前些日子他同我说过要出门一趟,也不知是办什么急事。

我站在廊下,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从脚下蜿蜒至屋前。几声咳嗽传过来,窗纸上那道影子明显地晃了晃。

温予浅粉色的衣裙出现在拐角,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药,脚步却不慢。随后哐地一声,用胳膊撞开房门。

在窗纸上又出现一道人影,我似乎还能分辨地出温予头上那可爱的毛球发饰。

“这才刚刚退烧,就想作死!你们也不拦着点!”

柳南知恨铁不成刚的声音远远传过来。他手里那柄折扇就差戳进金陵的脑袋里了。

他还想再唠叨几句,就看见了我,眼里有些错愕,旋即侧过头望了眼窗户上的两道人影。

他收敛了神色,踩着鹅卵石的小路,三步并两步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道:“殿下中了刀伤,又奔波劳累。前几日就发了高烧,灌了好些药,今晨才退。但我们怎么劝他也不肯休息,到现在还呆在书房。”

“他也不让同你说,交待我们,你要是问起来,就说他出门去了。”柳南知把扇子展开,胡乱扇了几下风,“赵姑娘,今日怎么想着过来了?”

“刀伤?”

我抿着唇,一瞬不瞬地望着那道人影。

谢晚大概手里捧着一卷书,不时轻咳几声。

温予捧得那碗药他应是没喝,才会气得摔门而去。

“我知道了,多谢柳公子。”

我突然也觉得嗓子发痒,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我的喉咙口攀爬,才会把话说得无比的干涩和生硬。

昏黄的灯光,也照的窗纸昏黄。四下无声,连白日里的鸟鸣声都隐匿无踪。

鹅卵石的小径有些湿滑,许是仆从打理花木时洒下的。

屋檐下的两盏灯笼投下两团光晕,清风微摇,光影交叠。

门半掩着,正好能看见屋里挂着的山水画以及那方黄花梨木的卧榻,香炉里蒸腾出来的缕缕青烟就像是舞女的水袖,甩到头了就只能落回去。

不知是不是几夜没能安睡的缘故,我此刻心慌得厉害。

一阵风吹来,灯笼光晕晃得我有些晕眩。屋子里他又咳了几声,离得近了,听得愈发真切。

“怎么又来了?”带着些无奈,还是熟悉的平和语调。

我这才发现,我的影子早从门缝挤了进去,斑驳的一块黑影在屋子里显眼得很。

“我一会儿就喝,你别去告状。”没听见回应,他说得急促了些,听得出来有些气喘,“对了,刚刚同你说的你也别忘了。熬了好些天,别让她也病了。”

我眉心一跳,放在门沿上的手蜷缩着不敢动,突然连推门的勇气也没有了。

耳朵里是化作花叶摇摆窸窸窣窣的风声,还有我不敢妄动而沉滞缓慢的呼吸声。

“阿满。”

不是试探的问询,纯粹犹如菩提清露,我心乱如麻,连开口该说什么都不知道。

“是我。”

许久,我才找回我的声音,心一横,跨步走了进去。

“迷路了?”他倒还有心思开玩笑,把手里的那卷书搁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还不认门?”

他左手侧还搁着一碗药,黑黢黢的如一碗墨。

他不经意地用身体挡了挡,随意开口道,“晏初怎么样了?”

“温姑娘说,最凶险的时期已经过了,好好养着就没有大碍。”我也依着他的话回答,装作没看见,“他让我,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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