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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东晋探案录

作者:

姬婼

分类:

现代言情

《东晋探案录》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乌牙学着他刚才的腔调,恶狠狠地说:“宁狗,待会扔什么,换你脸去接!”他已经迫不及待把弯刀顶在了他的腰上。

在林中与人纠缠的荆白雀只听见前头中气十足那一句,反手一削,剥了个指环过去。

不需要乌牙高抬贵脚,宁峦山已经热情地飞过去接住,还不要脸地说了一句:“却之不恭,”又转过脸对乌牙说了一句:“借你吉言。”

“……”

杀手一口老血卡在喉咙,荆白雀一刀掼过去,替他解决了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的毛病。

乌牙痛心疾首,控诉荆白雀区别对待,偏偏宁峦山还要扒着他的手,嚣张地把东西往他眼皮底下送:“你看看,你快看看,你好生看看!”

“……”

少年不禁露出失宠的悲伤。

“你看我干什么,我让你看指环,有没有看出出自谁手?”

“烂大街的东西!”乌牙不屑。

“你再看看。”

乌牙终于反应过来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把指环贴到眼皮子底下:“这瞧着像是昆仑玉场出的玉,于阗货,还是……”

河水浪涌,将认真甄别的两人掀翻,乌牙一屁股坐到水里,不忘带了已经眼尖退开的宁峦山一把,好叫他有难同当。

两只落汤鸡抬起头时,岸边的胡杨已摧折大半,而荆白雀挥舞着宝刀大夏龙雀,竟力破了绊马索钩阵,在其中杀进杀出,她身形本修长瘦弱,臂上纵有肌肉,却无法持续开合,但她膂力惊人,似从小锻体,且懂得借力打力,刀起刀落借腰旋腿踢,平地杀人,竟不输史书上那些上阵纵马的大将。

宁峦山一时血脉贲张,撑在水里的手虚握了握,发出遗憾的叹息,乌牙擦了把脸,如今见她无须人妨碍,又知是她推掌,内力激起水花相阻,便老实下来。

这一路来,虽受了不少伤,但和阿弥子、罗摩道我等高手对决,却让荆白雀的武功有了精进,再加上她除了吃睡赶路,几乎都在调息练功休养,不进步才不合常理。

想到昨夜为了让荆白雀歇一会,自己连痴缠耍赖的手段都用上了,故意装睡把头搁她香肩,宁峦山便想笑,江湖年年都会涌现高手,但大多不过昙花一现,成名之后依然如此发愤忘食,尤恐失之的,也就白雀一个。

难怪煞星之名不出,一出则震动天下。

乌牙转过脸,就见他笑得跟捡了金山银矿一般,得意中泛着几分窃喜,窃喜中又有几分温柔和欣赏。

欣赏有余,只是温柔……

乌牙望着飞舞的寒光,打了个寒颤。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尸骸堆叠,那些潜伏在地下的,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被长刀贯穿的人,永远被钉在天作的墓穴里,血水慢慢浸晕落叶,在她脚下绽出夺目惊心的花。

“……”

阿克苏河刺杀之后,他们又遇上两次埋伏,人虽是痛快解决,但也着了点阴招,阴差阳错被驱赶到了死亡之海西面,这个地点很巧妙,北丝绸之路不会有人走,南商路也不会走,除非有人穿越沙漠。

而最尴尬的是,他们又一次没了坐骑。

“什么,又要走路?”乌牙顶着明晃晃的太阳,陷在沙坑里不肯走,他身为西域神盗,在商道都是来去如风的,今年是倒了什么霉,在沙漠里吃了两回沙子。

“照这么走,等到了天城指不定得吃席,就是不知道吃谁的。”他忿忿地说。

“不走,马上就能吃你的席。”荆白雀不客气地说,没有半点哄孩子的耐心。

“……”

一旁的两人丝毫不同情,等他耍泼撒赖一通后,自会权衡利弊,随他们离开。

这里离主城远,往回走难保不会再遇到刺杀,就那一次比一次厉害的埋伏,没有荆白雀傍身,他就是砧板肉,倒是继续跟着他们,三人求生都有经验,也就是苦了点,若是找到于阗河,顺流而下到于阗国,倒是也无性命之虞。

再三思考后,乌牙骂了一声可恶:“别让我知道这些腌臜玩意是谁的人,不然我定要把他们老大买下来,剥光了去昆仑山上挖玉!”

“和城里那些卖药的脱不了干系。”荆白雀看向宁峦山。

乌牙心里一咯噔,下意识道:“我们被发现了?”

“看来奉业他们失踪一晚上,并不是没有收获的,那可是成千上万的损失!”

乌牙听得稀里糊涂,半晌才勉强回忆起,他们身上烧焦的的味道,一拍大腿:“不是开小灶,而是把人家货烧了!”

荆白雀不甚赞同地摇头:“也是胆子大,若是那丸药众多,且真掺了不得了的原料,光是那烟便能叫整个龟兹王城的人都失序!”

她几乎能想象到,缦缦他们看到了她被阻,从另一边追出去,追到地方,没来得及捉人,可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放火烧仓的模样。

头痛归头痛,但眼下已来不及追究,三人通过太阳方位向南,寻找沙漠里隐藏的于阗河。

但走了五日,除了沙还是沙,水囊里的水几乎殆尽,喉咙如被辣手撕裂,吞刀子般生疼。

乌牙舔了舔嘴唇,舌尖沾到一丝温润,用力一吮,刺痛冲击大脑,才反应过来是皲裂的唇瓣涌出的血。

再这样下去,他就该眼花看见海市蜃楼了。

什么楼台雪山,绿树红花,车马旅人……

等等,车马?旅人?

他揉了揉眼睛,向前跑,如果他没看错,天边一点黑影逐渐放大,并由慢到快地移动着。

松软的沙子上无法快速行走,但这里与月牙沙丘不同,更像是玉门关外的戈壁滩,脚下沙土要紧实不少,因而能策马。

而那黑点,正是一辆全速前行的马车。

“有人,有人啊!”他激动不已,忍着嗓子的疼痛,呼唤在前方赶路的同伴,可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实在发不出声音,而前面两人都跟铁打的似的,一心赶路,他只能狠心拂袖,先朝那影子跑过去。

都说望山跑死马,但他更怕那马车一溜烟消失在茫茫滩涂之上。

乌牙提气运功,轻功纵身,飞出去数丈,起起落落间,眼看着马车越来越近。

车头坐了个缁衣男,为防晒,更为躲避风沙,从头到脚裹着纱巾,而马车已空,行驶速度过快而将遮脸的罩纱吹起,他一时没腾出手抓回,于是飞起的纱巾将左右两侧视线遮了个严丝合缝。

嘿——

乌牙挥手,不见反应,就要发力跃起。

忽然一左一右搭过来两只手,将他拽落,拦腰抱腿不说,因为来不及捂嘴,干脆直接把他往沙砾坑洼中掼。

没多时,宁峦山也跳了下来,怕他乱扭动,还拉他当肉垫。

又渴又热的乌牙拼命挣扎,他出行从未如此狼狈,更没有命悬一线过,即便是劫富济贫,也从来把性命放在第一位,找软柿子捏,绝不做不自量力的事情,但这些日子以来,先是闯鲛宫,后又差点被埋,还差点给罗摩道我打死,如今又是刺杀,又是干渴,吃的苦比出生到现在还多。

“别动!”荆白雀手肘顶在他脖子上,自己也跟着埋首,没来得及说话。

许是求生本能,乌牙浑身都是气力,不断挣扎,车夫撩回纱巾,左右各看了一眼,继续挥鞭,马车扬长而去时,少年将两人都掀了出去。

“你们做甚!”

荆白雀和宁峦山抖抖沙子站起来,后者问:“看清楚了?”

“嗯。”

“车轱辘上有印子。”

“我敢肯定就是我砍出来的那一条。”

“……”

准备发脾气的乌牙,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时失去了张牙舞爪的力量,至于自顾自交谈的两人,根本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仿佛救了他的命,已经功成身退,不整那套虚头八脑的东西,要继续赶路。

乌牙郁闷地要吐出一口老血:“能不能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

宁峦山冲他背上大力拍了两掌,助他吐出沙子:“你就安心当你的阳光开朗大男孩就好。”说完追上了荆白雀:“难怪那些人埋伏的手法不差,看来经常出入沙漠,鲛宫已经灭亡,真正的霸主又隐藏了实力,所以叫人万万想不到。”

荆白雀望着远去的车马和自己同路的方向,冷声道:“拉货的车都大同小异,各家只在细节上有所差异。”

“比如?”

“标志,如果我们下次还能看到这辆马车,或许他已经集齐了我们已知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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