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贫苦百姓家的孩子,个个有手有脚,怎么能做出偷别人家东西这种事情来?都说长兄如父,爹娘不在身边,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得多学着去教导幼弟幼妹,莫要让人跟着学坏了。”
赵大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国家战争,伤的都是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家家户户有口吃喝不容易。此处山郊野外,夜间会有狼豺出没,你们稍作歇息,早早离去吧。”
听了这么久,楚时章嘴角都要笑僵了,见人要走,连忙给赵大爷塞了几块碎银。
”舍弟舍妹性子顽劣,我一定好好教导他们,这些银子,就当是我们买您的柿子。”
赵大爷笑呵呵的取了最小的一块,摆手道:“不必了,我拿这一点就够,进城后记得多给爹娘写信报平安,不要让他们担心。”
“会的,您放心,您慢些走。”
直至赵大爷背影消失不见,楚时章赔笑的唇角一下子放平,他铁青着脸,不由分说的将昭宁拽到一旁打算好好教育一番。
谢淮这个外人说不得,自家小妹还不能说吗?
他不仅现在要说,等太子皇兄回来了,他还要去告状!
见气氛不对,其他人也压根不敢凑近,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头,纷纷跑去分柿子。
是真甜啊。
京墨也分到好几个,邀功似的跑到正在烤火的谢淮身旁。
谢淮抬眸,凉飕飕的扫了他一眼。
明明未发一言,京墨却浑身一抖。
他家殿下,现在很生气,生气到想要杀人那种。
想到这,京墨身体陡然绷直,后脚跟转个圈,原路返回。
直到楚时章说的自己有些头晕眼花,才肯放昭宁离开。
沾有泥泞的衣裙和鞋袜已经被换下,昭宁裹着件浅桃粉软缎夹袄,领口袖口滚着一圈雪白狐裘。毛绒蓬松柔软,衬得她面色莹白,像枝头初绽的娇嫩桃花覆了层白霜,冷艳中透着灵动。
“你生气了?”她走过去,乖巧的坐在谢淮左手边的石头上。
“没有。”
谢淮垂着眼,指腹并拢捏着树枝挑起火苗,似笑非笑:“我乃质子,怎敢生公主的气。”
那就还是生气了。
昭宁双手环膝,鼓了鼓雪腮道:“那我要是说,我是回来找五皇兄搬救兵的,你还会生我的气吗?”
谢淮侧首,静静的看着她。
呵。
小骗子。
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昭宁被盯的有些心虚,她拢了拢颈间的狐裘,闷声闷气道:“我没想丢下你。”
“你会些武功,腿又长,赵大爷揍不过你。”
她只是单纯想看看谢淮偷东西后被抓到的窘迫样。
谢淮冷笑一声。
这算是在夸赞他吗?
干树枝劈里啪啦烧着,谢淮又往里添了几根:“外头冷,公主还是回马车吧,莫要冻着感染风寒。”
看多了逆境时的落井下石,顺境时的讨好谄媚,也看过太多一张张趋炎附势的笑脸。那些真心中掺了虚情假意的拉拢,于谢淮而言不过是重复上演的戏码,一眼便能望穿。
就像在他受伤有危险时,昭宁总会适时的出现,而遇到些许无关痛痒的小事时,她又会抽身世外,漠不关心,情绪矛盾的就像是在对待一件……
可有可无的玩物。
朔风卷着碎雪掠过,昭宁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也不管谢淮信不信,兀自说几句安抚话后,转身上了马车,继续去看她的小传。
还好出宫时带出来了,要不然这一路怕是要无聊透了。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谢淮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
那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吗?
小公主的心思,挺多啊。
-
简单收拾好后,众人重新踏上征程。
前方道路被堵,按照路线图显示旁边还有一条小道,很快探路的侍卫折回来,说前方有车马行走的痕迹,可以走。
小道两侧松树高大林立,枝干虬结,层层叠叠的松针密不透风.
头顶偶有寒鸦掠过,凄厉的惨叫声衬的周遭幽凉阴暗,冷森森的。
左侧是滑坡,右侧是山窝,狭窄到只容得下一辆马车通过。
落葵攥紧青黛的手,闭眼靠在她的肩上抖道:“青黛姐姐,我有些害怕。”
“莫慌,五皇子殿下会保护我们的。”青黛安抚道。
落葵点点头,见昭宁还在看那本小传,忍不住道:“公主,您不害怕吗?”
昭宁轻唔了一声,头也不抬道:“佛祖会保佑我们的。”
想起先前在清露寺里,昭宁公然爬上屋顶的样子,落葵识趣地闭上嘴,心中把各路神仙菩萨挨个请了个遍。
砰——!
头顶有重物坠落,惊的马儿扬蹄嘶鸣。
“保护马车!”
侍卫大喊声和拔剑声混在一起,有眼尖的一脚踢飞滑坡下爬上来的黑影,喊道:“坡下也有人!”
上面,下面,不断有人影冒出来,拼了命的往前冲。
马夫死死攥住缰绳,怕马儿受惊失控,乱了方向。
很快,楚时章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扑上来的人中有中年人,有老人,还有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瘦成杆的年轻人。手里头却是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完全是在靠人数和一身蛮力往前冲。
他掀开车帘,喝道:“留活口。”
闻此,侍卫们也不敢再使用刀剑,虎口用了狠劲,一下子就能把人打晕。
顾六眯起眼,掌心掐起一名年轻人的脖子,五指收紧,顺势就要把人扔下山坡。
见此,一名老者顾不得身上疼痛,跪地爬行过来,不住的磕头求饶:“饶命,饶命,求这位爷手下留情,放过我儿子吧。”
“……爹,不用管我,你们快、快抢!”年轻人涨红了脸,额头青筋跳动,浑身都在挣扎。
昭宁听到动静探出身来,“顾六,放开他。”
“是。”顾六手一挥,年轻人砰的一下被甩到老者跟前,捂着脖子不停大口呼吸。
其他人见状,也不敢再莽撞冲上前,后退聚成一团。
“说吧,为何要偷袭我们?”
楚时章站在车舆上,指间把玩着折扇。他抬手一点,立即有侍卫会意,从地上拎起个人,横刀架于其脖子上。
稍一用力,锋利的刀刃便见了血。
“若是不说,就把你们全杀了。”折扇敲打过手心,楚时章温和的笑了。
对面的人神色凝重,转头与其他人商讨几句,随后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子站了出来,他握紧手中的杀猪刀,大声喊了句:“别躲了,都出来吧。”
话音落下,四周响起沙沙声,躲藏在庇荫背光处的人纷纷涌了上来。
一个,两个,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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