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自荐什么席？”赵芳华舌头打了结，忽然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拽进温热的怀抱里。
她仰头正对上赵晴澜低垂的眉眼，烛光映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上，投下一片阴影。
赵芳华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溜，素白中衣的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一小片紧实的胸膛，瓷白的肌肤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习武之人……身子骨想必是极好的。
她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赵晴澜将她无措的模样尽收眼底，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握住她一只僵在半空无处安放的手，轻轻按在自己敞开的衣襟前。
他眉梢微挑，含笑问：“想摸？”
感受到手掌下面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赵芳华喉头滚动了一下。
还来不及等她反应，赵晴澜已经带着她的手腕探入微凉的中衣之下。
指尖先是触到一片紧绷的温热，顺着胸膛缓缓下滑，在划过像巧克力般码得整整齐齐的腹肌时，她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脸颊烧了起来。
赵晴澜见好就收，没再逼迫，只是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里躺下。
赵芳华挣了几下发现徒劳，索性自暴自弃地在他臂弯里蛄蛹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还不忘气鼓鼓地瞪着他的侧脸。
这么近距离细看他的睡颜还是头一回。
从前在蓬莱山庄虽然也有过同榻而眠，可她那时整日喝倒头就睡的安神药，其实没怎么看到过。
此刻他眉头微蹙，连睡梦中嘴唇都抿得紧紧的。
这人怎么连睡觉都这么严肃呀？
赵芳华正出神，手指却像有自己的主意般悄悄抚上他眉间。
不料手腕骤然一紧，对上一双寒星般的眸子。
待看清是她，赵晴澜眼底的冰霜瞬间化开，握着她的指尖轻轻蹭过自己脸颊，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殿下还不睡？”
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掌心。
赵芳华微微颤了颤身子，一股酥酥痒痒的感觉涌上来。
“睡、这就睡！”赵芳华慌忙闭眼，却感觉他的指尖仍在慢条斯理地揉捏着她的指节。
赵晴澜的气息越来越近：“还是说……殿下想做些别的？”
“不想！我现在就睡！”她眼睫飞快地颤抖着。
耳畔传来一声低笑声，一个温软的触感落在眉心。
赵芳华偷偷将眼睛睁开条缝，恰巧撞见他眼底还未散去的笑意。
她又赶紧将眼睛闭上。
清晨。
赵芳华伸了个懒腰，床榻一侧已经空空如也，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不过，这不重要。
趁着翠萍粉荷两人各自有事的时候，赵芳华轻手轻脚蹭到门边，一开门就傻眼了。
院门外站着满满当当的禁军，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不就是她翻墙头被发现了吗？
至于这么层层关押起来吗？
回来的翠萍正好看见挎着一张脸的赵芳华，连忙给她行礼道：“七小姐，老爷说了，如果见七小姐不开心了，就告诉七小姐，皇上有东西送给你，等到大婚当日就拿给你。”
赵芳华掀了掀眼皮：“什么东西非得大婚当日才能给我，春宫图吗？”
翠萍羞得满脸通红，“七小姐！”
赵芳华摆了摆手，兀自回到房中，就这么仰躺在床上。
她抱着被子一边翻滚一边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她静下来，把自己一年前跟小哑巴和赵晴澜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想了一遍。
平心而论，无论是小哑巴还是赵晴澜，对自己，都算得上不错，尤其是小哑巴，不仅救了她的命，还救了两次半。
一次救她于火中，一次救她与沈修瑾的骚扰中，后面沈修瑾身死……也姑且算救了她吧？
自己帮赵晴澜挡过一次箭，还了一次。
离山背刺，算还了一次。
那……
还欠他半次。
所以，救命之恩，
以身相许也是可以的吧？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天平已经悄悄移向了嫁给他。
反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跑也跑不掉。
就算以后他真的对自己不好了……
那大不了就咬死他？
大婚的日子说到就到，张府内外早已披红挂彩。赵芳华住的厢房更是精心布置过，连铜镜边缘都系了红绸带，满室喜气洋洋。
只是屋里却手忙脚乱，时不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
喜婆焦头烂额地说：“七小姐，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地给她挽面。
赵芳华挣扎着想要跑，两个婆子死死压住她，劝道：“七小姐，新娘子开脸都这样，你忍忍，马上就好了。”
“啊！！！”赵芳华龇牙咧嘴对着婆子吼，“我不要，啊疼啊！”
一番手忙脚乱后，终于弄完，喜婆长舒一口气，一旁的赵芳华已经在心里把所有人都恨了一遍。
等全套行头穿戴整齐，她感觉脖子快被凤冠压进身体里去了，刺绣精美繁杂的嫁衣里三层外三层更是裹得她喘不过气。
屋里丫鬟婆子们却个个眼睛放光。
喜婆摸着凤冠上的南珠喃喃：“老奴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皇后凤冠。”
宫女连忙接话：“可不是吗，奴婢在宫中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皇上对七小姐哦不，该称皇后娘娘了，这可是头一份顶顶好的好东西。”
赵芳华正想翻白眼，突然听见外头礼乐声响起来。
小丫鬟跌跌撞撞冲进来喊：“礼部仪仗到了！礼部仪仗到了！”
喜婆赶紧把喜帕往她头上一罩，慌乱之中，一个小匣子塞进了她的手中。
赵芳华了然，这就是赵晴澜送她那个东西吧。
因为想着匣子里的小东西，导致赵芳华根本没空去关注这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
大盛历代皇帝登基之时都已娶妻，即便后面立后那也是在宫中举行封后大典。
她是大盛开国头一位从正宫门抬进去的皇后。
坐在皇后规制的轿撵之中，赵芳华从袖中拿出那只匣子。
赫然是自己之前放“丹书铁券”的那个匣子。
赵芳华有瞬间的怔愣，这个匣子，居然还在，那是不是……
她连忙打开匣子，最上层就是自己当初仔细保存的那张免死金牌，只是这次上面除了赵晴澜的私印外，又多盖了一个玉玺的章。
章的颜色跟私印的颜色已经相差无几，不是最近才盖的，再细看，甚至能闻到上面龙涎香的味道。
赵芳华一时有些无语，甚至暗暗猜测，他不会是整日贴身带着腌入味了吧，但随即又马上否认。
下面还是一张纸，赵芳华打开一看，上面一大串看着有些头疼直接跳过，最后一段字却让她愣住了：
“……朕即传位于皇太子宣明，即皇帝位……”
“宣明是谁？”赵芳华愣了片刻，又仔细看了一遍，将“中宫”“张冬灵”联系在一起，稍微一想。
那应该是她的孩子？这孩子还没生怎么名字都想好了，经过她同意了吗？
赵芳华把这张传位诏书随手一放，不是很感兴趣。
下面是一叠银票，赵芳华看得眼睛都直了，面额大小不一，她连忙拿出来数了又数，算了又算，整整有一万两！
“我发！”赵芳华连忙捂住嘴角，将“财”字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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