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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战衅乍起,谷隐幽魂

小说:

阎王人间打工记

作者:

观祺不昱

分类:

古典言情

次日清晨,天光未透,铁壁城便被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号角声撕裂了宁静。

呜——呜——

号角短促凄厉,一声紧似一声,顷刻间将整座边城拖入紧绷的肃杀之中。街巷间零星的行人惊慌奔走,商户匆忙上门落锁,不过片刻,方才还透着寒气的晨街,已只剩风声与隐约的金属摩擦声。

衙门后院,阎王在号角响起的第一瞬便睁开了眼。几乎同时,白无常与黑无常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二人穿戴齐整,神色凝肃。

“陛下,是北面辕门传来的警号。”黑无常沉声禀报。

“走。”阎王拂袖起身,推门而出。

王参军也已疾步赶到院中,面色紧绷:“颜公子,是戎狄小队越境挑衅,与我巡防队于黑石滩附近遭遇,已然交手。凌将军已率部驰援。”

“黑石滩在何处?距昨日张校尉出事之地可近?”阎王一边向外走,一边问道。

“不远,同属西北防线,相距不过十余里。”王参军答着,已将马匹备好。

三人翻身上马,在王参军指引下朝冲突之地疾驰。铁壁城西北地势渐高,寒风如刀,刮过粗粝的黄土坡与伏地的枯草,天地间一片苍凉肃杀。

黑石滩乃是一片遍布黑砾的河滩地,此刻早已凌乱不堪。数十名苍云军士兵持盾握枪,结成严阵,与对面二十余骑戎狄骑兵对峙。地上已躺倒几名伤兵,正被同袍向后拖拽,两三匹无主战马在滩上不安嘶鸣。

戎狄骑兵皆裹厚重皮袄,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双狠戾的眼。他们骑术精绝,在阵前来回驰骋,发出阵阵嚣叫,手中弯刀在稀薄晨光下泛着森森寒芒。

凌岳一身银甲,骑一匹黑骏,立于军阵最前。他剑眉紧锁,目光如电,冷冷扫视着对面。

阎王三人在稍远处勒马停下,静观其变。白无常眼尖,低声道:“陛下,您看地上那三人——气息不对,不似寻常外伤。”

那三名士兵身上虽有刀箭创伤,血流不止,身体却在不自觉地剧烈抽搐,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青黑,眼神涣散,口中发出断续的嗬嗬声,时而迸出凄厉而恐惧的嘶喊。

这般情状,与昨日所见颇有几分相似,却发作更急、更猛。

就在凌岳似要下令驱逐之时,其中一名伤兵忽然挣脱了按住他的同伴,双目骤然被混沌的暗红吞噬,力大无穷地扑向一旁!

警戒的士兵反应迅疾,数人合力方将他死死按住。而就在他被制住的刹那,整个人如被抽干气力,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气息迅速微弱下去。

几乎同时,阎王敏锐地察觉到——冲突区域中央,靠近戎狄骑兵方才最活跃的那片地带,空气中掠过一丝极其隐晦、转瞬即逝的诡异波动。

阴冷、腥秽,充满侵蚀之意。

与张校尉身上的“蚀魄煞”同源,却更为隐晦。

不似直接施于人,倒像是……布于环境之中的某种“触媒”?被杀气与血气引动?

凌岳显然也注意到了后方异状与那股令人不安的气息,脸色骤沉。他不再犹豫,长枪向前一指,厉声喝道:“弓弩手——驱逐!”

咻咻箭雨破空而出,虽未刻意取命,却足以形成威慑。戎狄骑兵似已达成目的,如旋风般向来路撤去,转眼没入起伏的土坡之后。

凌岳未令追击——边境地形复杂,易遭埋伏。他急步下马,走向那几名异常伤兵。军医正手忙脚乱施救,却收效甚微。

“又是如此……”凌岳咬牙,拳握得指节发白。他抬眼,正见阎王走来。

“颜巡察,你都看见了。”凌岳声音压着怒意,亦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态,“这不是寻常伤患。昨日张校尉如此,今日这些兄弟亦是如此——到底怎么回事?”

阎王未直接应答,而是走至那名最先发作后昏迷的士兵身侧,蹲下身,二指虚按其眉心。片刻,他收手起身,语气笃定:“同源煞力侵蚀,武魄受损,神智为煞气所夺。然引动方式与张校尉不同——张校尉乃缓慢侵蚀,此三人却是骤然激发。”

他抬眸,望向戎狄骑兵消失的方向,又扫过方才感应到波动之处:“此地恐被做了手脚。交战时的杀气、血气,或成引子。”

凌岳脸色一变:“颜巡察是说,戎狄人——不,是那些月氏巫蛊师,在这边境地下埋了邪物?”

“未必是实物埋藏,”阎王沉吟,“或是某种阵法、诅咒残留的印记,需特定条件方会激活。须得细查。而且……”

他话音微顿,终未将“未必是月氏所为”说出口。眼下证据不足,三国皆将此事压下,贸然断言,反而打草惊蛇。

一行人面色沉重地返回军营。刚至辕门外,便见一队人马护着几辆驴车匆匆而来。为首者身着七品文官服饰,年约三十五六,面容清癯,肤色白皙,与周遭黝黑的军士迥异,眉宇间书卷气浓,此刻却紧蹙着,满是忧色。

正是铁壁城县令,顾文清。

他利落下马,不及拂去官袍尘土,便疾步至凌岳与阎王面前,拱手一礼:“凌将军。下官闻警讯,特携些许药材、肉食前来,虽杯水车薪,亦是铁壁城百姓感念将士守土不易的一点心意。”

凌岳对这位文官县令并无恶感,抱拳回礼:“有劳顾大人。”

顾文清点点头,转向阎王,面露疑惑:“这位莫非便是……颜巡察?”

阎王颔首:“早闻顾大人爱民如子,今日得见,名不虚传。”

“昨日便听闻朝中派了巡察前来,未想竟如此年轻。”顾文清说罢,竟未多寒暄攀谈,反而蹲至伤兵旁,查看伤口,接过衙役递来的干净布条与金疮药,动作熟练地为一名手臂受伤的士兵清洗包扎。他一边动作,一边低声轻叹:“将士守土不易,文清仅尽绵力。”

“顾大人似乎精通医理?”阎王静立一旁,忽然开口。

顾文清手上未停,叹道:“颜巡察见笑。家父生前便是军中医官,下官幼时随父在军中长大,耳濡目染,略通皮毛罢了。见将士受伤,总忍不住想帮上一把,总好过干站着心焦。”他包扎完一人,又去看另一昏迷伤兵,探其脉象,眉头愈紧,“这脉象……怎与寻常伤病迥异?”

凌岳急问:“顾大人可能看出端倪?”

顾文清缓缓起身,遗憾摇头:“未曾见过。”

阎王目光微凝,落于顾文清袖口——那里隐约沾着几点极细微的暗红色粉末,若不细看,几与官袍颜色融为一体。似画彩,又似别物。

他神色不变,只道:“顾大人心善,常收容境外流民。可曾听他们提过,彼国军中可有异常?”

顾文清拂袖沉吟,道:“前些日子,倒听一个自戎狄逃难而来之人隐约提过,似乎戎狄边境驻军中,亦有军士莫名昏厥不醒,被上头严令封锁了消息。也不知真假……唉,这世道,战乱频仍,妖孽横生,苦的终是百姓与将士。”

他转向凌岳,忧心忡忡:“将军,下官所带药材或可暂缓其症,还请速速安排弟兄们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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