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书院一案了结后,阎王着实过上了一段堪称“退休”般的悠闲日子。帝君特批的三成神力足够他维持体面,谢府上下更是将他这位“颜公子”奉若上宾,衣食住行无不精细。
阎王享受着谢长安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符合他挑剔口味的精致膳食,躺在谢长安命人重新加固、铺了不知多少层软褥的“改良版”床榻上,偶尔指挥着白无常整理地府那边传来的、关于各地残留噬魂墨气息的零星报告,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刚来谢府时那般……慵懒,且带着点微妙的惬意。
日子就在这般无所事事中滑过。直到某天深夜,原本月朗星稀的夜空骤然变脸!厚重的乌云如同墨汁般翻滚汇聚,不过片刻,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落,道道刺目的闪电撕裂天幕,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雷鸣,仿佛有巨神在天穹之上擂动战鼓,声势骇人。
阎王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走到窗边,只见外面已是疾风骤雨,一片混沌。他怀中那部幽冥通识宝鉴开始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忘川一家人(500)”肯定又炸锅了。
果然,一点开,刷屏的消息扑面而来:
【日夜游神联动号:卧槽!这雷劫阵仗!是哪路道友在飞升?!还是哪个大妖在渡劫?!】
【牛头:看方向好像是皇城那边?难道是皇帝老儿要羽化登仙了?】
【马面:@牛头闭嘴吧你!小心口业!不过这雷威,起码是个金仙级别的吧?】
【孟婆:我在奈何桥都感觉桥在抖!新熬的一锅汤差点泼了!】
【某鬼差甲:赌十斤香火钱,是西山那头修行千年的白猿精!】
【某鬼差乙:我赌是城南土地公终于攒够功德了!】
【白无常(看热闹不嫌事大):开盘了下注了!飞升成功一赔三,渡劫失败形神俱灭一赔十!】
群内吵吵嚷嚷,猜测纷纭。阎王皱着眉扫过一条条信息,目光却不自觉地投向谢长安院落的方向。窗外风雨交加,雷声轰鸣,那家伙……还没回来?
他想起上次宴请的时候,崔钰托孟婆给谢长安也带了一部幽冥通识宝鉴,说是地府内人什么的。他指尖在宝鉴上滑动,下意识点开了与谢长安的私聊界面,输入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雨大,何时归?”……太刻意。“皇帝召见?”……不像他风格。“需要本君送伞?”……更离谱。
最终,他什么也没发出去,烦躁地将宝鉴丢到一旁。然而,那扰人的风雨声和心底一丝莫名的焦灼,却让他彻底没了睡意。他重新坐回窗边的软榻上,拿起那本没看完的《幽冥异闻录》,本想试图从些陈年旧案里寻找与那遁逃黑气相关的蛛丝马迹。可书页上的字迹仿佛都在晃动,汇聚成某人温润带笑的脸。
一夜疾风骤雨,阎王便这般靠在窗边,听着雨打芭蕉,雷声滚过,手中的书一页也未翻动。直到天光微熹,雨势渐歇,他才惊觉自己竟真的等了一夜,而谢长安,并未归来。
接下来的几日,谢长安依旧音讯全无。阎王表面不动声色,依旧每日闲逛、品茶。
于是乎,京城的大街小巷,便经常能见到一位身着玄色云锦袍、容貌俊美无俦却总带着几分懒散矜贵的公子,身后跟着一白一黑两位气质迥异的护卫,漫无目的地闲逛。
阎王正百无聊赖地倚在孟婆新开的“忘忧茶铺”柜台前,挑剔地品评着最新推出的“幽冥血河特调”(实则是桑葚山楂茶):“味道尚可,就是名字起得过于写实,影响食欲。下次换个‘彼岸花开’或者‘梦回忘川’之类的,雅致些。”
孟婆系着围裙,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的阎君陛下,您当这是您地府的述职报告呢?还讲究个文采斐然?爱喝不喝!”
正说着,茶铺门帘被掀开,牛头马面勾肩搭背地走了进来,一见阎王,立刻挺直腰板,规规矩矩行礼:“陛、陛下!您也来休沐啊?”
阎王掀了掀眼皮,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血河特调”:“嗯。你二人今日不当值?”
牛头憨厚地挠头:“回陛下,刚完成一批引渡,崔判官特准俺们歇半日。”
马面赶紧补充:“绝对没有擅离职守!绩效都达标了!”
阎王放下茶杯,凤眸斜睨,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压迫感:“哦?看来最近地府公务甚是清闲?一个个都能按时下值,还有空来人间喝茶。今年的年终考评,想必是都胸有成竹了?”
牛头马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冷汗“唰”就下来了。牛头结结巴巴道:“不、不清闲!陛下明鉴!俺们就是、就是偶尔……”
“偶尔?”阎王挑眉,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本君怎么听说,前几日还有勾魂使因路上看热闹,迟了零点一秒,导致那生魂差点被孤魂野鬼叼了去?还有某些人,巡邏打卡倒是准时,巡查范围却缩水了三成?”
马面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陛下恕罪!是、是属下懈怠!这就回去加班!立刻!马上!”
看着牛头马面连滚带爬消失的背影,阎王哼了一声,心情却并未因此好转。连他自己都未察觉,这几日谢长安忙于公务未曾回府,他看什么都不太顺眼,连带着对地府员工的“摸鱼”行为容忍度也急剧下降。
他怀中那部幽冥通识宝鉴震动个不停,不用看也知道,“忘川一家人(500)”肯定又炸锅了,只不过这次的话题中心,可能变成了他。
【夜游神甲:(瑟瑟发抖.jpg)刚才轮休想去人间喝口小酒,远远看见陛下在茶铺,那脸色黑的……我立马掉头回去了!】
【日游神乙:+1!早上巡邏遇到陛下,就被问这个月KPI完成没有……我明明超额了啊!陛下还说我辖区有怨气残留没处理干净!我天天扫啊!】
【勾魂使丙:呜呜呜……昨天勾那个老秀才的魂,稍微晚了那么零点一秒,被陛下感应到了,今天就被扣了绩效!理由是‘效率低下,影响轮回投胎准时率’!我冤啊!】
【巡查鬼差丁:兄弟们,有没有觉得陛下最近……脾气特别大?一点就着?】
【孟婆:(幽幽冒泡)还能因为啥?某位状元郎好几天没回府了呗。咱们陛下这是……嗯,懂的都懂。】
【牛头:(哭丧着脸)俺现在只求谢状元快点回来吧!再这样下去,俺地府的年终奖全得泡汤!】
【马面:附议!谢大人快回来安抚圣心吧!】
【众鬼差:(刷屏)谢大人快回来吧——!】
阎王烦躁地把宝鉴塞回怀里,眼不见为净。这帮家伙,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接下来的几日,谢长安依旧音讯全无。阎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益阴沉,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连白无常都不敢轻易靠近插科打诨。地府群里的哀嚎更是有增无减,各种“陛下今日心情如何?”“求谢状元坐标!”“谁去把谢大人绑回来?”的帖子层出不穷。
这日,日游神例行巡游归来,小心翼翼地凑到阎王跟前禀报:“陛下,小的方才特意去翰林院那边转了一圈儿!”
阎王正拈着一块豌豆黄,闻言动作一顿,眼皮都未抬,语气淡漠:“本君对他行踪不感兴趣。”
日游神硬着头皮,陪着笑脸:“谢状元好着呢!就是忙得脚不沾地!您是不知道,陛下……呃,是人间的皇帝,把修复典籍、振兴文教的重担全压他肩上了!翰林院那帮老头子都听他的调遣,整日里对着那些虫蛀鼠咬的破书旧简,又是校对又是修补,还要拟定章程,忙得那是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啧啧,真是能者多劳啊!”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阎王看似不在意实则放缓了咀嚼动作的神情,又赶紧表功似的补充道:“不过陛下您放心!小的们帮您看着呢!谢状元这些天绝对是清清白白,独来独往,除了办公务,连只母蚊子都没靠近过!身边连个端茶递水的小厮都是男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翰林院但凡有个雌的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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