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四海八荒的高手若有三千,今晚怕是已经来了两千。
烛火跳动,幔布无风而起,空中充斥着挑逗味蕾的食物馥郁香气。
钱柒月抖动那不存在的尾巴,看着倪佰黑色面具,眼神三分怨念。
若不是这个人,她此时已经带着美食,离开王府,没有十分舒服,也自有七分闲散。
好不快活,何至于在此权势觥筹间,畏手畏脚,屈于人下。
倪佰声音如其人,在烛火满室、充满人气的堂中,冷如六月飞雪:“何事?”
那种冷,是从骨血中散发出的冷意,仿佛眼前矗立着一座精美冰雕。
倪佰看上去十分好说话,与她交谈时也有来有往,但他终究是皇权身侧之人,有着征战沙场的煞气与不可蔑视的王尊。不论是王爷还是将军,单一个身份拎出来,都能让京中勋贵敬重三分。
叠加一处,这份敬重,便成了九分。
宁可得罪太子,不可得罪倪王爷。
此言非虚。
更何况是在王爷的地盘。
钱柒月跟着倪佰前行,路过众人时,众人皆笑脸相迎。倪佰颔首,一言不发。
钱柒月盯着倪佰的侧颜,心中有两个念头,
首先感叹,造物主在造物事一定是偏心的,他们造人时,对同一批人,一定会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会给予更多的青睐。倪佰定是造物主的得意之作。他的每一根头发长的都像有对象的样子。
反观自己,可能是造物主的代表作吧。
哪位美人,会真的美而不自知?
如果有,那应该左转去看看眼科,毕竟都美一脸了,美到脸上了,怎么会不自知。
今晚的王爷府,的确比平时森严,钱柒月跟着倪佰,走过长廊,脚即将踩到地面时,几次被倪佰抓着轻盈避过,
钱柒月问过,倪佰只说,是为了防盗贼夜访。
那盗贼得多没见过钱,才能不要命的偷窃王爷府?
难道是因为王爷生的帅气?
倪佰的回答,只剩下把敷衍二字贴在脸上。他不信任自己,
但这也难怪,从前传闻中的疯子,人见人厌,大婚之日逃婚,让人四下寻觅,临近婚宴,梅开二度,再次逃婚,谁都不会有好感,
疯子疯而不自知,还捣乱,让人怀疑,下雨天不会往家跑。
倪佰愿意在她快要踩到机关时,拉她一把,就已算是正人君子,仁至义尽了。
王爷府内,守卫森严,宛如铜墙铁壁。钱柒月被领着,每一步谨慎,慎思,推敲奥秘,然终是发现无迹可寻。
府中机关,不符合任何已知规律,毫无章法,但让人防不胜防。
但倪佰记得每一个机关,并知晓如何走位,方可避开所有机关。实属不易。
石柱挡住了蜡烛光芒,为面庞增添几分柔和之色,
疯子的身份为她带来便利。
钱柒月牵了牵倪佰广袖,开口道:
“神仙哥哥,这里是哪里,月儿不喜欢这里,可以带月儿离开吗?”
倪佰眼神微凝,目光带着几分审视,温言道:“不可,接下来,有一出好戏上演,”
“……名字叫做,瓮中捉鳖。”
钱柒月呼吸急促了一瞬,恍惚以为这句话说的是自己,
她的心中涌现出一个想法,
真的会有人愿意当倪佰的对手吗
钱柒月明面维持疯子人设,故意撞破几处机关,都被倪佰躲过,
那人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深沉。
此处地势复杂,东厢到西厢中间隔着一条人造河,横贯整个王府。
凭借一人之力,想要从府中离开,宛如登天。
更别说府中还有侍卫若干。
离府最简单的方法,是得倪佰首肯,他同意,自然无人再拦。
相反,若是他开口阻挠,那此处便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四面高墙,囚此一生。
钱柒月从拱门下走过,天高云淡,竹叶划过前襟,清爽潮湿的露珠顺着脖子蜿蜒流淌,带来几分酥痒。
许是春风醉人,钱柒月五指若青葱,白如凝脂,在风中轻晃,轻纱荡漾在黑夜中。
倪佰回首,双眼宛若一对黑曜石,深邃如星空。
“我们要去哪里?”
倪佰声如九天下的一汪雪水,清脆悦耳,“今日大婚,自是为我们的喜事。”
“那大婚和捉鳖有什么关系呀,为什么要抓鳖啊,神仙哥哥?”
钱柒月朱唇笑称哥哥,想和夫人撇清关系,除了夫妻,他们二人可以也可做兄妹。
“我不是你哥哥。”倪佰卷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如同蝴蝶拍打翅膀,轻轻颤动,“别这么叫。”
“也不是我们,是你”倪佰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下垂,笔直的眉毛如同两片锋利的柳叶,眉眼间透出一股英气。
他的手指曲线优美,如同竹竿纤细而有力,指尖指向她,
“今晚,你是主角,我们去一同迎接未曾露面,远道而来的稀客,你的老朋友。”
“……敌营首领,莱灾”
钱柒月脑海中闪出一道身影,狭小的空间内,她被围堵在冰冷墙角,拼死挣扎,男子的影子完全笼罩在她身上,遮天蔽日。
是原著中有三十六个老婆的男人,
最后被她袭击下身,逃逸不知去向。
还扬言让她当对方的第三十七个老婆。
钱柒月身体微微向后靠,脚步微顿,眼睛打量四周,周围机关方位已了然,若此时逃离,可以明哲保身,若王爷果真要抓莱灾,成功自然最好,但莱灾确有本事,若失手,王爷大可“不慎”让自己落入对方手中,若是如此,圣上必然不会怪罪,王爷还能顺理成章的派兵围剿边境。两全其美之事。
自从来到这里,她真心一天不能掉以轻心。
但王爷似乎早有预料,搭在她手腕上的五指,虚空微微收拢,但自佁然不动。让人进退不得,只能任由对方拿捏。
倪佰并非相商,而是通告,此事不容置喙。
钱柒月朱唇微启,一口浊气呼出,脚步轻移,
峰回路转,两人在前厅内门停下脚步,
倪佰手持红色盖头,轻柔盖在她头顶,声音如三月清风,“一会儿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必惊慌,若抓住莱灾,边境百姓便不用担心流寇侵袭。”
钱柒月内心暗叹,原著中的反派,居然是个如此关心百姓的角色。
但他关心的百姓手中无权无势,远不如主角那般视百姓如草芥,只结交勋贵。
如同一个两个富人,一个在扶贫,一个在以钱生钱,积累财富。
后者更易获得成功。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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