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古日之羌，可以成为周的子民。那么今日之羌，为何不能成为我齐国的子民？”
“只要血脉交融，就无须再分敌我，又何须再分彼此。”
凤亓梧再问第戎。
“假以时日，齐与羌，自然不会再有区别，我们都是三皇子孙、炎黄后人。”
第戎听后陷入沉思，没想到自己只是来要一个“办法”，竟然会听到这么一鸣惊人的一番话。
只是，他不敢轻信。
“大齐天子，你或许有远超于人的眼光，可以看到十年、百年之后，但是那些丈夫与儿子死于我西羌勇士刀下的齐国子民，他们可未必能领会你的深意。”
第戎说的，的确是一个隐患。西羌与大齐连年交战，血海深仇并不是轻描淡写，要想让失去亲人的齐国百姓放下仇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做到的。
凤亓梧显然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两人一时陷入沉默中。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我说你们想的未免太多，何必要告诉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衣食无忧已经是奢想，你作为一国之君，你颁布政令，他们接受就是，臣就是臣，民就是民，不是每个人都需要领会君王的旨意。”
萧应寒的一番话，倒是让第戎豁然开朗。不如说，西羌人本来就有强制为尊的意识，只要他作为西羌军队的统率与大王的后继人能下定决心，自然能排除异议。
而凤亓梧，他似乎还是习惯将每个人看做可以坦率交流的平等个体。
“你不觉得太累了吗？”萧应寒好笑道，“就外面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士兵莽汉，你跟他们解释三百遍，他们也不会理解为何你要与西羌人议和，他们只会以为是大齐打不过西羌人，以为你是怕了西羌人，以为你根本不在乎战亡的将士。但你只要说，停战之后可给他们足够的银两回家娶个媳妇安身养息，他们二话不说就会放下刀剑离开军营。”
“人与人是不同的，小和尚，收起你那套众生平等的想法。龙生龙，凤生凤，剃头匠的儿子不需要懂文韬武略，只要知道剃刀怎么用即可。”
凤亓梧虽然不是很赞同的萧应寒的想法，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思路，只能先放置一边。
“这么说，二王子是同意我的意见？”
第戎动了动被束缚住的双手，“我人都被你们抓到手里，如果不同意你的意见，你能让我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吗？”
“自然不能。”
“那你会给我其他的选择？”
“想都别想。”
第戎忍无可忍：“……我是在问大齐的君王，不是在问你，萧应寒，你背叛西羌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背叛？那要找我算账的人可多了去，你得往后排排。”萧应寒浑不在意，走到凤亓梧旁边观察了下他的脸色，问道，“陛下对我的回答有需要补充之处吗？”
凤亓梧抬眸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萧应寒拖长语调，假装不经意走到第戎面前，给他嘴里塞了一颗黑色药丸。
“唔……你！”第戎被迫咽了下去，差点没被噎死，“你给我喂的什么！”
“当然是怕你反悔，给你喂了毒药呀。”萧应寒笑眯眯道，一双明眸里闪过令人胆寒的邪意，“我可不像小和尚那么好说话，也不像他那么信任别人，这种毒需要一年服用一次解药，如果你日后反悔了今日议和之事，就等着送命吧。”
“你……”第戎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眼前人大卸八块，很难说他日后未必没有撕毁今日之约的心思，只是他想不到萧应寒这个人在这时就防着他。
“大齐天子！这种蛇蝎之辈，你放在身边，能睡得安心吗？他往日背叛大齐，今日背叛我，明日就会背叛你！”
萧应寒脸色一变，手中长鞭就要甩到第戎脸上，却在动手前被人轻轻抓住了手臂。
凤亓梧手指的温度隔着衣服熨帖了一颗受尽风雨折磨也千锤百炼的心，萧应寒反手回握住他的掌心，安静地站到他身侧。
凤亓梧说：“这就不需要二王子操心。”
你下的什么毒？
改日和你说。
“好，好！是我多事了。”
见两人眉来眼去，第戎知道自己是离间不成了，他看着两人这幅和谐相处的场景，也不知道凤亓梧是用什么本事，把萧应寒这只恶鬼驯化成了忠犬，只要他以后不被反噬才好。
凤亓梧又吩咐：“为二王子松绑。”
既然已经达成合约，自然没必要再绑着人。
第戎被解开束缚后，立刻从小臂的绑带处掏出一把小匕首，没等周围人有反应，他已经用匕首隔开自己的掌心，鲜血汩汩流出，他将血滴到茶碗里，又举起茶碗看向凤亓梧。
“今日之约，大齐天子可敢与我歃血为盟？”
“有何不可。”
凤亓梧利落地拔出佩剑，在手腕轻轻划了一道，也将血液滴入茶碗中。
两股血脉在茶碗中汇合、交融。
第戎举起碗杯。
“我夫蒙第戎在此起誓，只要大齐天子一日是凤亓梧，西羌便一日与齐国井水不犯河水，如违此誓，我夫蒙一族就如被剪去双翅的雄鹰，被摘去双角的雄鹿，我们死后的灵魂永远无法回归草原。”
一饮过半，他将茶碗递给凤亓梧。
凤亓梧接过茶碗，看着里面血褐交加的液体，抬起眸回视第戎。
“我凤亓梧在此起誓，只要西羌不侵犯大齐，必待西羌子民如大齐子民，视西羌血脉如大齐血脉，必使两族不再有一人死于彼此相向的刀戈。如违此誓，我……”
“我就堕入地狱，替他不得超生。”旁边有人打断严肃的誓言，凤亓梧愣了一下，无奈回头看去。
只见萧应寒琥珀色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望向他。
“地狱本就是我归处，小和尚你成佛去便好。”
凤亓梧纠正他：“这是大齐国君与西羌人做下的誓约，你如何替我？”
“巧了么不是，我正好也是一代君王之后，替你背下这个誓言，又有何不可？”
“荒谬，誓言本该严谨。”
“严谨了啊，我都说如果你违背誓言，我就永世不得超生。”
凤亓梧有些头疼，有时候他真的是拿萧应寒毫无办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