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好疼啊......”
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眼眶上有一处伤痕,旁边一个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年正为他换药包扎。
“小窥乖,再过几天就没事了。”
门外两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少年架着一个年岁稍长的少年,另一名看似年幼几岁的少年背着药箱,边叫边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微生公子,我们送师兄回来了......哈哈哈......请你来接一下......哈哈哈......”
“我来了!”
男孩已被包扎妥善,少年抱起男孩走出,见到那位稍年长的少年已被放在石椅上,此刻面色惨白,神情呆滞。
“管斑大哥生了什么病?”
听此一问,两个年长的少年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倒是年幼的那位忍笑回答。
“哈哈哈......师兄今天......吃了一些豆子......哈哈哈......由于吞咽过急,令其中一颗卡在食道与咽喉中间......哈哈哈......师兄于是仰面朝天,不敢喘气......哈哈哈......等到师尊回到医馆,使用隔物打物的高深内力......哈哈哈......才将那颗豆子,又打入了他的食道......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眼眶受伤的男孩也笑起来。
微生公子忍笑道:“多谢三位送他回来,我会照顾他。”
“告辞了。”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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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开后,这位管斑大哥才奄奄一息地开口道:“小窥的伤口怎样了?”
“就快愈合了,只是仍然怕针。”微生公子抱着男孩坐下道,“是我不该将针筒放在那里,让他撞到。”
“在我进屋之前,有件事情有劳你。”
“何事?”
“把所有长得像豆子的东西都拿出去,我不敢再看到了。”
“哈哈哈......好吧。”微生公子终于笑了出来,“我们今天还练功吗?”
“我没力气练功了,倒是可以多做些杨梅汤来给你喝。”
“呃......”微生公子露出一副恶心的表情,“虽然我现在不害怕见血,但日后也不想杀人。”
“你的武功进展这么快,不上战场就可惜了。”管斑道,“其实你不该同我切磋,该直接去找父亲才对。”
“直接去找教头......”微生公子思索一晌道,“言之有理,等他要我进军营,再设法推脱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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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渊府主的微生府邸同御医长的郁氏府邸紧贴在一起,微生公子送小窥和管斑返回,也不过是一个翻墙的距离。
与大多精力旺盛的少年相比,这位微生公子,时常显得过于沉静,一旦看起书来,就如同这秋日的夜晚一般。
“什么人?!”
窗前一道白影闪过,少年迅速追出,却不见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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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投诚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引出钱锐那个小人,让我为亲人与挚友报仇,我便算是由你引荐,这笔功劳,算在你的头上。”
“大学士的要求合情合理,只是此人虽为我的下属,却是丞相引荐而来,一旦出事不好交代。以大学士之能,早晚受封国师之位,又何必急于一时?”
“哼!”
“大学士且慢行,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一名妇人端着茶水走近,见到公子跑来,不知为何,眼前一花,将茶水打翻在地。
暗处传来一声叹息。
“母亲,我看到有人潜入!”公子将妇人扶起,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正欲走出,“但此人轻功颇高,我跟丢了。”
“先叫护卫严加注意,你的母亲还有事情要谈。”府主再次请中年男子入内。
“夫人愿意出手?”
“要等他落单。”夫人携公子一同入内,心想手上沾了茶水也不算弄脏,随手从桌上拿了一块点心给公子。
“不请公子回避吗?”
“泱儿口风甚紧,无须将他当孩童看。”夫人见公子手持点心并未吃下,对他道,“泱儿,这位就是阖闾天法阁的大学士,卫燎前辈。”
公子拱手倾身道:“晚辈微生泱,拜见前辈。听闻前辈冤情,晚辈亦感悲愤,愿为前辈略尽绵薄之力。”
“多谢公子好意,但我亦知此事不合广莫法度,仍需详谈。”
“是,晚辈等候吩咐,绝不妄动。”
“公子少年老成,着实令人欣羡。”
“大学士过奖了。”府主对公子道,“你先出去留意潜入之人,若有消息,即刻回报。”
“是,父亲。”
公子离开书房,心想拿着点心手上不便,就一口吞下,沿路仔细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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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晚,府中防卫并未增加,夫人又出门采买,公子仍在自己的房间看书,见到眼前又闪过白影,只轻轻放下书册,运使轻功,沿着墙头,快速奔向父亲的书房。
“啊——”室中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喊。
“捉到了?”公子冲进室内,竟看到一名怀孕八九月的女子跌倒在地。
“秋姑娘,怎会是你?”
“顼哥,你为何骗我说没有家室?”女子抚着肚子哭泣道。
“我只是路过,没必要说得太多。”府主竟有些局促不安,“当日恐怕是那伙强盗暗算,我真的没想要冒犯你!”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夫人突然破门而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子,对府主怒道,“你把她留下吧,我带泱儿离开!”
“夫人息怒!”府主急忙阻拦,“我当时意识不清,又不知她在那日前后的行踪......”
“够了!”女子勉力站起道,“该走的人是我,既然你不认骨肉,我来找你也是枉然,顼哥,告辞了。”
“站住!秋姑娘!等一下!”
女子不听府主叫喊,一心想要走出。
“泱儿,拦住她!”
公子急忙上前阻拦。
“你......”女子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
府主追上道:“至少生下孩子,检验一下亲缘吧。”
“顼哥......”
“泱儿,让她住在你的内室,亲自照顾,不可被人看见。”
“是。”公子离开前,看到母亲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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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她可能是明庶的细作?!”
“是,我听郁黎传来消息,就亲自去查看,心想可以立得大功,不料遇到一伙强盗,我与她都被抓住囚禁,我就一边发出讯号等候救援,一边自称是明庶的书生,与她接近......”
“的确是够接近!”
“当日我忽然失去意识,醒来后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四周无人,随后听说一名强盗将她押走,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你要我如何信你?”
“单凭她潜入时那一身轻功,已显露来历不凡。我若证明她是明庶的细作,你是否愿意信我?”
“就算证明她是细作,如果孩子真是你的,又该怎样办?”
“尽快引产,转世投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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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的女子靠坐在内室的榻上,见除了门扉之外,四壁皆不透光。
女子擦干眼泪,又整理了弄乱的头发,公子不禁坐下仔细端详,见她一脸稚嫩,似乎与自己年纪相仿,清秀之中,又有些柔弱,让人不禁想要怜爱。
“敢问姑娘芳龄?”
“三十。”
“三十!”公子惊得站起,随即又坐回她的身旁。
“叫我阿秋即可。”
“但是按照辈分.....”
“啊!”阿秋突然惊叫。
“你怎样了?”
“她动了。”阿秋轻轻握住公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温柔地抚摸。
公子感受着手心下的胎动,心中有些震颤。
“是女孩,你的小妹,喜欢吗?”
温柔的声音入耳,手背也被温柔的手心覆上,公子不知阿秋为何要问自己是否喜欢,也不确定那真是自己的小妹,但此刻不愿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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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过去,阿秋似乎安心住下,每日被公子扶至门口透气,没有任何逃出的迹象。而公子对她的监视一刻不敢松懈,服侍得愈发周到,每日临睡之前,不等她说,就自行抚摸她的腹部,偶尔对上她那迷离的目光,摩挲许久,方才困倦睡下。
这一夜,阿秋突然叫着腹痛,说快要临盆,公子心知父母不愿泄露秘密,就要阿秋暂且忍耐,自己翻墙去找管斑,待管斑也翻墙进入,阿秋竟然不见。
“糟了,我们分头去找,不可声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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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主和夫人不敢派人去找,怕落个通敌罪名,只得屏退侍从,等她再来交涉。
一阵香气飘过,两人忽觉困倦,妇人即刻屏住呼吸,眼见数枚飞刀袭来,挥起架上短戟,挡下些许,双腿却各中一刀。
眼前所见愈发模糊,白影飘忽而来,夫人以为必死无疑,却见公子跃至自己身前,身中一剑,堪堪挡下攻击。白影随即又刺向府主,公子阻挡不及,慌忙扑上,将她扑倒在地。
不过一个不留神,公子已然功体受封,手足无力。
只见阿秋动作仍灵活异常,将公子挟持在手,避开所有守卫,一路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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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已说过补偿你了,你又何必做绝?”
“你又怎会明白?”
阿秋在城外林中一片空地处将公子放开,忽然倒地不起,这回是真的要临盆了。
“啊——”
看到阿秋痛苦的样子,公子仍上前帮忙,按照闲聊时管斑的说法,手忙脚乱,折腾许久,终于挨至小妹出世,于是脱下外衣,将婴儿包裹住,抱在怀里,似乎一点也不想给阿秋看一眼。
“你若愿意跟我走,我就将她送给你。”
“你说什么?”
“多谢你方才愿帮助我,但你已服下我的毒药,解药都在隐居之处,你若想解毒,就跟我走,我会将一身武功都传授给你。”
“我怎知道,你不是用我威胁,杀死我双亲?”
“其实我要杀的,是你们全家,否则我的女儿就必须死。”阿秋双眼流泪,虚弱的声音中,又饱含了悲伤,“你的父亲是广莫之人,我不能让我的女儿与广莫有关。”
“你果然是细作!”
“果然,你的父亲早就怀疑我了,可惜,我发现他身在广莫的时候,才完全明白。”
“你可以离开,我会照顾小妹,郁氏门下神医不少,必定有人能解你的毒。”
“可是你......”阿秋的手竟轻轻抚上公子的面庞,“难道真的不想再见到我吗?”
“我......”公子心头骤然紧缩,不敢相信自己的反应,不禁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含泪道,“我有绝对不能走的原因,除非父母另有后嗣,否则,我必须留下。”
“唉......”阿秋将手抽回,对公子道,“多谢你放过我,你若改变主意,我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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