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府之内,众上师被安顿妥善,皆已睡下,缃绮却与缃织行至隐秘之处。
“堂妹,你若不是真心投诚,我不会让你伤害微生将军。”
“我并无此意。”
“那又为何要在他的指尖取血?”
“那位教头,我以前认得。”缃织道,“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将军的……”
“堂妹!”缃绮道,“凡是将军的心腹,都明白她的底细,人家兄妹两个逢场作戏,你这个外人又何必操烦?”
“可是她与绫妃……”
“好奇太多并不是好事,尤其当你的能力受人忌惮的时候。把将军的血液交给我吧。”
“好吧,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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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丑时,素罗穿着中衣,闪身躲过重重看守,来到关押公良怀的牢房门前。此番得到的内力已是三年前的两倍,但和十二岁相比,仍有不及。把守的士卒皆属精锐营,素罗潜入时竟全无反应,也不知是真无察觉,还是微生泱事先早已吩咐。
“旋侯殿下。”
素罗见公良怀腰间束带也被更换,气色稍好,想来已自行调息。
“少傅!”公良怀见到素罗颈上红痕,又注意到她身着中衣,即刻想到绯瑜所言。
“我来放你出去。”素罗说着,拿出一道符文,贴在栏杆上面,牢门顿时打开。
“方才广莫人多势众,我自知难在重军围困下逃出,但他们并未封锁我的功体,想必有其用意,你无需为我枉受牵连。”
“就当作还尽人情,日后战场才好相见。”
“嗯……”公良怀不禁又看了一眼素罗的颈上,而后移开目光,“我可带你一同逃出,再将你安置在广莫无法触及的地方,不知你的意愿如何?”
“不必,我甘愿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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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泱指定的地方,是文番城南郊的一处密林。待素罗与奚观乘马赶到时,微生泱已带领一群人在隐秘处列阵。
这一群人与寻常军士不同,他们全部身着黑衣,蒙头盖面,身形不一。
见奚观与素罗前来,微生泱便道了一声“启阵”。
“是。”
众人齐声应答,从嗓音听来,男女老少各不相同。
果然是刺客营!
据素罗所知,刺客营一向归微生泱直属,每个人的相貌都是机密,如今所有人聚集在一处,必定是要刺杀某个关键人物。
四周阵法启动,将此地严密遮掩,即使走到附近也无法看出。
只听微生泱下令道:“请众人露出面目。”
军令一下,无人迟疑,素罗也看到了每个人的样貌。
微生泱继续说道:“昔日为避免无意泄露,刺客营中不得暴露面容,但此番任务艰难,需得诸位齐心合力,因此令诸位得知同袍样貌,以便日后协作。”
“是!”众人互相打量一番,又齐齐看向微生泱。
“如今广莫大军已攻占阖闾都城,但王室与百官带兵潜逃,若只追杀交战,必定多增损耗。”微生泱看向奚观道,“今日吾命偏将军奚观兼任刺客营都尉一职,望诸位严守军令,随之追查阖闾王室行踪,暗中活捉公良忡与墨绫。”
活捉姐姐!
众人也高呼“遵令”,唯有素罗一时震惊,神志竟然有些恍惚。
“殷教头!”
“是。”素罗回神。
“一切事宜,我已交代奚观,望你遵从指令,不可擅自行动。”
“属下遵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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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雾关散去,广莫取下文番城,阖闾君臣诛杀法师,卫詹烧毁天法阁……自从接到这连番的消息,一连数日,苌昭愁眉不展,每当苌昭朝臣,青阳谨都借故离去,令苌昭更加忧心。
“阖闾主将既不懂兵法,明庶仍有胜算。”待他人退下,绯瑜安慰苌昭。
“绯瑜所言不错。”苌昭叹气一声,“原本的盘算落空,明庶必定多加伤亡。”
“母后原本如何计划?”
“我本想在取下阖闾后,放弃阖闾地界,只要接收整个天法阁,这样广莫分兵驻守,明庶可凭武力优势逐一击破。但落雾关散去,双方之间再无遮挡,若再提出这种条件,是将明庶底细暴露于敌方。所以我才紧急传令于阿绫,要她命所有法师带来天法阁的一切法器与典籍,留待日后与广莫交换阖闾地界,双方即以圣山与神谷相隔。没想到,她一向谨慎,却疏忽在此。”
“阖闾太子不过九岁,竟能瞒过绫妃。”
“正因他年幼,阿绫才未提防他。”苌昭黯然道,“若是谨儿也这般参与政事就好了。”
“王上认为,武功高强,才是最有用的保命之道。”
“真是愚蠢!”苌昭怒道,“若是保不住明庶,他身为君主,就算武功再高,也该自尽,那有保命的道理?”
绯瑜见此急忙道:“是绯瑜失言了,母后恕罪。”
“唉……这怎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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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寝宫,绯瑜立刻久卧不起,如今内伤治愈,体力却日渐虚弱,虽然御医声称无事,自己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莫不是中毒了?
思及此处,绯瑜只觉惊恐万分。对苌昭来说,这种做法绝无好处,阖闾也未必派人加害于自己,倒是微生一家,为了宣战的理由,让颛孙氏绝嗣,可谓一举双得。若真如此,又该如何获取解药?
绯瑜虽然不赞同青阳谨的想法,但怀疑自己为了活命,可能真的会将一个有名无实的王位让出。
若让苌昭得知,而明庶的医者又不能救自己活命,或许苌昭会索性放弃自己,用来嫁祸微生一家。
生死大事,竟无一人可以商议,或许只有伯父,才是唯一想要维护颛孙血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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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布置,耗时半月。素罗与奚观一行人,早已探知阖闾王室驻守的位置,据说绫妃已带驸马等人前来,听闻公良怀先追上卫詹,两人却尚未一同带兵汇合,阖闾朝臣间,已传出质疑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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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份是尉迟先生交予的名单。”奚观对众人吩咐道,“这一份名单中的人,绝不会投降广莫,若阻碍行动,就顺手杀除,这一份名单中的人,极有可能归降或退隐,若无必要,尽管放他们一条生路,留待他人效仿。”
素罗看到卫詹、缃继在杀除名单中,而元枢身为主将,却在放生名单中。
以元枢的性格,的确可能退隐,听闻他六年来一直寻找未婚妻,素罗只求再无相认之日。
“殷缯,你跟我来。”
奚观将素罗叫至隐秘处。
“师兄有何吩咐。”
“公良怀与卫詹近日即将到达,我们需要尽快行动。”
“是。”
奚观沉默一晌,又严肃道:“我知道将军命你接近公良怀,但此人危险,极其善于欺骗感情,小取就是受他利用才会自尽,我不想你重蹈覆辙。”
原来公良怀口中的“小取”,就是奚取。
“但他说在等小取回去找他……”
“真是厚颜无耻!”奚观怒道,“就算小取活着,也绝不会再去找他。你若还想救出阿绫,就不要因他误事。”
“我明白,师兄放心。”素罗道,“我只是担忧,姐姐恐怕宁可自尽,也不愿意被我们救出。”
“我也担忧此点。”奚观道,“若捉不到阿绫,活捉公良忡父子,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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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傍晚,阖闾驻地显得异常平静。侍从之中,有几人与守卫眉来眼去。
居中的营帐内,绫妃一身轻便衣装,柔声细语,正与太子公良玦交谈。
“玦儿不必惊慌,母亲早就说过不怪你了。”
“可是……儿臣……罪该万死……”公良玦强自压抑颤抖,不敢看绫妃一眼。
“玦儿也是为了让父王安心。”
绫妃轻轻抚摸着公良玦的头顶,公良玦竟有一丝闪躲的意图。
“求……母妃……恕罪……”
“玦儿为何如此惧怕?”绫妃似乎察觉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我……”
公良玦抖若筛糠,不知如何答话,忽听外面一声叫喊。
“粮仓失火了!”
“怎会如此?”绫妃即刻起身,对公良玦吩咐一声“留在帐中”,就急忙走出。
公良玦竟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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