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阿姐和我道那人的确是陆玄,却不知他为何跟踪。不过让我不必担心,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
十月二十,阿姐来到我的书房。
“徽儿。”阿姐声音郑重,“我与你说一事。”我抬头盯着阿姐。“阿兄的死许是并非意外。”她说。
我一直盯着她,直到我感到身体颤抖,那个“逢凶化吉”的卜条又显现在我的脑中。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算错。
原来阿兄死于人祸。
“阿姐,”我开口喊她,哭着说,“所以阿兄从战场上活了下来,却死在了回京途中么?”
阿姐说完后坐在我的身旁沉默垂泪,听到我的问话反而惊讶:“怎么这么说?梁副将和我道阿兄在战场中箭身亡。”这句话悲切万分。
我摇摇头,低声说了自己的占卜结果,又道:“此事并非这样简单。阿姐之后多上心。”
“阿姐。我什么都记得,我没忘过。”我倚着阿姐的肩,放轻呼吸。
“我也只是猜测。”阿姐拍了拍我的手,长叹道,“我只是觉得不对劲,但没证据。不过今日我要说的并不只是这件事。”
“阿姐你说。”我呼出一口气。
“国有内贼。”阿姐道。说实话这话确实令我惊讶不已,原以为没什么再能让我情绪起波澜。
“是谁?”我问。“沈家的沈清财。”阿姐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古原一役也与他有关。”接着阿姐和我说了红盈密信那件事,最后又陷入沉默。
沈清财定是我的杀兄仇人。我立即下定论。即使没有这一理由,他也必死无疑。他隐藏这样久,虽未显名但权力盘根错节。我知道这定是一条长久的斗争之路。
“徽儿你说事情为何会到这个地步。”长久的寂静后落下一滴水珠。
我无助地摇摇头:“我也算不清。”
水声嘀嗒清明。我伸手拿出水里的卜纸,从溪边起身,那在大雾中的林间小路延伸到我脚边,路的那一端是个高大的身影正在远走。她越走越慢,在犹豫要不要转身。她不舍我如此。可我也该走上自己的路。
“徽儿。”她开口。她的声音还未出,我早已泪流满面。我哭着向她走去,扑进她的怀里:“您为何就这样走了。”
她低头为我拭泪:“此事太难定论。我不知如何说。但我死后,官员的路会难走些。我不能给你庇护了。”她摸着我的脸抬头让我看她,“此后需万事小心。”
我点点头,泪水又落下。她双手捧着我的脸又替我擦泪:“也要多多保护优儿,你阿兄的死绝非偶然,但是否与沈清财有直接的关系目前还未可知。他是顺国的内贼毋庸置疑,但证据也无。这就是他城府极深的表现。这远比我们脚下的这条路崎岖,徽儿务必万分小心。”
我听完了她的叮嘱又是悲从中来,没有回答她的话,另道:“您能收到我的祝福和思念么?”
“能。”她的声音很温柔,“你们所有人的想念我都能收到。徽儿的思念最深,像是神的赐福。我也很想你们。”她抬头看向我的身后,微微笑道,“可这时徽儿不该来找我。”
“可我该如何取舍?”我哭着问,“我想要两全其美。”
琴声遥远而悠扬,风从身后又吹起她的帔帛。她的泪滴在我的手中:“我没能做到,但我想要做的都已成功。徽儿,两全其美要看内心如何想了。我对得起自己,但对不住许多人。徽儿若有选择,在对得起自己的同时多与在乎的人相处。”
“时间不早了,徽儿该回去了。”她牵着我的手向回走,走到我曾经卜算的地方停下。
“我知道徽儿一直是支持我的。”她笑得温和,“我们都不是孤军奋战,但明面上徽儿将来所要面临的会一样危险。你之后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沈清财只会越来越针对季府。尤其是你,五品官。”
她的话让我浑身一震。她又道:“季煜死后,如今圣上对季府已无原来那般忌惮。这样的‘双重’身份,最要提防的不是圣上而是朝中大臣。尤其是敌对女官的那些人。”
“那就很多了。”我喃喃道。
她忽地笑了:“也是。几乎没有几位支持的。但这都是因为支持我们的没能发声。徽儿不要气馁,事情总有转机。”
“会么?”我如今也不敢确定了。
“人力尽后,就凭天意了。”她道,“人心是很复杂的。好与坏都在尽力而为。”她递来一枝梅,“冬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接下那枝梅,她的身后走出一个人影。他没有看我,似乎是看不到我,径直地朝她走去。“我们要回去了。”他搂着她柔声开口,几近请求。声音让我落泪。
“为什么阿兄看不到我。”我问。
她在他出现时就抬眸看了过去,此时感受到他极度不安的情绪,伸手轻抚他的脸安慰道:“我们一会儿就回,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点点头又靠得更近,紧紧牵着她的手。
她看向我微微叹气,解释道:“自我二人再次相见后,他便如此。他很不安,在我之外的人都看不到,我尝试了各种办法也都没有成效。还望你能原谅他。”
我没感到伤心,只有心疼。我知道二人的误会都已消解。
她又道:“但他很想念你们。他如我一般也能感受到你们的想念。”
“我知道。”我摇摇头表示无?,心脏又是抽痛,“我知道阿兄总是这样暗暗思念从不说出。如今能这般直接与您提出要求已是变化很大。”
说着他朝我站的地方看来,他开口:“我感觉徽儿来了。”
我抬眸看向他的双眼,泪水潸然。这样好的二人竟在异世。
“嗯,”她揉了揉他的手道,“徽儿想我们就来了,就站在你面前。”
他有些慌张:“就在面前么?那徽儿能看到我吗?”此时他第一次为看不到其余人而惊慌。
“她看得到,他很想你,所有人都很想你。”她开口如暖风吹拂,让人顿感安心。
他扭头看她,又看向我所站的地方,眼神询问是否正确。她点点头。
他看着我开口:“徽儿,尽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很抱歉就这样离开你们。希望今后你要过得更加开心自由,不会再受到季煜身份带来的束缚。”
我快速擦掉落下的泪,微微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传过去:“阿兄,你从来就不是季府的束缚。”他听完后双眸含泪,转身又回到了她的身旁,埋在她的颈间轻声哭泣。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如今可信了?”他缓缓点头,起身吻在她的唇瓣后又站在她的身旁默默不语,只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安慰似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心疼地叹了口气,放开他的手走到我面前:“我们都过得很好,徽儿不必担心。如今你我不是同一个地界,所有的事情就要靠自己了。”她抬起手,一枚玉佩展现在我面前,“这个玉佩虽不重要,但当时已丢失。我离开后这枚玉佩又回到了我的手里。原先可做将军府的信物,如今我把它给你,留个纪念。”
我伸手接下,低头看它时泪又落在其上。她开口:“虽说是个纪念,但还是不要拿出季府的好。如今季煜虽死,但此物毕竟是将军府的东西,恐他人再搬是非。”
“我把它留给徽儿,是因为我很想你。且这枚玉佩在我这也无用处了。”她的手又轻抚我的发丝,“你还如此年纪就要经历这些,是很辛劳的。”
我哭得不能自己:“可您不也是么。”我放声大哭,一直抓着那枚玉佩在哭。
他走到她的身旁,默默地站着。“我真的很害怕你离去。”他开口道,“这些你从未与我说过。”
“总归是以往的事,不必说出增添你的恐慌。”她轻笑道,“我不会离开的,如今不是生前了。”
我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我暗自用手在空中画了几笔,稍微稳定自己的情绪。
“好了,”她看着他落泪,又抬手给他擦掉,可颗颗连续不断。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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