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客人爆满，没地方坐，燕归时她们拿到号，找到一个快吃完的座位，获得桌上的人同意后，将奶茶提前放在桌子上占位置。
两人在出餐口等叫号。
燕归时想不明白，她们两人拿的也不多，怎么要了四十六。
她抬头在周围找价格表，在食材柜后面的墙的最上面看到了价位表。
素菜按斤算，其他的全是按照数量算价钱。
鸡腿一个八元，一只鸡爪四元……连鹌鹑蛋都是五毛钱一个。
燕归时明白为什么那么贵了，再一看鸭脖十二元一根的价钱，庆幸拿的时候怕啃起来太难，没有拿。
“我就说我们那么点，怎么会要四十几，原来东西都是按数量算的，好贵啊！”燕归时拉着金秋让她看墙上的价格，“这是什么鸭子啊，吃金子长大的吗？”
“有点贵，可能真的吃金子长大的吧。”金秋跟着燕归时吐槽。
旁边传来服务员的声音，“您好！你的这份一百零八元。”
一百零八元！燕归时和金秋瞪大了眼睛看着彼此。
想不到还有人吃这么贵！
“淡定，淡定，花的不是我们的钱。”燕归时拍拍自己的胸口，又给金秋拍拍。
中辣的队伍正在前进，已经叫到八十六号，燕归时记得这个人往后两个号到她们。
“你拿餐具去座位等我，我端过来。”燕归时往前走了几步。
喊完前面的几个号，终于轮到燕归时了。
“中辣一号！”
“在这里。”等的人有些多，燕归时举着手往进走，嘴里跟周围人说话，“让一下，谢谢。”
走到最前面把号给了服务员，端着属于她们的大碗往外走，“让一让，谢谢。”
燕归时从里面挤出来，身上微微发汗。
网上都说吃曹氏鸭脖会辣到出汗，燕归时怀疑其中一半的汗是人太多挤出来的。
金秋过来接燕归时，从她手里拿过碗往前走，燕归时擦着汗跟在后面。
到了座位，燕归时拿起加冰的莓果三姐妹喝了一大口，加上风扇吹过来，热气减了不少。
两人坐在一边，金秋帮燕归时放好筷子和碗，“快吃吧。”
“第一口我要吃方便面。”燕归时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辣味果然名不虚传，刚放进嘴里就能感受到辣味。
金秋吃了一口玉米面，指着碗里面的说：“这个好吃，有嚼劲。”
“泡面也好吃，你快吃。”燕归时也疯狂安利。
素菜里两人夹的大多是宽粉，牛筋面，贡菜，菠菜，面筋等吸汤汁的食物。
金秋吃辣能力不强，率先败下阵来，拿起奶茶解辣。
燕归时能吃辣，中辣对她来说刚好，一口接着一口停不下来。
碗里的素菜差不多吃完，燕归时给金秋夹过去一根鸡腿，“吃鸡肉，这个不吸汤汁，没有那么辣。”
金秋吃了一口，表皮上有辣味会辣，下面的肉是不辣的，混合到一起辣度降下去不少。
在金秋享用鸡腿时，燕归时已经在吃鸭肠，味道也不错，她想给金秋夹过去。
鸭肠没有剪短，一根根的很长，燕归时喊金秋，“这鸭肠比我的命还长，你碗过来点。”
金秋迟疑的将碗递过去，“这个辣不辣？要不你吃吧。”
“比鸡腿辣一点点。”燕归时用手指头比划。
相信燕归时说的，金秋捧着碗吃鸭肠。
一顿饭吃下来，金秋的嘴巴辣得发红，奶茶喝完还是辣，嘴巴吸风，手扇着风。
燕归时有些辣但可以接受，肚子有些撑，还觉得意犹未尽。
看着碗里剩下的汤汁，端起来喝了两口。
金秋看燕归时这架势被她吓到了，手过去把碗拿下来，“你少喝点，胃疼。”
听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喝酒。
秀儿出来劝阻，【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一看喝的不是二锅头，而是那辣汤。
【好吧。】秀儿染上一身曹氏鸭脖味，乖乖退下。
“好哦，不喝了。”燕归时拿起奶茶喝了几口，“我们坐一会儿再走吧。”
店里人多，燕归时坐了两分钟和金秋离开。
走出门，金秋指着最边上的德克士问：“那个人你认识吗？从我们在店里等叫号就在看我们。”
排队时金秋注意到门外面有个男生看她们，她拿着碗筷去座位时，那个男生进到店里看燕归时。
现在她们出来，那男的就坐在德克士门口看她们。
燕归时顺着金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张海强坐在店门口的桌子上吃着东西，时不时的观察这边。
对上她的视线，张海强戴上卫衣上的帽子，拿着没吃完的汉堡快速离开。
正常遇见会是这样的反应？越是躲人越是可疑，燕归时猜到这人是在观察自己。
燕归时拉着金秋赶紧往别处走，到了人多的广场停下来。
“我告诉你，你别害怕。”燕归时凑到金秋耳边，“那人就是抄我答案不成，还要打我的人。”
想到那男生威胁过燕归时，金秋警惕起来。
她看了看周围，“看他这样子是要打击报复，我们最近先别出来，要是找上门直接报警。”
燕归时也觉得先躲几天的好，“行，那我们回去吧。”
两人去超市买了这几天在家要吃的东西，不敢走路，两人打车回去。
另一边张海强回到了房子里，他爸今晚上夜班不回来，关上门躺在床上想今晚的事情。
他爸在北临租房打工，小长假张海强没有回去，来市里找他爸，没想到出去吃饭会遇到燕归时。
初中的时候张海强学习好，父亲以他为骄傲，现在自己没考好，还受到了处分。
想到父亲沧桑的面容，微弓着的背，对他满含希望的眼神，要怎么开口告诉父亲自己要去普通班的事情。
全是燕归时的错，但凡她不小气，让他抄答案，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自己的不幸全是燕归时造成的。
张海强脑海里浮现出燕归时充满笑容的脸，“你等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开心。”
一晚上张海强睡不着，脑海里想着的全是要报复燕归时。
天一亮，他打车去了一家偏僻的网吧，进去后在最里面找人。
在一群人里看到一个头上有刀疤的光头。
“刀哥，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你能帮我吗？”张海强站在光头面前唯唯诺诺。
光头一看是张海强，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拍着他的脸说：“你小子，从上初三说什么要学习，你给我交过保护费吗？现在有事来找我了，晚了。”
“兄弟们，给这小子一点教训。”光头将张海强一把推过去。
从张海强进来，其他人都停下手下的动作，现在接到指令，所有人扑上去将人扯到后巷子里打。
张海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人太多他没有还手的机会，抱着脑袋躺在地上挨打。
光头叼着烟，看打得差不多，“行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钱。”
小弟们从张海强身上搜出来五十块，踹了一脚，“这么点钱也敢来找我们刀哥。”
“刀哥，钱。”小弟屁颠屁颠跑到光头前面低下头双手将钱奉上。
光头手指头摩擦着钱面，威胁张海强，“我们之间从此两清，出去混别说认识我们刀帮，以后碰到我们绕着走，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走，进去接着打牌。”光头带着一群小弟进去。
张海强浑身发疼，动弹不得，太阳在他眼前一会远，一会儿近，最后太阳消失在眼前，人晕倒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下午，张海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没找到人教训燕归时，自己先被打了，张海强知道这次的事情，他只能忍了，以后再也不来这个狗地方。
这几天，燕归时和金秋待在家里，将小长假作业全部写完。
一直待在家里也是无聊，燕归时想出去玩。
金秋有些担心，她劝燕归时，“再等两天，确认安全我们再出去。”
“那我睡一会儿。”
燕归时不是真的要睡，她直接在沙发上躺下叫秀儿，“帮我用那个流氓眼还是八卦眼看看张海强最近的情况。”
秀儿直接将燕归时的账户余额拿出来，【不行哦，你没有积分，无法购买。】
“那你说我怎么才可以？”燕归时抓住秀儿一顿揉捏。
秀儿挣脱燕归时的魔爪，【提醒你一句，期中成绩出来了。】
“不早说。”燕归时从沙发上跳起来。
金秋以为她睡着了，看她突然起来被吓了一跳。
燕归时看着手机上的各科成绩和名次，手机掉到了地上，人直挺挺的倒下去。
金秋过来捡起手机一看，成绩算不上好但也还行。
“为什么是第十一名？就差一名啊！还让不让人活了！”燕归时躺在沙发上哀嚎。
想到秀儿说的那些惩罚，燕归时摸摸胳膊，摸摸大腿，应该还在。
为了再次确认，她起身问金秋，“你看看我是否健全，我的四肢，我的五官。比如有没有少了一个，变成独眼龙，有没有多了一只眼睛变成二郎神？”
燕归时说的太奇怪，像是烧糊涂的人才会说的话。
金秋摸了摸她的脑袋，燕归时紧跟着摸上去，没有多出一只眼睛。
她松了口气想着成绩刚出来排名应该还会有变化，暂时压下心里的担忧，不去想惩罚的事情。
恰巧这时郝也发来消息，燕归时点开一看，这次考试郝也是年级第一，所有的高分里最显眼的是物理和化学满分。
燕归时发消息过去表示祝贺郝也离天才少年前进一步。
之后的两天燕归时时刻关注好分数考试排名，但那排名好像跟燕归时作对，每次更新半天，出来的还是她之前的排名。
刀悬挂在头顶，时刻要掉下来，燕归时受不了了。
她叫出秀儿询问，“从成绩出来到现在，我看了好多次还是十一名，给个痛快的，我的惩罚是什么？”
秀儿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这里看到的你的排名没有进去前十，但是没有惩罚通知。】
不会是觉得缺胳膊少腿太可怜，这次考试没有惩罚吧，燕归时心里这样想着，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秀儿。
秀儿突然慢悠悠的开口，【惩罚不会已经悄悄开始了吧，从最轻的开始到最后缺胳膊少腿。】
这句话犹如恶魔在耳边低语，燕归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不会吧。”燕归时觉得身上有些冷，裹紧衣服，“你别吓唬我。”
【我没吓你，之前有个宿主没有完成任务，就是这样的。】
秀儿为了使燕归时相信它的话，专门找出几百年前的聊天记录。
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燕归时不敢多看一眼。
“你走吧，我一个人静静。”燕归时摆摆手。
金秋从房间出来，看到燕归时抱着靠枕蜷缩在沙发上。
自从成绩出来，燕归时变得魂不守舍，金秋想她会不会是不满意自己的考试成绩。
一直消沉下去可不是好办法，金秋走过去坐在燕归时旁边，“你这几天不开心是因为这次的成绩吧。”
看到金秋，燕归时想到自己以后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
她把下半边脸埋进靠枕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金秋点头。
“这只是一次成绩代表不了什么，但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金秋顺手将桌子上的纸拿过来，“哭吧，我这里有很多纸。”
最近燕归时心里焦虑又忐忑，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的身体有没有消失。
大脑里的弦一直紧绷着，金秋一过来安慰她，心底变得柔软起来，眼泪不自觉滚出来。
“我没有进年级前十我好害怕。”燕归时压抑着的情绪爆发出来，抱住金秋嚎啕大哭，“我明明已经努力了，可我怎么还是没有完成任务，我想的可以进的。”
金秋以为的是燕归时和她班主任的约定。
看她哭个不停，轻拍着燕归时的后背，“虽然没有完成，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啊，你不要怕，这几天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燕归时听着耳边金秋的声音，没有任何顾虑的大哭，所有的不安，委屈和恐惧宣泄出来。
哭出来后心没那么累了，人却哭累睡着了。
金秋帮燕归时擦了擦脸，拿来毯子盖在她身上。
这一觉燕归时睡得很沉，醒来时肚子有些饿，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金秋在厨房煮东西，燕归时去洗了把脸，她想清楚了，在惩罚没有来临前她不应该自乱阵脚，不为没有到来的事情焦虑，应当过好当下。
出来时金秋把两碗饭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现在的燕归时在金秋眼里是脆弱的小孩，是太阳掉进下水道，急需人去爱护。
她看燕归时出来，走过去拉着燕归时坐下，把碗放到燕归时面前，又把筷子放进燕归时手里。
被人这么体贴的照顾，燕归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金秋没有在意燕归时的的不好意思，她跟燕归时说：“我不会做饭，煮了泡面，等会儿吃完我们去超市吧，顺便散散心。”
燕归时“倏”地抬起头，之前金秋不让出门，哭了一场后可以出门了？
眼泪竟然这么好用。
“好。”燕归时点点头，低头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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