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有节目的人练习节目，没有节目的自觉成为后勤。
燕归时身体僵硬，像一根冷了的油条，婉拒了班里女生跳舞的邀请，加入到后勤部。
到大家练节目时，把座位分拉到两边，把中间空出来给他们练舞。
待在教室也没事情做，燕归时拿上本书想下去。
音响的声音很大，她扯着嗓子跟金秋说了一声，“你练舞吧，我下去看会儿小说，吃饭的点我先去打饭了。”
走到教室门口，燕归时想到金秋最近突然牙疼，她折返回去。
周围音响声大，燕归时拉着金秋的袖子，把她拉到角落。
他们的动作在教室里很明显，刘梓涵的目光瞬间从前方看向角落，跳错了几个拍子。
丁玲在前面看着他们跳，谁出错马上揪出来，“大小姐，你在看什么，动作都错了。”
刘梓涵回过来一看，已经到最后几个动作了，手忙脚乱的跟上节奏，在ending部分摆出完美的pose。
跳舞消耗体力，大家连着跳了几次没休息，这次结束丁玲终于说了休息。
刘梓涵和丁玲拿着水杯，靠在桌子上，目光带着探究看着燕归时和金秋那边。
孙妍清从刘梓涵跳错动作开始，也注意到燕归时他们那边。
此刻侧坐在凳子上，用余光观察那边。
燕归时指了指金秋的脸颊，“要是牙疼的厉害，你就休息，别跳了。”
金秋摸了一下牙疼的位置，中午吃了舍友给的牙疼药，现在不钻心的疼了，跳舞的时候会有点闷闷的疼。
“你放心去吧，我现在不疼了。”金秋拉着燕归时要往外走。
看他们有了动作，周围几个观察的目光立马收回，找话题聊天。
燕归时被金秋送到门口，下了楼。
来到下面，燕归时坐在园子后面的台阶上。
刚转学过来时，这里的活动板房是老师们的办公室，她还进去背过单词。
这几年里废弃了，成了堆放废旧桌椅的房子。
翻开书看起来，燕归时最近看的是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
前段时间语文课上杨成军提到这本书，问有没有看过时，有几个男生露出坏笑，有人看过但低下头。
最活跃的是没看过的人，他们嗅到了不对劲儿，转过来，转过去问别人这书怎么了？
下课后大家跑来问胡健康。
当时胡健康羞红着脸说：“大家别去看这本书，里面黄死了。”
有人不相信又跑来问燕归时，她将知道的故事情节大致讲了一下。
明确的告诉他们这本书通过申诉过程来反映当时的社会和封建制度。
青春期里的少男少女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充满好奇，同时又带有胆怯。
只要是关于生理方面的总是难于羞耻，听了她说的，大家还是从心底觉得这是本有颜色的书，谁看过谁就不是好孩子。
鬼使神差燕归时从语文老师那里借来了这本书，想重新看一遍。
燕归时第一次看《复活》是在高中的晚自习，藏在数学练习册下，一点一点的看完了。
那个时候年纪小，对一切的理解过于浅显，看书时对玛丝洛娃所遭遇的一切难过，认为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被毁了，心底有愤恨，不甘，遗憾。
在聂赫留朵夫申诉的过程中，那些高官互相踢皮球，不给一个肯定的说法。
当时燕归时觉得给个肯定的答复会死吗？
结局时玛丝洛娃和革命党人西摩松在一起了，心里有些庆幸女主终于幸福了，可心底却又觉得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现在再看才觉得玛丝洛娃的不幸是当时在那个国家腐朽制度下所有女性的不幸。
列夫托尔斯泰通过他笔下的玛丝洛娃来写出所有女性的遭遇。
……
沉浸在书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
最后一节课时燕归时被一道声音打断。
张英男在附近喊她，“燕归时，燕归时，金秋出事了。”
燕归时合上书跑出去，拉住张英男问：“金秋怎么了？她人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刚才大家抢着看成绩，金秋捂着脸忽然蹲在地上了。”张英男是被丁玲她们几个派出来找人的，之前和燕归时有过节，语气不是很好，“她好像去许哥办公室了，你要去看看？”
“帮我把书拿回教室，我去看看，谢了。”燕归时把书塞给张英男，拔腿往办公室跑。
张英男低头看到怀里的书名，脸一下红了，连忙把书塞进校服里面，眼睛快速扫了周围几眼，没有人在，松了口气，
“燕归时怎么看这样的书。”张英男小声嘀咕，抱着肚子回教室。
燕归时跑到办公室打报告进去。
许奕看到她，指了指里面窗户边的位置。
“谢谢老师。”燕归时跑过去看金秋。
一会儿没见，金秋的左边脸全部肿起来了，她拿着冰袋敷在脸上。
看到燕归时，语气嗡嗡的说：“你怎么来了？”
“该我问你吧，你脸怎么回事？不是说不疼了吗？”燕归时过去坐在金秋旁边，接过冰袋帮她敷脸。
拿冰袋的那只手冷的不行，金秋搓着手瓮声瓮气的说：“那时候大象拿来了期中成绩单，我想过去看看，人太多，谁给了我一胳膊，牙疼像是被吵醒了，立马开始疼。”
其实金秋在跳了两遍舞后牙就已经在疼了。她强忍着没说。
到了大家去看成绩单，她也着急看燕归时和她的成绩，给了一胳膊后，疼的更厉害了，她不敢告诉燕归时怕唠叨。
燕归时叹了一口气，刚要说“你别急着去，那成绩单又不会飞了。”
金秋预感到她要唠叨，立马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我挨了一胳膊，没看到成绩，还要被说，我好难过啊。”
“拿着。”燕归时把冰袋塞给金秋，去班主任那里借来成绩单。
回来接过冰袋，把成绩单塞过去，“给，看吧。”
这次考试和燕归时预测的一样，她考到了第一名，期中考试有地理，生物，满分九百五十，她成绩考到了八百零三。
金秋考了七百二十五，看着将近一百分的差距，金秋没有不高兴。
她伸出大拇指，眼里里满是震惊看着燕归时，“好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好朋友。”燕归时同样给金秋伸出大拇指。
两人的大拇指合在一起。
拿着成绩单两人想分析单科成绩时，金秋的家长来了。
敲门声后，金秋妈妈推开门，大步流星走到许奕面前，着急找金秋，来不及喘口气就问：“许老师，金秋怎么样了？”
家长着急的样子吓得许奕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忙解释，“金秋妈妈，你别着急，金秋没那么严重。”
燕归时扶着拿着冰袋，扶着金秋过来，“金姨，金秋在这边。”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金秋妈妈跑过去接过燕归时手里的冰袋，“小秋，你脸怎么肿了，被谁打的？”
许奕被金秋妈妈的脑回路震惊到，站在原地没过来。
金秋扶额，推推燕归时让她说话。
全场唯一长了嘴巴的燕归时，忍住笑说：“阿姨，金秋没有被人打，是牙疼肿起来了。”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我们还是请假看看吧。”金秋妈妈把冰袋给了燕归时去许奕那边办理请假。
请好假后，燕归时和金秋妈妈带着金秋下去。
女儿小时候没陪在身边，现在一听到金秋有事，金秋妈妈的心就慌的不行。路上金秋妈妈说她过来时有多紧张。
“哎，真吓死我了，幸好小秋在学校还有燕燕陪着。”金秋妈妈捂着胸口感叹。
金秋疼的不说话，燕归时全程应和。
送到校门口，金秋他们上了车，燕归时往教室走。
在金秋去办公室后，教室里也是十分热闹。
大家坐在一起讨论着金秋到底怎么了？
丁玲从人群中拉出刘梓涵，来到一边，坐在下来问她，“上次你说成绩出来后告诉我的事快点说。”
“你过来点。”刘梓涵招招手，把丁玲拉到身边小声说起来。
说了半天丁玲什么都没听清楚，她挣脱开刘梓涵，“你大点声啊，我听不见。”
身后响起一大片声音，“对啊，你大点声，这又不是在外面，在自己班怕什么。”
两人往后一看，那群人不知在何时围在他们身边。
人这么多，刘梓涵也不藏着，她给大家说：“考完试那天，我看到金秋和燕归时好像闹别扭了。”
“金秋担心燕归时抢了她的第一名吧，两人在下面闹了好久，后面和好又上来了。”
故事讲的很精彩，里面的关系丁玲没搞懂，“这和金秋生病有关系吗？”
刘梓涵指着贴着成绩单的那面墙，“你们没看成绩单吗？燕归时第一，甩开金秋一百多，我猜金秋受不了当场哭了。”
一直以来第一都是金秋，大家习以为常，会看上面的排名，但不仔细看。
今天他们随便看了一眼，没发现上面多出来一个人名。
大家跑过去，挤在成绩单面前看，贫瘠的震惊声音不断传来。
“卧槽，卧槽。“
“我艹了个艹。”
“我艹了个大艹艹！”
“头一次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你都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金秋不可以接受不了这个排名哭了吗？”
惊叹结束之后，一群人又围在一起，这次大家默默无言。
赵飞龙身为班长，站起来鼓舞信心，“你们别叹气了，自古以来因为成绩闹掰的人不是很多。”
大家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孙妍清，之后又看了一眼刘梓涵。
他们都因为成绩和燕归时闹掰过。
孙妍清低头不语。
刘梓涵站出来骂骂咧咧，“看什么，我们只是吵架，现在好得不得了，不算闹掰。”
有人在人群里缓缓开口，“所以现在轮到金秋了？”
绕了半天，话题又回到原点，大家心力交瘁，“唉。”
沉闷的氛围中，孙妍清突然说话了。
她一副替金秋打抱不平的模样，“这件事燕归时有错吧，你们之前和金秋一个班的都知道，她一直都是第一名。”
“任谁一直做第一名，忽然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抢了，而且这个朋友还是你教她做题，帮她度过难关。”
“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却想着抢我的第一名，你不难过吗？”
孙妍清义正言辞的模样，大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我同意孙妍清说的。”张英男举起手，想到下午的那本书，满脸嫌弃，“燕归时不是好人，你们知道她背地里悄悄看什么书吗？”
大家摇摇头，看着张英男等她说下文。
张英男缓缓开口，“今天我去找燕归时，她看的是《复活》，那本书不是很乱，她怎么还在看。”
刘梓涵相信燕归时，她站出来问张英男，“你看内容了吗？万一书名一样。”
其他人也附和着刘子涵。
面对怀疑，张英男不慌不忙，脸上挂着必胜的表情，“她让我把书拿上来，那书就在她桌仓里，你们不信了去看。”
杨梅早跑过去，把书拿了出来，“找出来了，是这本吧？”
翻开后，书名，作者名全部都对得上，班里一小部分人发出唏嘘人。
陈阳一把抢过那本书，对着那群露出坏笑和低着头不敢看书的人说：“这可是名著，是杨乐多推荐我们看的书，看看怎么了？”
孙妍清站在陈阳面前，低下头装作害怕，“陈阳，你这么维护燕归时，不会是喜欢她吧？”
课外活动，初中部别的年级的来打探初二一班的表演什么节目，扒在门口听到他们说的。
一些人没有分寸，起哄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不会有一腿吧。”
“看《复活》的女生不简单啊。”
“大家别说了，你们看陈阳脸红了。”
起哄声越来越大，刘梓涵，丁玲他们站出来。
“看书怎么了，比你们有些不要脸的看片子好多了。”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一向不敢多说话的孙安安也站出来，“我不觉得这书怎么了？等我同桌看完，我会借着看。”
班里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其他班的看情况不对走了。
关于书这件事这样过去了，大家更关心前第一名和新的第一名的关系。
燕归时回到班里觉得气氛不对，找到她的位置坐下。
屁股还没把凳子捂热，人被刘梓涵带着一群人把她拉出去。
站在没人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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