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司机大哥凑了过来，“刚才，你怎么知道咱们车又要被削了？跟开天眼似的！”
谢乱缓过神来：“直觉。”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观音玉佩的事情，所以随口搪塞过去。
“直觉？”司机大哥显然不是很相信，但也不好追问，“也是，直觉救命的事多了去了。”
他一屁股坐进车，回头看向谢乱：“现在咋办呢，小兄弟。这车也不能开，手机也没信号，街上他妈的一个人都没有——不是末日了吧？”
司机大哥说着，脸皱了起来，像揉成一团的抹布：“这咋整呐，我家闺女刚报上附小的名啊，花了五六万呐……”
“先去警察局。”谢乱从车后座下车，将书包前背在胸前。
司机大哥连忙跟着下了车，问：“去警局？走着去？有用吗？”
谢乱想了想，回答道：“有问题找警察？应该有用吧。”
他不好明说诡安局网页上的避险条例，只能这样敷衍。而且，谢乱也不确定去警局是否能够脱险，毕竟昨天晚上，手机还能连上诡安局的网页。
谢乱记得网页上的话——
【亲爱的市民朋友，如果您能够打开本页面，证明一切仍在可控范围，所以不用紧张。】
可是，如果打不开“本页面”呢？
他刚坐上网约车不久，离黄河路派出所还有一段距离。不过避险条例上有说，可以“前往相距您最近的任意警局”。福元北路上也有一个福元路派出所。
司机大哥不是本地人，手机连不上网，看着无法连接的地图app愁眉苦脸：“小兄弟，你认识路吗？上浦区这边我是一点不熟啊。唉，要不是上个人打的长途车，我也不会开到这边。”
谢乱点点头：“跟我走。”
“好嘞。”司机大哥的脸舒展开来。
直觉？喊了三次“低头”都是直觉？骗小孩呢。
凭他看了快二十年的某点网文经验，这种在诡异环境里刷新出来的陌生小哥，即使不是主角，也一定有两把刷子。他只要能抱紧大腿，至少能保证生命安全。
“这里是前进路，”谢乱说，“我们现在掉头，到红绿灯路口的时候右转，走到福元北路，那条路上有个派出所……”
说着，他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他们来时的公路。
“怎么了？”司机大哥顺着谢乱的目光看去，显然也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抽了抽，“路上那东西咋办，咱们这样走回去，不会被削成刺身吧……”
谢乱：“……”
虽然很难听，但司机大哥说得没错。在不知道路上到底有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冒然返回不是明智之举。
绕路吗？
谢乱知道前进路上有几条可以横穿住宅区的小巷，如果先直走，然后从这些小巷绕进福元北路，距离虽然远了些，但也比去黄河路派出所要近上不少。
“没事，”谢乱在脑海中勾勒出路线，“咱们绕路过去。”
“走，小兄弟，我跟着你。”司机大哥应着，忽然道，“对了，等我一下。”
司机大哥风风火火跑进车里，不到两秒又跑了回来，看样子是拔了车钥匙。然后，他掏出手机，给自己被削了车顶的爱车猛猛拍照。拍了自己的车不够，又对着路况和两边街道咔嚓拍了几张。
“别乱看！”谢乱反应过来，当即去夺他的手机——
【避险条例二：非必要请尽量规避文本阅读与声音接收。】
司机大哥的神情明显已经变得恍惚，手机被夺走后，站在原地愣了几秒，这才回过神来。
“我草，我刚才是咋的了……”他喃喃道。
谢乱拉住司机大哥的胳膊，带着他向前：“不要乱看，跟着我走。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哦哦好，”司机大哥脸上满是后怕，踉跄地跟上，“都听你的。”
*
穿过前进路上的偏僻小巷，右拐进福元路，接着一直往北走。一路上，两人的视线都尽量避开带有意义的文字和图片，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福元路派出所。
谢乱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显示10:23。
派出所的门没锁，司机大哥推开玻璃门：“小兄弟，是这儿吧？”
谢乱点点头：“进去再说。”
福元路派出所里静悄悄的，铁质靠椅一排排放在墙边，前台桌子上还放着来访记录本，和谢乱记忆里的样子没什么区别。向左看，那里有一道不锈钢玻璃门，上面贴着防窥膜，门框生了不少锈。是值班室。正常来说，里面应该坐着几位当天值班的民警。
谢乱走过去，指背扣门：“有人吗？”
没有回应，只有叩门声隐隐回响。
于是谢乱扭了扭门把锁。门没锁，啪嗒一声打开了。
门内，照常放着几把椅子，几张摞起来的凳子，一张靠窗的木桌，绿植，还有两个旧柜子。
司机大哥也跟着探出一个脑袋往里瞧。
“没人啊，”司机大哥失望道，“这咋整。”
谢乱没回答，他扫视了值班室一圈，视线最后停留在靠窗放着的那张木桌上。
谢乱将门推开，走到木桌旁。
木桌的桌面边缘放着两个保温玻璃杯，里面灌着茶水。桌面铺着一层透明塑料垫，下面压着几张通知单。塑料垫上也杂乱地放着几张纸，还有一只黑色签字笔。
“嚯，那是啥玩意？”司机大哥出声提醒。顺着他的手指，谢乱向右边看去。
第二个柜子的左柜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小木牌，大小和四分之一个手机屏幕差不多。
谢乱警惕地靠近，瞥了一眼立刻移开视线。
木牌上刻着“日巡”两个红字。
“日巡？”司机大哥先谢乱一步读了出来，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吓得连忙闭上眼睛。过了几秒后，发现没有异常，才敢再张开眼皮。
“还得是警察局啊，”司机大哥拍拍胸口，“人民警察果然不会害咱们老百姓。”
司机大哥的话让谢乱想到了燕易，他抿了抿唇，走到柜子前，做好随时抽离视线的准备，端详起这块“日巡”木牌。
木牌用一条不长的红绳挂在柜门把手上，牌身上有木头的纹理，做工并不是特别精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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