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漠人粗暴地将脸示于天下,景乐格外愤怒。
更何况她的脸......又成了从前那个模样!
被突漠人抓走搜身后,她的药就被迫停了。
而停药的第三天,脸就出现了细纹细缝。原本消失的疤痕又浮现了痕迹。
她的脸还没好多久,就又成了原来那副鬼样子。
“长得不错,脸上还有道疤咧。瞧瞧,是不是你们的长公主。”
白日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她却觉得像是烈日的判刑。
景乐咬紧牙关,怒视城墙,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问的问题。
谁聊仰面却看见城墙上那张熟悉的脸。
景乐瞪大眼,不可置信道:“居然是你......”
“居然是你!”
怒火冲昏了景乐的头脑,她无可抑制的大骂起来:“你这个贱婢,竟然骗本宫!”
区区一个流放的罪人,居然敢骗她,还大张旗鼓地站上幽州的城墙。
“待本宫回去,就撕烂你的嘴,把你削成人彘!”
“快放本宫回去!”
她破口大骂的样子与平日凤仪万千的公主姿态相差甚远。
幽州的百姓和官员都不禁退了一步:
这还是我们的长公主殿下么......
这就是大乾的长公主殿下?
幽州的官员突然有些心虚,却还是大声道:“长公主怎能受如此对待!”
他满口都是长公主的委屈,却不想三殿下一人赴敌营的悲凉。
不过是因为景乐能庇护他,而三殿下不能罢了。
尽管景乐面上这道疤让所有人都心生迟疑,但无论如何,她确确实实是大乾的长公主殿下。
所以三皇子还是要以身涉险。
悲凉的氛围蔓延开来,城门将开,这时一个女子突然闯出,拦住三皇子的去路。
许三娘用最大的声音喊道:“三殿下,不要中了敌人的计谋!景乐根本就不配!昨夜我于殿下府外意外发现突漠人的眼线,他们说是景乐提出要以命换命的!”
“殿下救了景乐的命,可她呢,她受不了一点苦,要拿殿下的命换她的大好前程!”
“这种心肠歹毒的人,凭什么当大乾的公主!三殿下,不要让奸人得逞啊!”
许三娘的话掀起了轩然大波。
莫说百姓了,就连原本幽州那些小官都瞪目结舌:
是、是长公主主动提出要换的......这怎么可能......
可是细想一下,又觉得这确实是景乐能干出来的事。
毕竟景乐装得再温柔再风光,她的风光都是用百姓的血汗铺就的。
没有人会真心爱戴崇敬一位日夜压榨他们的人,哪怕这个人是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许三娘早前在绣坊工作,也认识许多绣娘。
有绣娘道:“三娘是我认识的人,最老实不过了,不可能会说假话!”
“是啊是啊,没想到城内还有突漠人的眼线,天哪,三娘没事吧......”
比起官员的话,这些百姓更相信自己熟识的人。
“原来是长公主提出来要换的,该死,我就说突漠人怎么突然想出这些,他们一向使的都是蛮力,哪会这些阴损招数!”
“可三殿下都不计前嫌救下她了,公主不感激便罢了,怎么能恩将仇报?”
“呵,我早看出来了。长公主之前还当面训斥三殿下,可见她根本就没把三殿下放眼里!”
“所以她根本就是觉得自己身份尊贵,觉得自己的命比三殿下的贵,啊呸!”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
景乐不知道幽州城那边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李承曦磨磨唧唧。
她咬牙:不就是不想死,想拖时间么......
她心里早已笃定,自己绝不是那个被抛弃的选项。只是顾念秋的刺激让她心急不安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脱离了她的掌控。
不行,她要尽快回去将那个贱人抓起来!
她拼命地流泪,企图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只可惜有许三娘的话在前,景乐越哭,他们越觉得景乐是在施压让三殿下舍命救她。
有幽州的官兵想要拉走她。
妄议王亲是大罪,更何况许三娘言语如此不敬。
若被这些官兵拉下去了,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是三殿下阻拦了那些官兵,对着许三娘道:“景乐长公主是我的姑母,也是父皇疼爱的亲妹妹。血脉相连,我不能弃之不顾。”
“姑母一辈子荣宠万千,没吃过苦,自然忍受不了突漠人的折磨。可我是男儿,是大乾的皇子,生来就肩负职责。”
他敛下眉目,神情有些许落寞:“所以纵然是姑母提出要‘以命换命’,我也是愿的。”
说罢,他举步向前。
就连顾念秋都要惊了,侧目看向相赢:你们都这么能演的么?
相赢咳了咳,表情一脸纯良。
而大戏还在后头。
三皇子自然不会去突漠。
其实去也可以,能就势营造出身在敌营卧薪尝胆的宿命感。
可没有必要。
这场戏的核心,是揭露景乐的面目。
如果说许三娘的话让百姓替三皇子愤懑不平,那接下来又丢出个让人三观颠覆的重磅炸弹。
“三殿下,你错了。景乐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长公主殿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众人皆看向说话者。
一个拄着拐杖不良于行的老妇现于众人前,她道:“三殿下,也许你没有见过我,我却见过你的母亲。”
李承曦露出不解的神情:“你是?”
“老身是当今太后的前贴身侍女,也是长公主殿下的乳娘。正因为我是看着长公主出生的,所以我才知道,如今这个风光的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你们单唤长公主为景乐,却不知她有一名为‘云星’。因为她出生的那日正值新春,先帝喜道‘景星庆云,抬头见喜’。”
幽州百姓惊疑道:“你这老媪可不要乱说,景乐虽不好,可货真价实是真公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而且景乐的生辰明明是前些日子,虽离年节近,却根本不是新春之日。”
可还没等到这个自称公主乳娘的人反驳他,有知情人就反应过来:“长公主好像确实有个名字叫‘云星’......我阿娘之前是给宫里制宫灯的,说长公主出生后,灯都做成了流云繁星的样式......她做过一盏长明灯,绣着的就是‘云星’的字样,她那时练了许久呢。”
“而且之前长公主的诞辰确实是在年节,俺们这些老人都知道。只是长公主说这日子与太后的八字犯冲,便推前了半个月。”
当时大乾人还夸景乐孝顺。
原来不是孝顺,是想彻底取代啊。
尽管百姓不喜景乐,一时半会却难于消受这么颠覆性的消息,有人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
老媪讽刺一笑:“真正的长公主耳后有一颗红痣,这是先帝、太后亲眼所见的。甚至先帝有一副画像,画的就是长公主满岁抓周的样子,里面的长公主耳后便点了一颗红痣。如今这副画像还珍藏在皇宫之内。”
“先帝认为“红痣”为先天祥瑞,如雪上新梅,故而开怀,常常提起。可如今却没人提起长公主耳后的红痣,甚至知道的人都鲜少。”
“为什么呢,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长公主殿下!”
老媪言之凿凿,再加上她虽然老了,但一言一行都威正克制,明显是浸淫宫闱多年。
幽州知府肝胆俱裂:“你、你简直一派胡言!你们还愣着不动干嘛,快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婆子拖下去!”
谁知老媪气势惊人,根本不畏惧他,反而厉道:“你这么急是怕景乐倒了,你结党营私、强迫良家妇女、挪用公款的事被检举吧。”
“景乐私下经营皮肉生意,用女子拉拢你们这些国之蛀虫,用无辜人的鲜血养了你们这群走狗!”
“她当你们的保护伞,你们反过来护着她。还真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知府没想到他连这些都知道,顿时心虚腿软,只能吞了吞唾沫拒不承认:“本官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没有.......”
“呵,那你院内的水牢内关了什么人呢?身为一州知府居然有对无辜女子动私刑的权利。”
“还有公主府底下的,简直是人间炼狱。景乐和手下走狗以玩弄他人为乐。那些失踪了的少男少女被他们狎玩虐待,关在水牢,久而久之便得了病。”
“初时景乐还以为是普通的疹子,可后来发现送饭的人身上也起了后,她才意识了严重性。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瞒着众人,只为了保全自己的声誉!”
这下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瞠目结舌,他们没想到就连这疫病都是景乐搞出来的。
幽州知府感觉天都要塌了,只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胡说八道,想毁了长公主殿下.......”
不但毁了长公主,还毁了他们这些盘踞在幽州的官员。
“我也可以作证!”
娟娘站了出来,拳头攥得死紧,清丽的面颊上满是泪痕:“我的姐姐鸳鸯和梦竹去了公主府,便了无音讯了........”
有人犟道:“说不定是跟谁私奔了享富贵了呢。”
“屁,老娘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她们被长公主送给赵全了。”
人群中的花妈妈站了出来。
她本不想冒着性命危险掺和进这桩事。可既然娟娘都站出来了,她可要一吐为快了。
“赵全是谁的人,为谁办事,幽州城谁人不知?他那些个癖好,更是瞒也瞒不住!”
“可怜我精心养的姑娘,虽然干这行也没指望恩客多怜惜,却不至于落到被凌虐欺辱,得病而死.......”
花妈妈纵然爱钱,却也不是不心疼这些姑娘。
“而且我楼里的姑娘,但凡是去了公主府,必然就下落不明,音讯全无!”
就算她想拒绝,公主府一施压,她也只能卑躬屈膝,新手将这些姑娘送上一条不归路。
这些年来,她的手早已沾满了人命。
哪怕她连一只鸡都不敢杀。
“所以疫病,也是景乐搞出来的.......”一个老叟颤巍巍道。
他的孙儿就是因疫病而死的。
“正是。景乐将这些患病的尸体掩藏在货车内,拉倒乱葬岗意图瞒天过海。可没想到意外感染了野外的流民。”
一个衙役跌坐在地:“怪不得,怪不得之前上头让我运车,说是海鲜.......可我却听见有女子的苦喊声.......我、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车里的人本还活着,还能有一线生机的。
接二连三的消息彻底打懵了这些百姓,可另一头的突漠人和景乐等人,却全然不知。
突漠将领见迟迟没有动静,骂了一声,斥道:“你不是说他们会很爽快地换人么,怎么还没来?!看来你也不是很重要嘛.......”
“给爷叫,三皇子再不过来,爷就把你这张脸彻底划花!”
刀尖划过面庞,在眉梢之处割破了血肉。
鲜血顺着眉弓滴落眼前,景乐的神经瞬间刺痛了:“血,血啊........快来救本宫,你们敢违令不尊!”
“三殿下,本宫是你的亲姑母啊,你若是不救我,便是不孝!”
“宋制明,你还想不想待了!”
她在喊幽州知府的名字。
果然,突漠人送知府回来,是为了让知府命令平禄军换人。
突漠人不清楚大乾的官衔等级,能这样清楚地拿捏,显然是谋划好了。
简直心肠歹毒。
见景乐还在以姑母的身份要挟三殿下,幽州的百姓怒火达到顶点:“三殿下,别听她的,谁知道她是不是真正的长公主!”
李承曦咳了咳,手帕一捻,竟生生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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