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问岳不得不承认，推门而入的那几秒里，他脑子里闪过很多不合时宜甚至不合逻辑的想法。
但在曲南一的鼻血从流淌变成喷涌的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废料瞬间消失了。
曲南一捂着鼻子对光脑喊道：“黑心校医，你是给我投毒了吧！”
说话的功夫，血已经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在胳膊上划出醒目的通路，然后精准摔落在地上。
祁问岳手忙脚乱地去翻医药箱，先拿纱布让曲南一捂住鼻子，然后熟练地用止血药浸润药棉，小心翼翼地塞进两处鼻腔。
“不错嘛，要不要考虑转来医疗部，我亲自带你！”
祁问岳礼貌地对诸梵笑了笑，没说话。
反倒是曲南一，一边擦着手上的血渍一边吐槽：“学你给优秀的军校生投毒吗？”
“昨天你连续做了三次精神力检测，还搞废了一台检测仪器，所以给你的是浓度最高的医用营养液。”
曲南一猝不及防地感觉到后颈一凉，不自觉地“嘶”了一下，抬头看时，额头上也落了个冷敷袋。
“三次？”祁问岳蹙着眉头问，“S级精神力做一次检测的损耗都很高，诸医生居然让他连续做了三次？”
诸梵被他凌厉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这确实有悖医德，但曲南一是他从业这么多年来碰到的最特殊的案例，他昨天兴奋过头了。
“就是，还有那台过了期的检测仪器，分明就是谋……”谋财害命？好像不太贴切。
曲南一突然卡壳，抿着嘴想来想去最后蹦出一句“故意伤人”结束了发言。
祁问岳站在曲南一身后帮他扶着冰袋，所以只有诸梵看到，曲南一打磕巴的时候祁问岳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诸梵也不是完全没有理智地让曲南一硬上，他的身体指数非常强悍，检测完成可能会有体力透支的状况，但那五支营养液完全能够在短时间内帮他恢复大部分体能。
至于不良反应，他确认过曲南一的检测报告，并没有记录过敏源，所以只可能是一个原因。
“这个……”诸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应该是身体恢复之后，极速补充大量营养物质造成的营养过剩。”
“哦。”曲南一应了一声，并没有觉得自己体力透支之后，睡一觉就完全恢复这事儿有什么问题。
“那他这样的状况会持续多久呢？”祁问岳问。
“反正现在这样也没法见人，七点半来医疗部做个检查，我去联系应老师，”诸梵向曲南一提议，眼神却一直落在祁问岳身上，“你觉得呢？”
曲南一自己同意了，祁问岳便也没再说什么，挂断视讯后帮他换了药棉。
诸梵看着光脑屏幕笑了一下，感叹自己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居然被个毛头小子看紧张了。
除了日常出诊外，他还兼任第一军校特殊学生案例的负责人，而祁问岳也在今年的特殊关注列表中。
昨天收到检测报告的时候，他对祁问岳的初步判断只是一个身体素质异常的Beta，今天却总觉得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新生散发着与柔弱外表极不协调的压迫感。
诸梵重新调出祁问岳的检测报告看了一遍，除了硬件指数达到了强Alpha水平外，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精神力评级也是Beta正常的B级水准。
听说理论成绩名列前茅，那大概是学霸气质吧。诸梵悻悻地想，指挥系的叶听白压迫感更强。
根据第一军校校规，易感期和精神力紊乱的军校生是不能走出寝区的。
刚才视讯的功夫，诸梵让医疗机器人给曲南一投送了阻断药剂，曲南一打完以后很快就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出寝区的时候，他对管理员笑了笑，在对方惊诧的目光里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昨天收到曲南一检测报告时，诸梵看了两页就对他非常感兴趣。尤其是他从没见过的，精神力无差别攻击。
诸梵诊断过的S级精神力不少，检测过的更多，但从来没见过恢复能力如此剽悍的，仅仅用了五小时睡眠就完成了百分百的修复。
要知道霍尔上校透□□次，他用医疗舱和营养液辅助治疗，还花了一天一夜才完全恢复！
曲南一被检测床托着退出检测舱的功夫，诸梵已经把新的指标看了一遍。
不出所料，一切正常。
“简单来说，只要把溢出的精神力释放出来就好。”诸梵最后下了结论。
曲南一煞有介事地看了一遍指标，他认识的那几个都还算正常，便听话地跟着诸梵走了。
没有比模拟训练场性价比更高的场地了。曲南一跟诸梵往那栋褐色建筑走的时候，心里想。
诸梵的目的地却并不在这里，他们往旁边的小路一拐，树丛后面居然还有一栋建筑，看起来比常用的室内训练场和模拟训练场都要新。
“今年刚建好的场地，你运气挺好，头一个用。”诸梵一边开门一边说。
声纹转指纹再转虹膜，这是藏了什么宝藏吗？
诸梵像是听到曲南一的腹诽似地，边走边说：“这是新建的研究基地，小是小了点儿，但是更专业。”
大厅面积和设施跟室内训练场大差不差，只多了一些精巧的设备。
不过，曲南一还是感觉到了铺面而来的寒酸气——除了设备和场地必须的色彩标识外，其余表面都只简单涂了一层白色涂料而已。
诸梵注意到了曲南一微妙的表情，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像他这样特殊的案例，未来肯定会是这儿的常客。
二层是专门的模拟训练场，曲南一被诸梵安排进了其中最大的一个透明隔间里，然后在关门的瞬间被十几台仪器捕获。
怎么有种裸奔的感觉？曲南一暗自羞耻。
紧接着，诸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红色区域会随机出现标靶，我需要你按照指示，以最快的速度把它打落。”
这是最基础的精神力训练，曲南一连续打一天都不会有半点疲惫感。
“你确定用这种方式能消耗掉我的精神力？”
“不要操心医生的安排，患者同学。”
曲南一：……
行吧，就当是帮他开开眼界。
随着诸梵的开始口令，曲南一前方开始出现不同颜色的标靶，位置左移右晃的没什么规律。
不过这对于实战满分的S级来说并不吃力，曲南一的反应速度极快，几乎在标靶出现的瞬间立刻就被粉碎。
百无聊赖中，他好像摸到了些规律，发现不同标靶的承受能力也是不同的。白色标靶被攻击后直接碎成粉末，而黑色标靶则会像瓷盘一样碎成块状。
主控室里，诸梵满意地看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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