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上百只眼睛死死盯住的感觉并不好受，那些丑陋家伙们视力极好，目光锐利的像是已经看到他们腐烂的尸体一样，口水横流。
曲南一没来由地头皮发麻，好像自己已经曝尸荒野几十年了。
秃鹫灰白弯曲的脖子低垂向下，那是它们发起攻击之前的准备姿势。几十只尖喙聚集成一圈的样子非常奇异，整齐地让人怀疑军校搞出来的虚拟星兽也受过训练。
它们像是在进行某种奇特的餐前仪式，血红褶皱的肉垂被重力拉伸淌得老长，差一点就要落在曲南一的额头，实在是恶心透了。
诸济和祁问岳分别窝在正副驾驶位下面的空间里还算安全，可曲南一没法往下躲，只能用尽全力把自己使劲儿贴在车门上。
“它们……怎么不动啊，没洗手不吃饭？”诸济咬着牙含混不清地说。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他说话时特意控制了嘴唇和面部肌肉的动作。
“你们S级都喜欢在这种时候开玩笑？”祁问岳不解。
“他自己一个级别！对了，刚才那个爪子没这么小吧？”曲南一说。
祁问岳没有回答，副驾驶位的靠背刚好遮挡了曲南一的视线，他只知道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车顶一大半秃鹫的眼睛和尖喙齐齐对准了祁问岳的方向。
嘶哑的叫声就像连续号哭好几个月，嗓子渗满血又结痂之后那样难听。
曲南一苦着脸使劲儿往车门缝儿又贴了贴，根本抵挡不住它们的声波攻势。
“我数到一，开门进机甲。”祁问岳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
秃鹫群的目光愈加锐利，不断伸长脖子嘶嚎着，却并没有任何攻击的动作。
真等洗手呢？曲南一纳闷地想着，祁问岳那边的倒数已经见了底。
“跑！”
副驾驶座突然喷射出一长束火焰，直直冲向那圈聚集在一起的秃鹫脑袋，眨眼之间就从秃鹫变成了“火鸡”。
剧痛之下的猛禽开始变得混乱，离火舌最近的几只直接带着燃烧的羽毛向祁问岳俯冲，被诸济用精神力击飞后，直接被烈焰烧成了黑炭。
诸济和祁问岳的默契配合给曲南一争取到了时间，他迅速下车进入机甲，一跃而起长鞭一挥，把车顶上的秃鹫甩飞了十几米。
这时，丛林深处传来更加刺耳幽怨的鸣叫，秃鹫群像得到某种神圣的旨意一样原地停下，然后带着残缺的翅羽和焦臭的伤口同时腾空，向着曲南一的方向伸出了利爪。
“靠，把你小伙伴都给点着了！”曲南一暗自吐槽着，右手的电鞭切换成超大号□□，等更多秃鹫来到射程以内时，毫不犹豫地摁下了扳机。
火焰中狰狞扭曲的飞禽和撕心裂肺的惨叫让曲南一有一瞬的失神，心情突然跌落谷底。
趁此空挡，祁问岳和诸济也进入机甲，从秃鹫群的后方包抄过去。
“这是个高度纪律化的星兽群，首领拥有绝对的控制权，”祁问岳踢飞脚边的焦尸，喷射器换了个角度再次吐出火舌，“所以没有首领的指令，它们死都不敢从车顶挪开。”
喷射器的燃料有限，虽然烧死了将近一半数量，但剩余那些根本连基本的条件反射都不具备，即便是自己被烧伤一百次，还是会按照首领的命令进攻第一百零一次。
然而，考生们的燃料已经见底了。
曲南一烦躁地将喷射器扔到一边，抽出光剑将近处几只秃鹫挨个串起来扔到还没灭的火焰里，转身向着丛林深处跑去。
“靠，我去解决掉它！”
“当心，它的精神力非常强，至少是个S级。”
他们根本来不及去想虚拟考场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等级的星兽，只能尽力去搏。
祁问岳的机甲防护板上已经伤痕累累，前胸和后背的更是被利爪切割两半。他奋力一扔，用喷射器把最近处那只砸成了鸟饼，迅速后退几步躲过利爪的袭击，换上机枪扫射。
诸济那边情况不妙，他赶紧过去支援，没等开枪就听到丛林深处再次传来刺耳幽怨的鸣叫。
他们再次见识到了秃鹫群的控制力，盘旋在附近的秃鹫们同时暂停动作，俯冲到一半的也瞬间停下，整齐划一地向着声源飞去。
感叹之余，祁问岳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不安。
满地都是星兽焦尸，居然一句击杀播报都没听到？
“卧槽！这他妈什么东西！”曲南一的惊呼突然在通讯中响起。
“随时后撤，我们在秃鹫后方支援。”
“不是，这他妈……”曲南一的声音有些不稳，应该还在对战之中。
曲南一几次试图攻击那头庞然大鸟都被躲过，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向它心口刺了一剑，没想到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了。
惊呆了！这不明晃晃地告诉他，这丑东西打不死吗？
祁问岳和诸济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曲南一正被一只无法形容的巨大飞禽束缚着。
不，这种超脱自然演化和辐射变异的东西更应该称之为怪物。
那东西比《星兽大全》记录过的所有飞禽体积都要巨大，羽翼展开后比曲南一的机甲还要高，银色锋利的金属翅羽更像是无数把匕首的集合，黑夜中泛着神秘幽蓝的光泽。
而曲南一身上的机甲伤痕累累，每条划痕潦草的边缘上都挂着精密的线路和零部件——那应该是机甲最内部的材料。
那怪物的爪子在机甲右胸和大腿上捅了两个对穿的大洞，拔出指节时它的动作很慢，指甲上的倒刺再次带出了内部的零件。
通讯中传来曲南一隐忍不住的闷哼，祁问岳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管不顾地飞过去救他，诸济只能在他们身后架炮掩护。
隔得老远诸济就感觉到了精神力涌动的迹象，在通讯中大喊着提醒：“曲南一冷静点，这只是考试！”
一发炮弹落在那头怪物的脑袋上，它躲避不及，被炸碎了半个脑袋，嚎叫着飞去了黑暗中。
祁问岳把神志不清的曲南一从机甲舱里拉出来，拿出支营养液想喂给他，手却哆哆嗦嗦地不听使唤，急得他狠狠在机甲护板上摔了几下才好了一些，赶忙把营养液喂给了曲南一。
幸好机甲舱没有收到太强烈的攻击，曲南一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模糊了意识。
营养液下肚后没多久，他便张开了眼睛，异常的精神力波动也随之消失了。
祁问岳总算松了口气，倚靠在机甲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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