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早已落笔,待翻至那一页时还是令人忍不住的双手颤抖。
一切来得都是那样突然。尚未及探寻思索,命运已经迫不及待的将答案生剖出来血淋淋地摊于眼前。
那只拥有紫翅的原身,才是真正的云洲最后一只还鹰。
没有人知道,蛇首鱼身的神兽冉遗同还十七以及步跃夕之间有着怎样的宿命纠葛。此刻,风惊幔或许还陷落在步跃夕的虚假身份中惊悸愕然难以接受,但辛可威和顾言迟却深知自己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不论冉遗的目的为何,都要抢在他出手之前救下奄奄一息的还十七。
除去反应迅速,最主要的无疑要看修为和与目标之间的距离。他二人在冉遗的手上若是分不到半分胜算,那就只得背水一战了。
冉遗优势占尽,自然是对那副原身志在必得。他甚至都没有去在意旁侧的力量如何蓄意争抢,力求先发制人速战速决。
千钧一发之际,当他的鱼尾已经先一步将瘫倒在地的还十七稳稳拖起时,一注灵力绕开鱼尾末端的尾鳍,若流星入夜一般径直击穿了还十七的胸膛。
没有电闪雷鸣一样的激烈碰撞,更加没有生死一线的电光火石。在最末的一念间,还十七的眼睛似乎是睁开的,安详地枕在还鹰宿命的谶语上,身体由实至虚渐次抽离,直至被树下耀目的灯辉蚕食殆尽。
元神俱灭,回天无术。自此,云洲再也不会有第九只还鹰了。
另一侧,是步跃夕缓缓收回灵力的手指,还有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步-跃-夕!”
是谁喊出的这个名字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那声音透满了悲愤和仇怨,且绝望至极。从并肩作战堪托死生的兄弟,到针锋相对势不两立的仇敌,竟可以短暂到弹指一挥间。
冉遗没有得手,其愤懑丝毫不弱于失去了兄弟的还鹰。颜色如火焰般的蛇信猛然探出正是最危险的信号。没有了第一次只为逼出其魂魄的分寸感,硕大的鱼尾再一次朝向步跃夕迎面袭来。
早在出手之前,步跃夕就已经预判到了对手的攻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既没有利用身体的优势迅速逃离,也没有巧妙地避其锋芒另求再战。他只是静立于原地,两手的手指接连翻动结出了一个玄奥的法印。悬挂于梓螭树上所有的灯火皆于顷刻间沉烽熄灭了。
只有适应了耀如白昼的眼睛,才懂得何为一瞬间的致暗。
月华倾斜而下。树上的灯彩没有一盏残缺破败,除去熄了烛火黯然无光外与早前并无任何差别。
再观四周,无论是暴戾的神兽还是被揭开面具的游魂,全部消失在了林中的这一方空间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唯余了五人在深广的夜色中怆然凌乱。
犹来阁的正厅。
坐着最多的人,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宁静。
针对这位争议最多的还十七,有些话其实早已经说过了,就在这间屋子里面。现下回想起来依然恍如昨日。只不过,讲出的话中,既有言辞肯定,又不乏恶语中伤,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为何会如此反复。
还首花慈兆始终没有开口,屋内便一直没有人讲话。但凡正门的匾额上写的不是“犹来阁”三个字,还鹰被恶灵附身的消息早已于天亮之前传遍云洲。
“如果不尽早公之于众,那些不知情的人会不会有危险呢?”说话的是贺重云。
没有人回答得了这个问题,气氛重新陷入了静默,直到辛可威手上摆弄着的硬币失手掉了一枚在地上。那声音尖锐得很,似是要把沉郁在心底的怨怼之词悉数划开来一次倾倒个干净。
有人率先开了口,后面的话便再也拦不住了。
无妨。辛可威只是有一事不明。无论在衍城还是祜城,为什么被当枪使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他呢?分明是贺重云方才的那句话更有针对性好吗?一句完整的质疑甚至比不上自己一枚落地的硬币?
陈芝麻烂谷子的话辛可威早就已经懒得听了。去繁从简,总结下来无外乎以下罪状。
先后救下了庄锦和沐宁祖,一重罪;拦住笑面面具直接导致夜盏凉惨死,二重罪;伤人夺舍偷梁换柱,三重罪;最要命的也是辛可威自己都无力辩驳的,就是最末一重,亲手夺取了还十七的性命。
“大家不要忘了,我们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态度,目中无人还冷血的要命。多番出手救下恶灵,还要美其名曰度化,我们居然还会相信他……”
“哗啦——”
另外两枚硬币也脱手了。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辛可威为了叫停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论调故意砸在地上的。
不错。每个人都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但眼见就一定为实吗?步跃夕确实给他、给犹来阁以及更多他想不到的人制造了一个最大的难题,但这并不能抹杀他领了还鹰的身份以来为云洲立下的功绩。
当面对盘根错节扑朔迷离的无解之题时,辛可威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一个人总会用其特有的方式为他提供一个全新的思路。
而如今,他第一次觉得有些害怕。他害怕自此以后,身边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了。他更怕,竟是自己一直以来都看错了这个人。
“可威,你平日跟他走得最近了。你怎么看?”
居然还会被刻意点到。真是闭了嘴都不行。辛可威向来不喜这种表了态还要拉同伙以证其立场的心理。因此他并没有理会,只是躬下身将那几枚硬币自地上拾起。
许是他盯着那几枚铸钱的目光太过专注了,项无庸突然对他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该不会还在研究手里面的卦吧?”
“他应该,有话要说。”
辛可威语气轻缓地道。除去无解之题,连手中的占卜之术也是步跃夕教他的。
“……”
早知道简单的几个字震慑力这么强,谁还要往地上砸硬币呀怪费硬币的。
所以就是说,灵力修为高就是好。不论面前这些人嘴上骂得多欢,面对那家伙的时候就没有哪个不忌惮他的武力值的。当然,也包括辛可威自己。
一句有话要说,许是被有些人理解为步跃夕很愿意回家串个门了。现下正厅内摆着的每一件瓷器都在提醒着在座的众人,那些茶盏茶器的前任是如何在这间厅内于顷刻间粉身碎骨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原来还是有人喜欢另辟蹊径的。项无庸走到他近前,不可思议地指着他手里的几枚铸钱道:“卦上面,是,这么说的?”
一句话问得辛可威哭笑不得。
“我说的!”
花慈兆虽然坐着没动,但看样子是不打算开口了。立在他身后的贺重云心领神会,便示意屋内的众人可以酌情自行离去。
几名左卫、右卫中的头领先离开了,随后是项无庸、贺重云。
彭千树及萧漠北是被花大人劝走的。当然,生劝还是附带一个理由比较好,比如回去处理阁中事务在还首这里已经跟“这里没你的事了”差不多一个意思了。
最后留在厅内的,就只有辛可威和顾言迟。
辛可威猜得没错。还首有话要说。而此刻,他真正想讲的话并不适合更多的人知道,包括还鹰自己。否则,花慈兆也不会半冷了脸自动加手动清理去了那么多的人。
未及花大人开口,风惊幔和殷檀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迦蔗果因回来的路上不慎崴了脚,先行回房擦药休息了。又因此事干系重大,风惊幔和殷檀同为目击者但身份不同毕竟远近有别,花大人便一早就将她二人另行安置了。
当听到风惊幔向花大人请辞,辛可威脸上的失望便再也藏不住了。他几步上前拦住了正准备迈出门去的风惊幔,声音很轻却分外有力地道:“难道连你都不想听他解释吗?”
风惊幔回过头来,她的眼神辛可威没有看懂。
不知是她掩藏得太好,还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已经被她意外轻松地消化掉了。风惊幔眼里的内容,远比辛可威想象得要镇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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