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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财神

小说:

我家徒儿总想弑师

作者:

乌兮子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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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抵还是心里有怨,不然也不会说出那句:真佛不敢见我。”

沈长清轻叹,历史是一摊灰烬,他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余温。

日记到此结束,沈长清只觉有些奇怪,这里面好像缺失了某些情节,以至于逻辑不能自洽。

但他转念一想,这本就是陈文轩的日记,不可能事无巨细都周全地写上去。

这方空间光线实在昏暗,是以他也并未发觉有什么东西悄悄钻进了徒弟的影子。

沈长清一挥手,二人出现在山头,莲池水干涸,日记本燃烧成灰,与满山灰尘聚在一起,在风中翻滚。

但鼻尖却并没有烟火气,反而嗅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沈长清阖眸,再睁眼,巷陌依旧,小巷那头的梨花已经谢了,隔壁金桂飘香。

这岁月实在太匆匆,从春花走到秋夜,竟只用了一天吗?

又是一个夜,天边挂着满月,满月太圆,是那么的不真实。

巷子那头有个小女孩,梳着两条羊角辫,手里举着糖人,蹦蹦跳跳走过来。

“刚抓了个糖葫芦,又来了个糖人”,颜华池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仿佛真心谴责官僚不作为,“除祟司养着那帮和尚道士是干什么吃的?”

小女孩越走越近了,她轻快地跳跃着,精致的花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啪嗒——啪嗒——

“咔——咔——”

随着女孩歪头,僵硬的骨节碰撞声清晰入耳。

她脸上带了诡异笑容,“财神座下,金童招财,玉女进宝,见过长清君,见过太子殿下。”

“嘻嘻,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招财已经坏掉了,今天只有玉女。”

“你说你是玉女”,沈长清还是一贯的温柔语气,“你这是用如意换糖人了吗?”

传说财神有两个小童子,金童叫招财,怀抱金元宝,玉女叫进宝,手持玉如意。

这俩明显就是冒牌货。

颜华池想不通,沈长清怎么还能跟这小鬼好声好气?

他是不是跟所有人都这么温声细语!

颜华池不知不觉又笑眯了眼,用指尖挠了挠沈长清右手心。

沈长清有些不自然地松开手,离他稍稍远了些,左手不停捻着菩提,转得那手持咔哒咔哒响。

“长清君,中秋快乐呀,我家大人让我来给您二位送红包,恭喜您和太子殿下这么快解决麻烦!”

那小女孩递过来一个红色的布袋,脆生生道,“不过我家财神大人也说了,下次换太阴星君出手,那位娘娘可不会像我家大人那样手下留情了——”

沈长清伸出右手,接过布袋,打开,里面是九个铜板还有一封请柬。

自称进宝的小女孩见他接了东西,笑嘻嘻地挥挥手,消失了。

“财神……不对……”沈长清沉思片刻,蓦然回首,盯着自家徒儿的眼睛,“华池,你是不是对那日记做了手脚?”

那个诡域唯一跟财扯得上关系的,就是在他们初次上山遇见方丈的时候,那时候方丈正在嘱咐小和尚搬走功德箱。

功德箱里的钱究竟去了哪?又做何用途?

或许官兵烧山,另有理由。就算是诛九族的重罪,也不至于连太祖看重的寺庙都毁了去。

所以那日记不是自然缺失,是被人为篡改了。

那个情境下,只有颜华池有机会做到。

颜华池摊了摊手,慢慢收敛笑意,眼中多了不可置信,接着是委屈和悲愤,“师尊,我哪有那个本事?再说我有什么理由要改那个……那个谁的日记?”

“徒儿是广福三十年生的,乾明年间到广福年间隔了快一千年了,那个陈……陈什么,写什么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都不知道他写了什么,又如何去改呢?分明是师尊先进去的……”

沈长清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头,“回府吧,大半年没回,也不知道颜平布局到哪里了。”

形势不妙,如今是他们落了下风。时隔半年,以颜平的能力和手段,必然早早登基,目前拉拢了多少势力还不得而知。

而他们这边几乎还什么都没有。

再加上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天庭”处处碍事,正可谓是流年不顺,诸事不宜。

华池那孩子背地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打算,与他同心倒也罢了,怕就怕这个思维与常人不同的疯子干出些荒唐事来,到时候不好收场。

不过没关系,当年他和颜柏榆也是这样从无到有,一点一点厉兵秣马,一点一点蚕食天下,最后合八荒,并四海。

世人总说,他是最有雄韬大略的主公,而他是最神机妙算的军师。

很般配吧?

所以那时候,行伍出身的那些混蛋们讲着荤段子,开着他们的玩笑,起哄让生得白净的沈长清赶紧嫁给主公。

沈长清只是安静捧着茶坐在一边陪酒,并不生气。反而是颜柏榆每次都站起来,一边狠狠拍桌子,拍得桌上酒杯歪倒一片,酒液散满帐中泥地,一边与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理论。

“狗娘养的东西,笑到老子头上来了?哈?信不信老子把你们一个个的揍得抱头鼠窜!”

将军们哄笑成一团,“主公也学会讲糙话了,哈哈哈哈!护着他那个小媳妇儿呢!”

“滚滚滚!赶紧滚蛋!”

颜柏榆很聪明,三言两语就拉近了与将士们的距离,他和底下人打成一片,而沈长清自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

没有人敢亲近,哪怕他很温和,哪怕他那时候还不是仙。

沈长清声名在外,任是谁站在他面前都会自惭形秽,不敢搭话。

颜柏榆可不怕他,他二人自幼相识,年少相知,成年后又志同道合,早就把彼此当做知己。

那是一年中秋,少年鬓角编了几股麻花,脱下盔甲丢在架子上,往蒲团上歪歪一坐,别有一番潇洒风味,他看着沈长清,“长清,你说,这天下几时能太平?”

沈长清慢条斯理给壶里添了瓢清水,没搭话。

“长清,你总这样不好,人家问你话,你就是再不想理,也总是要回应一句,解释一二,这样别人才不会觉得你高不可攀,孤立你,明白吗?”

“我知道了”,沈长清本来不欲再说,想了想还是答了,“快了。”

颜柏榆不知道他说的是水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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