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这个坏胚,坏胚!
入春之后,天气逐渐转暖。
春日烂漫,天朗气清,正是踏青赏花的好时候。
谢家郎君个个生得芝兰玉树,一听说谢家要办赏花宴,还有马球赛看,哪个小娘子能不动心,纷纷应约登门,故今日谢家门庭前是络绎不绝。
来的几位姑娘中,有三位姑娘是四夫人颇为看中的。
一位是吏部尚书曹尚书家的曹三娘,一位是皇亲国戚,东海郡王家的小女儿朱小娘子,一位则是书香门第、太子少傅的孙女孙七娘。
有了王氏帮忙挑选,四夫人对这三个姑娘品貌都十分满意,宴会上笑得合不拢嘴,派人三番两次催促谢睿来后院吃茶玩耍。
晌午时校场的空地上就搭起了数十个彩棚与茶桌,管事嬷嬷邀请各位贵女夫人们前去观看马球赛。
“嫂嫂,你猜我七哥会选哪位小娘子下聘?快点儿和我一块去瞧瞧!
沈棠宁有歇晌的习惯,晌饭后她准备躺下休息片刻,还没等她换好衣服,谢嘉妤就风风火火地掀帘冲了进来,拉着她的手就盛情邀请一起去看马球赛。
沈棠宁不爱凑热闹,奈何谢嘉妤兴致正高,压根不容她拒绝,上来便道:“今个儿来得人多,正热闹着,许多是我闺中密友,素闻嫂嫂美名,央求我带嫂嫂出来见上一面,嫂嫂该不会让我这个东家没面子吧?
说罢不由分说,招呼丫鬟来给自家嫂嫂换上一身颜色鲜亮的衣裳,重新梳妆,仔细打量许久,终于满意了,架起人便去了新搭建的马球场上。
彩棚之中,小娘子们哪有心情喝凉茶甜酪,正满面娇羞,目不转睛地盯着马球场上那英姿飒爽,挥汗如雨的青年们。
这次马球赛,谢三郎与谢四郎特意叫来了几个平日里私交甚好的朋友给自家兄弟撑场面。
自然,这些朋友的品貌是不能赛得过谢睿的,毕竟谢睿才是今日的主角儿嘛。
大家都有意让着谢睿,让他出尽风头。
今日足下这球甚是灵活听话,谢睿不禁一扫胸口多日沉郁,打得更是拼尽全力,酣畅淋漓。
四夫人知道谢睿不愿相亲,故一点儿口风都未提前给儿子透出去,以至于谢睿丝毫不晓得今日这
场马球赛暗藏玄机。
前段时日母亲四夫人就总在他耳旁唠叨相看娶妻一事,已叫谢睿心中十分烦闷。
他根本就不想随便娶个合他母亲心意的妻子,他想要娶的应该是他谢睿真心悦慕的女子。
只是谢睿一想到这样的女子,脑海中便总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那二嫂的身影。
……
晌午时分,谢瞻下衙回了家。
门口聚集着一辆辆豪华的翠幄清油车。
“今天什么日子,家里来这么多人?”谢瞻问。
安成笑道:“主子您贵人多忘事,今儿是花朝节,咱们夫人和四夫人定了花宴请京城的贵女们上门来为七郎相看,现下几位爷正在校场上打马球赛呢!”
谢瞻“唔”了一声,进门却是没再看见那个常坐在罗汉床上的身影。
他又径直进了内室,内室也无人,唯有床上遗落了一件她常穿的那件绣海棠花的粉色小衣,随手丢在床榻边,看着像是匆忙出的门。
谢瞻捡起来嗅了嗅,趁着没人若无其事地塞进怀里。
“怎么,世子夫人也去了?”
安成在帘外回话道:“去了,您没回来前我还看见,世子夫人和咱们四姑娘手拉着手去了马球场呢!”
……
谢瞻的突然到来,在马球场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了解谢瞻的人都知道,他这人生性狂傲自负,虽身为镇国公府世子,谢家嫡子,但凡是谢家的一切聚集活动,他都极少露脸,全凭着心情行事。
“咦,二哥今天怎么会来?”谢嘉妤也有些奇怪。
沈棠宁顺着谢嘉妤的目光看过去。
彩棚搭建在校场北侧,谢瞻换了一身更精炼的窄袖短袍,从一侧的角门处昂首阔步走来,后面跟着安成和长忠两个随从,引得一众贵女不顾端庄姿态,顾目四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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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谢瞻的确是有骄傲的资本。
安成与长忠两人的身段在镇国公府那也是拔尖儿的,今日与谢瞻站在一处,却愈发显得谢瞻宽肩窄腰,身量挺拔,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一张冷峻的脸上,便是不做什么表情,已足够令众女为之倾倒。
谢瞻的目光在彩棚中逡巡过,不知是不是巧合,恰与沈棠宁对上。
“他刚刚是不是在看我!有小娘子忙激动地道。
“你胡说,他刚明明是在看我,我们眼神儿都对上了!
大家都兴奋地议论起来,沈棠宁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谢瞻是特意来寻她。
两人本就都不是话多之人,虽说眼下关系莫名其妙地缓和了些,平日里同住一个屋檐下,依旧不怎么交谈,尤其是那日他像是发脾气一样,生气地离开寻春小榭之后。
谢瞻看着沈棠宁移开了与他对视目光。
他立即顺着沈棠宁的目光看去,待看见她注视的那球场中央之人是他的好弟弟谢睿之后,面上不受控制地扭曲了一下,从长忠手中接过马缰,蓦地一跃而上,大喝一声。
只听他胯.下那匹白蹄子的骏马仰天嘶鸣,竟是从搭建起的彩棚旁直冲着马球场中央便疾驰而去,引得彩棚中的贵女们连连尖叫。
沈棠宁却是被这叫声唬了一跳,面前的小案几一震,溢出的茶水溅到了她的身上,害得她不得不手忙脚乱地去擦拭自己湿了的衣袖。
铜锣敲响,第一回合结束,场上的谢三郎退下去,换成了谢瞻。
球场上七人为一小队,分为红蓝两队,谢家儿郎个个英勇矫健,自成一队自然难以服众,是以便分散在了两队之中。
谢瞻到了谢睿一队之中,马辔与球杆上皆系着蓝绸,对方红队中以谢三郎为首,大家都注意着分寸,知晓今日是弟弟七郎的相亲宴,故而都让着他些,特意让谢睿大出风头。
哪曾想谢瞻甫一上场,便将风头尽数抢尽。
谢瞻可不会让着谢睿,胯.下的白蹄乌风驰电掣,撒蹄狂奔,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便进了三个球,将蓝队的主将谢睿远远甩在了后头。
众人倒被激发出了男儿血性,早将谢三郎嘱咐过的话抛之脑后,也想见识见识这位五军营都指挥使的能耐,纷纷使出浑身解数。
一时场上男男女女的欢呼声,议论声、敲锣声响震不绝,更胜从前。
打到畅快淋漓处,连衣襟都被汗水湿透,谢瞻扯了腰带脱了上衣,竟是直接露出了肌理层垒的上半身,引得彩棚之中贵女又是尖叫连连,一阵耳红心跳。
流淌的汗水宛如蜿蜒的溪流,阳光照
耀在男人蜜色结实的肌肤上远远看来似是闪烁的莹莹的珠光。
没过多久球场上的青年们便纷纷光裸了上半身未出阁的少女们总要避讳着些纵使再恋恋不舍也被各自的长辈训诫着离开了校场。
因卫桓恰好在谢瞻那一队中谢嘉妤被王氏逼迫着离开只好央求沈棠宁帮她观战胜负。
沈棠宁自幼养在深闺之中从小到大除了堂兄沈宵与叔父沈弘谦见过最多的男人便是萧砚何曾见过这等叫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马球场上的男人们早已混战在了一处红蓝两队打得不可开交她看着只觉远处尽是一堵堵流着汗水的肉墙至于脸是谁的早已分不清楚。
身旁有大胆的妇人议论起来男人之中谁的身材最好。
“你瞧瞧人家谢郎他生得最高人群之中我一眼便能看见他那蜂腰猿臂螳螂腿……做他的媳妇可不知多快活!哎我家那个死鬼平日里虚得要命没几下就能完事!”
“那你当真可怜怎的就没请个老大夫给你家那个看一看?”周围有贵妇怜悯地道。
“看什么看他才不承认自己不行!”那妇人啐道:“吃几粒胡僧药便张狂了将我给骗了去
有个年轻些的妇人便接话道:“要我说找男人可是门讲究活是骡子是马还是得拉出来遛遛才是。”
说罢纤手朝着谢瞻身上遥遥一指还神神秘秘地拉着周围的几个妇人也去瞧。
“你瞧瞧那儿就是那匹黑蹄子的白马马鞍旁边……你们快瞧!”
接着众女便不知瞧见了什么纷纷心照不宣地凑在一处偷笑起来。
沈棠宁有些好奇就也朝着她们描述的地方看过过去。
谢瞻浑身只下半身套了条黑色的绸裤此刻绸裤被汗水湿透紧贴在大腿上勾勒出大腿久经训练的健壮轮廓。
而他在马鞍处那鼓囊囊一大团是……
沈棠宁瞪大双眼突然意识到她们在讨论的是什么急忙红着脸别开自己的目光。
她们竟当众在说男女之事当真是胆大豪放!
所幸沈棠宁坐的位置周围似乎只有她能听到那几人说话的声音生怕她们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她不敢再多待下去挽了
锦书和韶音的胳膊借口有些疲倦和王氏告辞逃也似的离开了球场。
王氏坐在主座的上首沈棠宁与谢嘉妤坐在她的左手侧。
谢瞻有几回余光无意从王氏左侧瞥过时都能与沈棠宁对上。
有时还能看到她红着脸神情也是颇为激动的模样。
谢瞻顿时便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打得愈发卖力。
可这一回再去望她却意外地没再看见她的身影。
“二哥!”
谢四郎好几回见谢瞻频频停下来不知在向彩棚中张望什么也顿住马喊道:“二哥你愣着做什么还剩最后一刻钟我们这一回合就胜了!”
沈棠宁不在了谢瞻打得就有些意兴阑珊。
一刻钟之后谢四郎与谢三郎还跃跃欲试地催促谢瞻再来一局。
谢瞻却跳下马套上衣服把球杆丢给了谢四郎大步走了。
“玩腻了。”-
黄昏时分暮色四合晚风习习。
从校场出来略吹了会儿风沈棠宁脸上的热度才渐渐退了下去。
锦书和韶音正高兴地商议着晚上吃什么走到一处粉墙下忽见一团黑色的影子正坐在一块太湖石上托着腮发呆。
“那是七郎?”韶音扯扯沈棠宁的袖子小声说。
沈棠宁也看见了谢睿。
看他的模样发髻凌乱衣上都是些汗渍尘土似乎有些心绪不佳。
沈棠宁记不清谢睿是何时下场的了只是今日是他的相亲宴他既不回家相看怎会坐在此处呢?
虽然谢睿待她很是友善但谢瞻本就误会她性情放荡为了两人的名声考虑她不该与谢睿多有来往。
沈棠宁犹豫了片刻转身刚欲走身后的谢睿就发现了她。
“二嫂?”
谢睿一喜忙走过来向沈棠宁施礼问道:“可是球赛结束了二嫂这是要回去?”
“尚未结束只是我觉得有些困倦便提前离席了。”
沈棠宁轻声提醒道:“外面风大
谢睿看了看自己终于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形容打扮并不甚妥当赧然一笑退后两步道:“多谢二嫂我马上就走
。”
可在沈棠宁转身之时,他又忍不住出声叫住她道:“二嫂,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没用的?”
沈棠宁一怔,停下了步子,回身看向他。
“七叔何出此言?”
谢睿低下头去,“都怪我自己技不如人,若不是因为我拖后腿,我们那队也不会险些输给四哥……输给自家兄弟并不丢脸,我只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几个嫡出的兄弟里面,大哥勤恳谨慎,早早有了功名,二哥精通骑射,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三哥四哥聪慧能服众,唯有我最高不成,低不就。”
说着,谢睿苦笑了起来。
上头有这么多能干的兄长,他自幼生活在他们的光环之下,与之相比,才干略显平庸,这也是为何他的母亲四夫人执着于为他寻一门好亲事的缘故。
只是谢睿并不愿遂母亲的意愿,随便娶一位四夫人眼中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尤其是今日在马球场上,几位兄长配合得骁勇默契,而他却频频给大家拖后腿,初上场的自信全被打击得溃散零落。
各种的因素交织在一处,连日来心头的苦闷犹如石头一般沉甸甸地积压在了他的心头,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也不知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沈棠宁开始,谢睿便对她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想将心头的烦闷倾诉于她。
“七叔何必要妄自菲薄?龙生九子,尚且品性各不相同,囚龙凡事不争,宽和仁厚,而二弟睚眦则心胸狭窄,锱铢必较。七叔年纪虽轻,性情却谦和守礼。常言道,君子以仁礼存心。仁者爱人,爱人者人恒敬之爱之,抱朴守拙,行稳致远,又何惧他人之言?”
沈棠宁微微笑着。
谢睿略作思忖,恍然大悟。
原来沈棠宁是告诉他,他们兄弟几人各有擅长,莫说是人、龙,万事万物皆是如此,此乃天性。
既然无可更改,那他只需要坚守自己宽和仁厚的本性,总有实现抱负的那一日。
“原来如此!多谢二嫂,我受教了!”
谢睿一拍自己的脑袋。
到底是少年心性,脸上藏不住情绪,倾慕的女子夸赞他品性纯良,并以此鼓励,他高兴地给沈棠宁连作了两个揖,这才不好意思地快步离开。
……
“咦,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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