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墙面浸染着胭脂色的晚霞,池面的莲叶也被镀上了金边,一朵半开的粉莲在夕照中舒展,像美人慵懒地睁开眼。暗红色的蜻蜓收拢琉璃似的翅翼,栖在卷边的荷叶上,将影子斜斜投在粼粼波光里。
小度匆匆的脚步声惊起这抹绛红,蜻蜓振翅掠过水面,翅膀被夕阳烧得透亮,朝着熔金般的落日飞去,只留下层层叠叠的涟漪,晕开满池碎金。
走到门前,小度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依旧敲了敲门,轻声唤道:“夫人,夫人。”
眼见得屋内没有反应,小度不禁将声音提高:“夫人,夫人,每日的哭祭你已经缺席两天了,宗伯施大人派人前来,请你明天务必出席。”
“知道了。”屋内终于传来江雅慵懒的声音。
到底是接收了原宿主的所有记忆与情感,在和鲁同吵架之后,以江雅大大咧咧的性格,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实际上的儿子,便在寝宫内躺了两天。
虽说是独居静处,但那天与儿子发生冲突的情景仍不时浮现在脑海,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萦绕心头。
打鲁同时的冲动,及之后的悔恨、哭泣,并不符合自己原来的性格,可当这些滚烫的情绪从心底翻涌而出时,江雅忽然懂得了,这就是融在血脉里名叫“母亲”的宿命。
靠,看来不把太子收服了,原宿主是不会让我好过的吧!
头枕双手的江雅烦躁地翻了个身,门外忽然又传来另一股陌生的声音,“夫人,我可以进来么?”
江雅起身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风娈,五岁的鲁友左手拉着娘亲,右手捏着一朵盛开的白莲,小度站在后面,满眼关切。
看到江雅,鲁友把白莲举到她眼前:“夫人闻闻,这莲花可香了!娘亲说,这香味还有宁心安神,缓解情绪的功效,可神奇了!这是我在来的路上特意摘的,摘的时候有只小青蛙跳出来,可有意思了!”
风娈爱怜地看着鲁友,然后抬头说道:“夫人,整日闷在房里对身子不好,现在晚风清凉,不如去散散步可好?”
江雅虽然是外向的性格,但因为心情并不美丽,刚想婉拒,没想到鲁友忽然放开母亲,拉着江雅就要往外走。感受着肉嘟嘟的小手,江雅的心不由得一下子就柔和了,由着这小布丁拉着自己往荷花池走去。
清风徐来,江雅缓缓地在池边小路上踱步,鲁友独自跑在前面追赶着蜻蜓,风娈和小度微微落后跟着。虽然已猜到他们过来的目的,但江雅也并不开口询问,只是看着不时地发出欢笑的鲁友,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娘亲,我要摘片荷叶做雨伞!”鲁友忽然停住,用力地拽下一朵硕大的荷叶,“为什么这荷杆上这么多丝丝呀!”
“这叫藕断丝连,”风娈别有深意地望着江雅,指尖轻抚过荷叶边缘细密的绒毛,“就像这荷塘底下的莲藕,看着断成两截,丝丝缕缕却总也扯不断。”
鲁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翠绿的荷叶中几滴素白的水珠滚来滚去,又开心地玩了起来。
江雅有心岔开话题,开口问风娈:“为什么友儿会取名叫‘友’?”
“因为友儿出生时,掌心的纹路像一个‘友’字,所以夫君给他取名叫‘友’。”
“我怎么感觉友儿天真烂漫,一点也不似鲁庆他们那么…呃…少年老成。”江雅努力地把‘野心勃勃’咽了回去。
“我只是想友儿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其它的东西,都是命中注定的,不用过于强求,所以养成了他这自由散漫的样子。”
江雅忍不住在心里给风娈点了个赞,不鸡娃的好家长啊!这不会也是穿越来的躺平家长吧,在后世的时候,多少小孩子三、四岁就要开始上钢琴、外语等才艺班了,就算是古代,也要开始学诗经和礼仪了吧,难得有鲁友这么天真的孩子。
“要是同儿也能像他这样该多好啊!”江雅情不自禁地感叹。
“太子是国之储君,将来是要治理国家的,自然需要多才多艺,”风娈偷偷看了江雅一眼,“我们做娘亲的,自然是希望孩子能德才兼备,只是他们毕竟年幼,有些道理还不太懂,一时的激愤之语,不必过于介怀。”
眼看江雅并没有出言打断,风娈便继续说道:“夫人连日缺席哭祭,朝廷诸位大夫已颇有微词,太子也已有后悔之色,还请夫人以国事为重。”
“好的,明日我会按时出席。”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风娈和小度明显松了口气,脚步似受了鲁友的感染,也逐渐轻快起来。
暮色将池塘浸染成鎏金色,风娈怀中的鲁友已打起了小呼噜,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笑泪。小度提着灯笼立在三步开外,暖黄光晕里,白莲的瓣尖垂落一滴露珠,“嗒” 地坠入水中,惊起满池碎金般的涟漪。
翌日,例行的哭祭结束,申需起身说道:“启禀太子,天子准备与齐侯联姻,特派单伯送王姬前来,不日即到我国境内。依据周礼,我们鲁国作为主婚国,是需要国君亲自出面迎接的。”
“我尚在为父亲守丧,岂能又身着吉服举行主婚礼。”鲁同看了看自己这身丧服,摇了摇头。
申需心里暗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急忙回道:“我鲁国乃周公之后,岂能失礼于人。如今王室暗弱,若连我鲁国都怠慢天子,只怕诸侯将以我为口实而更加藐视礼法;而且天子与齐侯联姻,我鲁国夹在中间,若天子授齐侯以讨伐之权,只怕我鲁国将难以招架,不如…”
“不如怎样?”
“夫人乃是小君,又是齐国女子,王姬嫁给齐侯之后…”申需突然别有深意地望了江雅一眼,“与夫人便是姑嫂关系,接待王姬事宜,让夫人主持再合适不过。”
江雅正听的迷迷糊糊,忽然吃瓜吃到自己家,大惊之下刚想拒绝,转念又想到正好可以避开与太子目前的尴尬处境,于是准备欣然接受,却见展禽愤然出声:“不可!夫人乃一介女流,岂能代表国君主政!”
歪歪歪,展禽同学,你到底是哪边的啊!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也不是杀自己人啊!再说了,女人怎么啦,你不是女人生出来的么,要是给你看到一代女皇武则天的故事,岂不是要惊掉你的下巴!
江雅正愤愤不平,却见展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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