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这耍无赖的态度，摆明了是知道晏随眼下还需要工匠，不会轻易和她翻脸。
“蓝湖城不止你一个黑市工匠。”晏随并不喜欢被人拿捏的感觉，话里带上了点威胁的意味。
“嗯，你可以试试，只要我有一点闪失，我可以保证没有第二个工匠敢接你的单子。”周茉摘下扫描眼镜，又重新换上了那副金丝眼镜。她看向晏随，眼神淡定之中含着一丝锋芒，猫一样锐利。
但这锋芒一闪即逝，周茉神色一转，脸上便挂上了温和的微笑，好声好气地说道：“放轻松，我知道的秘密多了去了，你要相信我的职业操守。而且就算你找别人，能保证不会和我做一样的事吗？你总不能补充一次能源就干掉一个工匠吧。”
晏随：“你最好真的说到做到。”
“那当然，我要是嘴巴不严，怎么在黑市混。再说了，你这样绝佳的研究样本我是不可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周茉态度摆得很明，第一，她有职业操守，第二，有价值的研究对象，她绝对是捂得死死的。
对于她想研究的对象，周茉总是很有耐心，反正晏随身上需要修理的毛病还有大把，她们来日方长。
周茉这软硬兼施的功夫着实让晏随有点招架不住，她看得出来，这家伙是打定主意要缠上她了。
姑且相信她的说法，晏随转身看向那台检测仪问：“我的检测结果到底有多特殊，才让你对我这么感兴趣？”
一说到这个，周茉就来劲了，她一口气报出几组数据——
“普通人的精神力波幅通常在120-200，任何时候都不会产生太大的变化。”
“义体人中的大脑开发者，静息波幅通常在1000左右，在操纵义体或者连接体外设备时，峰值一般能翻三倍。”
“基因异变中的进化者，静息波幅平均水平在500，但使用进化能力时，峰值可以触及5000。”
“举个例子，”周茉指了指自己，以便晏随能更好地理解，“我属于大脑开发者，我的静息波幅在800到1000之间浮动，最高峰值可以触及2800。”
“而你，”她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只是静息波幅都可以一直稳定维持在2600，几乎和我的峰值持平。”
“听起来也还好，虽然高，但也不算高得离谱。”晏随的神色显得很平静。
“不算离谱？”周茉短促地笑了一声，曲起纤细的手指，在检测仪厚重的金属外壳上敲了一下，“这台机器的检测上限是8000，能把峰值拉到不可测量的程度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晏随下意识楞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自己精神力虽然强，但在这个会出现各种异能的世界并不特殊。现在听了周茉的解释，她才明白自己的精神力强度是大多数人都难以企及的程度。
只不过她的问题在于，直到目前，她的能力一共激发过两次，上一次是系统入侵意识，这一次是纳米丝入侵大脑，两次她都不过是被动反击而已。
换言之，她还没为掌握精神力真正的使用方法。
虽然晏随已经足够冷静镇定，但轻微的神色变化并没有逃过周茉的眼睛。
她眯着眼打量晏随，这个人身上实在有太多奇怪的地方，明明是个深度改造的义体人，却似乎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能力，进无菌舱也陌生得像是第一次。
感觉到那道探寻的目光，晏随压下心底的思索，冲周茉说道：“结账吧。”
周茉：“一口价80里特，谢绝还价。”
“这么贵？”晏随瞪大眼睛。
“贵么？黑市就这行情。”生意归生意，这上头周茉算得贼清。
“……”晏随闭目无语，黑，真的是太黑了！
不是说良心价么？这一刀简直是直接砍在她的大动脉上，把她账户里仅剩的钱榨得一干二净。
“要不你考虑考虑，让我研究你。只要你点头，就能享受VIP折扣价。”周茉顺势给出折扣诱惑。
“在我相信你之前，休想再把纳米丝插进我脑子里。”晏随坚定地回绝，然后咬咬牙伸出手环，“嘀”的一声——
“该账户余额不足。”
晏随傻眼，该死的，她完全忘记了空轨列车花了2里特的事。
周茉在一旁看得好笑，这家伙好像真的很穷的样子。
迎着晏随询问的眼神，周茉忍着笑说道：“看在你被我知道了秘密的份上，允许你赊账。”
结完账再次一贫如洗的晏随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循环，挣钱，充电，然后为了下次充电继续挣钱。
再看看手上周茉刚给她开出的待修理清单，比她命还长，这何年何月才修得完……
揣着一大叠单子，刚要离开，周茉在后面“哎”了一声，晏随回头，见周茉在柜台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个小塑料盒子，扬手抛了过来。
晏随接在手里，不明所以地看向周茉。
“永久性虹膜遮罩，这个真的是送你的。”周茉重新点上一根烟，笑了笑。
——
“但愿周茉真的能保守秘密。”离开生命工坊，系统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只要是有点水平的工匠，这种秘密都瞒不住。正如周茉说的，我总不能找一个杀一个吧。既然这样，那不如选择信她一次。”晏随话锋一转，“倒是你，我的精神力为什么这么高，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
系统：“如果我早知道你精神力高到能直接攻击意识体，我根本就不会选择你这个宿主。”
晏随哭笑不得，“摊上你这么个系统算我倒霉，除了杀人你到底还知道点什么。”
“……”系统沉默。
又是这样，每次无话可说的时候就玩消失，晏随看得出来系统这家伙很不老实，嘴上说着和谐相处，实际上对很多事情都有所保留。
不过她并不急于一时，反正能源危机解决了，她有大把的时间来和系统慢慢周旋。
走出红桥街的时候，晏随回头看了一眼，如果不出意外，她以后会经常到这儿来。
系统：“你现在打算去哪？”
晏随：“还能去哪，废墟山呗。”
折腾了一早上，能源危机是暂时解除了，她又重回穷光蛋的状态，不赶紧挣钱，下月的电费还不知道在哪呢。
到达废墟山时，来时的暴雨已经停了，刚刚被雨水洗刷过的城市，干净明亮了不少，连浑浊的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
做了一早上回收任务的罗伊，直觉今天废墟山的气氛不太对。
晏随今天没来，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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